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回有他们受的。”朱逸群幸灾乐祸地把情况简报递给铁博远，“美国人提前下手了。”
铁博远皱着眉头看着简报，美国特种部队对洛迦山的住处进行了突击，但是没有任何成果，而且被打得很惨，有很多突击队员被抬了出来。五角大楼很不安，向盟国发出了警告信息，不过洛迦山并没有启动核导弹攻击，现在还没有任何核导弹进入发射状态的消息。
以这次突击情况来看，洛迦山的自卫能力还是很强的，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简报上说洛迦山的机器人大多是四条腿，有着多只对称的机械臂，行动迅速，力量很大，这是驻美外勤组发回的情报。以目前各国的机器人研究情况来看，洛迦山的机器人绝对是个佼佼者。美国的机器士兵研究位于世界前列，但是跟洛迦山的机器人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所有国家制造的机器人都没有他的机器人那么迅速，能直接对人进行攻击。能量来源和灵活性一直是机器人制造的难点，目前世界上最高级的机器人也只能在人的操控下对目标进行枪弹攻击，可以说就是个带装甲的大型遥控玩具。
洛迦山怎么会有这种机器人？这种科技是任何国家都没法相比的。
铁博远把简报拍桌子上：“这个洛迦山能耐还不小。”
“美国人吹风说洛迦山是间谍。”朱逸群在一边说，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听他们胡说八道，估计他们是黔驴技穷了。”
“我们是不是不用管？”
“不用理他们。”铁博远掏出根烟点上，“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对洛迦山了解的还是太少，我们必须掌握他的一切情况，这样或许能让他为我们所用，那个张秉晨的情况美国人知道吗？”
“没有他们知道这个情况的情报，应该是不知道。”
“那我们下手要快。”
“要想知道真实情况，”朱逸群看着铁博远的脸色，“是不是拴心好一些？”
“报告我看了，现在也只好这样，就是速度慢了点。”铁博远抽了没两口烟就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你最好知道，如果这期间洛迦山死了或是和美国政府合作了，我们的工作等于白干；如果这期间洛迦山干了些什么，我们又没能及时上报情报，上面也会认为我们白干。不过不管怎样，我们在这方面比美国人有优势，有具体人选吗？”
“有是有，但我还想多挑选一些。”
“怎么这么费事，他有特殊嗜好？”
“是的，内线说他本人特别喜欢玩一种电脑游戏，叫《战线》，所以我正在找会玩这种游戏的人员。”
“报告上我看见了，他都三十多了怎么还玩这个？”
“嗨，您不知道，现在人都喜欢玩这些，情报说洛迦山不是也喜欢玩嘛。”
“真是不理解。”铁博远端起茶杯，里面没水，朱逸群赶紧去沏茶，“你说要找会玩这个游戏的人员？他要女朋友必须会玩这个？”
“那倒没有。这个游戏好像比较老，现在愿意玩的人很少，而且这个游戏可以多人对战，他一个人玩没有意思，所以很少玩。”朱逸群把茶叶放到杯子里，小心地接水，“如果有一个他看着顺眼的女孩在他的网吧里玩这个，肯定会吸引他的注意，自己就会想办法接近。这么着比较自然，不容易起疑心，这是他自己找的女孩嘛，是不是？内线说这么做肯定行。”
“有合适的人选吗？”
“目前有几个人选，这种女孩比较难找，主要是这种战争类型的游戏女孩喜欢的不多。我找了些有经验的内勤专门练习玩游戏，但是不行，内线说远远达不到张秉晨的要求，现在这几个人是在军区内挑选的。”
“中国就这点好，什么都没有也有的是人，各种各样的人。没有必要那么费事，就让这几个人过去，不要再拖了，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要能靠他联系上洛迦山就行了。”
“是，我让她们都过去，张秉晨挑了哪个就让谁接这个任务，您看……”
“就这么办。”铁博远端起杯子试了试水温，看朱逸群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有事？”
“嗯……主要是有个人员我得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只要人能达到要求就让她去，问我干什么。”
“是铁素文，”朱逸群有些为难，铁素文是铁博远的女儿，干内部勤务工作，一直想当外勤。为了这个人选她已经威胁自己好几天了，坚决要去试一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先和铁博远说一声，“她也报名了，而且比较符合要求。”
铁博远有些意外：“想不到她也爱玩这个，也难怪，从小她就跟假小子似的。”
“那……您的意思……”
“让她去吧，她一直想当外勤，让她试一下也好，不行的话就死心了。”铁博远从心眼里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干外勤，太危险，而且有些情况需要……这都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小孩子家家的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但是不让她去的话是不会死心的，万一哪天赶上个危险的任务她非要去自己又拦不住的话更糟，不如这次就让她去。反正张秉晨没有那么重要，也不是犯罪份子，不过是假装和他谈场恋爱而已，“如果铁素文搞糟了，就把张秉晨圈起来。”
“别……铁处，内线说张秉晨应该是能联络得上洛迦山的人，目前还找不到其他人能达到这个要求，还是尽量不要搞糟的好……”
“……”
“处长，您看……”
“一共有几个人选？”
“算上素文有五个。”
“人还不少，让她去吧。”铁博远心想哪那么容易挑上素文，那些外勤风骚得很，三两天就能把这个网吧老板搞定，素文没有什么机会，不过是个凑数的。
“好吧。”朱逸群无奈地答应，心想有这个处长的心肝宝贝在自己手下做事，会给自己惹不少麻烦的，最好别出什么意外。
“定个时间立即行动。”
“是。”
“这帮蠢货！我还没联系到国防部长先生他们就象疯狗一样扑了上去！”组长把领带松开让自己透口气，“现在又把问题扔到我这里！”
“他们要行动应该提前和我们商量！”迦略克愤愤不平。
“我们要不要那个霍华德再去谈谈？”
“那还用说，”组长接过递给他的矿泉水往嘴里倒，“C组的人已经去找他了，但愿还能挽回洛迦山的决定。萨姆、威斯利、索罗姆他们有没有去发射井那边？”
“已经走了。”
“那就好。”组长坐到转椅上，秘书凯丽给他送来了电话留言和会议通知。
克里斯问组长：“这次控制的核导弹和上次那枚是同一个吗？”
“不是。”组长回答得很干脆，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所以早就了解过了。
“那他至少控制了两枚核导弹。”迦略克感到很不妙。
“别再说这种没用的话，现在核导弹正处于发射状态，丹尼尔是不是已经在查洛迦山的网络控制状态？”
“是的，一接到通知他就立即开始工作了，不过现在人员和装备都不齐，可能会有些困难。”
“很好，你通知弗兰克一声，让他也去五角大楼，现在就去。一百二十人远远不够，让他去招募一些计算机专家之类的人员参与工作，越快越好，人数不限。”
“好的。”
“我就知道这次会有麻烦，现在根本没到武力解决的时候。”组长把电话留言看了两眼，“班，你去问一下C组的肯，看霍华德什么时候能到。”
“霍华德到这里来？”克里斯看班也出门了，“他不是归C组负责吗？”
“现在归我们负责了，就因为这次B组行动失败，国防部长先生要求我们把和解的事也承担下来。”组长抽出湿巾清洁自己油光光的脸，“他过几分钟就到这里来，你带他去洛迦山那里，现在我们根本无法和洛迦山取得联系，这家伙自己掐断了自家的电话线。”
“弗兰克已经回酒店了。”迦略克回到组长办公室，“什么时候让他动身？”
“当然是现在，直接让他去B组办公室，他们会派人送他去五角大楼。”组长想了想，又对迦略克说，“一会你也跟霍华德一起去，带上监听小组。”
“霍华德？他现在归我们负责了？”
“没错。”
“他要是要求我们解决他那一百万美元的欠款我们怎么说？C组的人说他快疯了，这一百万还不算利息。”
“那欠款会不会真是洛迦山造成的？”克里斯读了很多遍资料，尤其是最新的询问笔录，“洛迦山这个人可是有仇必报的。”
组长也很为难：“C组的人说没有证据证明是洛迦山干的。克里斯，你可以安抚他一下，就说我们尽最大能力替他解决，让他去稳住洛迦山，先停止发射状态再说。”
“组长，霍华德怎么来了？”阿迪瑞安推门进来，“他说是来找你的，肯也在。”
“他现在归我们了。”
“要不要换个人去？”迦略克提议，“洛迦山对他印象很不好，打得他鼻青脸肿的。”
组长犹豫：“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我不同意换人！”阿迪瑞安立刻反对，“你们不了解中国人，他们喜欢同熟人打交道，即使不喜欢对方他们也不想见到陌生人，而且有些情况交接起来很麻烦……”
“话是这么说……”
“你们还打算让我等多久？”霍华德直接推门进入办公室，他严重失眠，好不容易吃了两片安眠药睡着了，结果又被拎到这儿来。现在不但有些睡意朦胧，而且还有一肚子怨气。
“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雷。”组长伸出手，霍华德没有理他，直接坐到椅子上打了个哈欠。组长尴尬地缩回手，瞪了阿迪瑞安一眼，“这回听你一次。”
“什么事非要我来？我好不容易才入睡！”
“霍华德先生，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霍华德不耐烦地打断组长的话：“我什么也没听说！”
“好吧，我把情况讲一下，今天凌晨五角大楼的特种部队企图潜入洛迦山的住宅活捉他……”
“结果被洛迦山的机器打了出来。”
“……”组长耸耸肩，“……是的。”
“他又控制了核导弹。”
“是的。”
“而且和上次那个不是同一枚。”
“没……错……”组长不禁有些诧异，阿迪瑞安在一边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你想让我去劝他取消发射？”
“是的，现在这个问题很严重。”
“我的问题也很严重，先生。”霍华德也在拿着湿巾擦脸，现在他清醒多了，“也许这个问题我不该现在提，但是我没有办法。我那一百万的欠款怎么办？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解决？”
办公室里的人互相看着，心想果然如此，这个家伙已经快被逼到绝路上了。
“霍华德先生，”组长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你的要求我会向五角大楼反馈，并尽快给你解决……”
“尽快？尽快是什么时候？我要的是立刻解决！”
“你是在要胁美国政府吗？”
“随你怎么想！”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组长双手撑着办公桌恶狠狠地盯着霍华德，霍华德毫不示弱。
“好了，不要激动，霍华德先生，事实上你也不能脱身事外。”克里斯递给霍华德一杯咖啡，想缓和一下气氛，“核导弹的威力你不是不清楚，未必不会伤害到你的亲人和朋友。更何况，有上百万的美国人现在正处于死亡线上，你难道真的不打算做什么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霍华德喝着咖啡，“可是你们也应该考虑一下我的处境，那一百万真的和我没关系，那帮狗娘养的就是不相信！”
“我相信。”组长也平静下来，“我会尽全力去替你解决，但是你也要清楚，不可能是现在。”
“好了好了，随你们便。”霍华德站起身来，“我们去那个恶魔的家吧，但愿在我死之前还有点用。”
大家的心情总算放松下来，簇拥着霍华德到监听车上。克里斯和迦略克带着两个特工先上了车，等车子发动起来，霍华德也愁眉苦脸地走上去，坐在一边任由迦略克往他身上藏窃听器。
看到离洛迦山的家已经不远了，克里斯把两个小巧的窃听器塞进他手里：“这还有两个你拿着，有机会就放他家里，最好是隐蔽的地方。”
“你觉得这玩意儿有用？”霍华德漫不经心地把窃听器放到裤子口袋里，“我有种直觉，他知道一切，他能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了，霍华德，要有信心，看着我。”克里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扶着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我，一切都会解决的，振作一点，他不是神，好吗？”
“他比神还要可怕！你们没有机会的。”霍华德拨拉开他的手，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克里斯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离洛迦山住宅有一百米的封锁线边上。
“你们从未见过他，也没和他交谈过，”霍华德大步走向洛迦山的住宅，两个庞大的机器已经发现了他并且冲出门来，他完全不在乎，嘴里还在说，“如果你是我，你就不这么想。”
“要不要……”克里斯看他越走越快，那两个机器怪物就在门口，一副立即就扑上来的样子，担心它们会伤到他，“要不要……先喊话吧，他的机器会过来。”
“你以为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喊有什么用？算了，还是喊吧。”霍华德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是我，我他妈又来了，该死的别动手，是我，我进来了！”
克里斯看他安全地进入洛迦山的家，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家伙真的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