第二十五章离婚协议
雅去洗澡的时候，我看见雅的电脑开着，就随便玩着，不经意看见了她打的离婚协议书。是的，雅电脑上，还是发现了离婚协议，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我希望她能够保住自己完整的家，尤其在这样的时候。
她洗完澡出来，我已经关闭了那个文件，我浏览着新闻，漫不经心地说：“我看见你打的协议了。”
雅说：“是的。我现在想离开她了，他还没有同意，一直耗着我的青春，认识你之前，我就想这样过吧，认识你之后，我不想再那样和他耗着。”
雅说话时候，口气淡淡的，一点不带感情。我也没有想明白，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认识我之前之后变化的根源是什么？一想这个问题脑子就乱，所以我就本能地避免往下想。
我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也容易被完美迷惑了双眼。有时候，自己认为已经很完美的方法，却隐藏着很大的遗憾，这种遗憾，是很难过的。
我想起一个故事：某个员工甲因为私自克扣公司公款，被员工乙投诉，老板知道后，问财务：“甲的工资是多少？”财务说是800，老板说：“给他加工资为1800。”乙很是疑惑，老板为什么这么傻呢？明明这个人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还给他加工资？老板笑笑说：“当他失去一个八百元工资的工作时候，他不会怎么心疼，可是当他工资突然长到1800元的时候，再失去这个工作，他的心情可想而知道。
我看过这个故事之后，感觉我就是那个员工，而老板就是上帝，上帝给你很多美好的东西，让你为每一样痴迷发狂的时候，再给你撤走的时候，你必定痛不欲生，因为，你已经贪恋太多。
因为，我知道，眼前的美好，注定会是一场悲剧，不管用何种方式去结局收场。
燕燕的妈妈已经在逼燕燕快点结婚了，已经给燕燕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再不结婚，就要给她介绍，甚至叫包办婚姻。燕燕是个孝顺的孩子，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很难过，一方面是自己的亲人，另一方面是我，用她的话说，我伤害哪边，都还会很难过。
燕燕妈妈甚至开始说我是个骗子。这么久了，就是不给个说法。
我说：“乖，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个很好的未来。”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仿佛看见我们俩将来过的平静的日子，朝九晚五上班，带着孩子去公园—－－－－－－－这些念头，是以前从来没有的。
可是燕燕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的欣喜表情，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伏在我身上，不言不语。我感觉燕燕好像长大了很多，再也不再是那张随意我画的白纸。其实，这样的变化是注定的，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那样单纯。毕竟，我们已经都过了那个懵懂的年龄。
可是眼前浮现出雅的影子，我在心里苦笑一下，我就像自己的头一不小心卡进一个窗户洞子，洞口太小，我进也不能，退也不能。
早上的时候，我慢慢醒来，感觉头还是很沉重，甚至有种感觉，能醒来真的很庆幸，能在早晨看到阳光，说明我还活着。
阳光照射进窗户，虽然是早晨，可是已经有点温热。我穿着睡衣，走到阳台上，想看看外面的阳光，哪怕是夏天，我也缺少阳光，因为我不是很健康，尤其是心里。
可能是昨晚开了会儿窗户，不知道怎么进来了一直小小的苍蝇，在玻璃上爬上爬下，想找个出口，爬出去，可是窗户已经在昨夜被我关严实。我想起一句话：有些时候，人生就像玻璃上的苍蝇，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没有的。我笑笑，不知道是嘲笑苍蝇，还是嘲笑自己。
苍蝇是四害之一，我顺手拿起旁边的杂志，想给它迎头痛击，它马上将死于非命。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必将为你打开一扇窗。可是，它没有一扇门，也没有一扇窗。在我准备手起书落时候，我动了点恻隐之心。毕竟，它也是个生命，哪怕它再丑恶，上帝造它，它便应该有生存的权利。
我把书放下，打开一扇窗，它爬到窗口，飞了出去。外面阳光明媚，绿色满园。它的生命，在我的一念之间，便截然相反的，生与死的结局。
我开始佩服上帝，佩服说这句话的人，连个苍蝇，都有可能给她开一扇窗。我想我会好起来的，我不该这样再作茧自缚了。
电话响了，是燕燕发的信息，提醒我该起床上班了。
快速公交开通了，B字头的空调车，究竟给大家带来了多好的方便，不得而知。农业路上的BRT，给本来还算宽敞的道路，增加了一些拥挤。一不小心，我驶进了快速公交道，还被罚了两百五，车还是一样的堵。BRT究竟是好是坏，电视上讨论很久，也没有给出个准确的结论。每一样新事物的出现，必将争论很久，知道争论腻了，才叫其顺其自然，便都是合理了。
存在就是合理。哲学中有争议的一句话。
我努力试图细致地观察生活，想把注意力不要集中在某一件事上耿耿于怀，毕竟，我还想活得轻松一点。
昨天是儿童节，动物园的孩子还真是很多。梁启超说：孩子是国之未来。动物园距离人民路上的酒吧街几步之遥，甚至人民路上的小学沿街门面，开的就是暧mei的酒吧。这些应该不会对这些孩子有多大影响吧，电视网络上的宣传，比现实更黑更暴力。
那天燕燕说：“等我们有了孩子，我让他去上试验小学。”
我说：“拿我们的孩子去试验呀？”
燕燕白我一眼：“瞎说！”
处在转型的时候，学生就是教育的试验品。我高考那年，就为大综合或者分文理科，争论了很久，最后，我们省试验了一把。快高考了，都市报道说，征集义务送学生的出租车呢。
高考，好像过去了很久！
燕燕说：“其实我妈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将来你不要我了，我的青春就这样过去了，我感觉你变了很多，尤其是你在有钱了以后。”
燕燕说这些的时候，脸看着别处。
我说：“我只是忙，可能没有时间过多照顾你，你不要多想了，我们准备结婚吧。”我本能地撒着谎，可是，现在撒谎怎么也没有以前那样洒脱，竟然自己感觉都有点假。
燕燕扭过脸来，抱着我说：“一定给我个未来！”
我紧紧地楼着燕燕，说：“会的。”我从来没有这么动情过。
燕燕抬起头来，惊讶地说：“你哭了？”
我没有说话，我们相处几年了，大概燕燕只见过我哭过两次，一次是父亲去世，我办完后事回来，一次是这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