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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困境

紫晴轻快的走在前面,摇晃着手中之剑,宝石炫耀,光芒互动。她转过身,对着降娓说道:“瞎子,你怎么走这么慢,个子矮就算了,还扛着这么大的剑,累不累。”

降娓边喘气边蹒跚着向前,听到话声,便抬头看了一眼:“当然累,可这剑是师傅留下的,我可不能丢了。”

“那是因为你个子小,你看我都不累。”

降娓其实很久没有休息过了,一直忙于奔波,如今又在不断的翻山越岭,早已疲惫不堪,一心想着斩杀尸王便可修成仙道,便回答:“荡月山还有多远。”

“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

“你——你该不会不认识路吧。”降娓有些担心:“要是走错路了怎么办。”

紫晴一听便提高了声音:“本姑娘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会走错路。凭我天才般的直觉,我知道荡月山一定就是这个方向,一直走就不会错了。”

“什么,你连方向也是猜的。”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怎么会猜,就算猜那也是正确的猜,可不是胡乱猜的。”

降娓知道希望不大,但也不好就此分手独自前往,便又说道:“紫晴姑娘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可曾几天前见过一位姑娘,年十五,喜欢穿件粉白相间的长裳,发垂腰间。”

“那位姑娘是你什么人。”

“是我小师妹,被人劫持走了。”

“小师妹?”紫晴瞪大眼睛:“我看你也最多就十五岁,还有更小的师妹。”

“她周岁十四,我虚十六了。”

“也就是十五岁,你以为我也是瞎子。”

“那你究竟有没有见到过。”

“没有。”紫晴说完转过身:“不是我眼神不好,没看到。是真的没有遇到过。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去荡月山。”

降娓一听,突生希望:“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虽是平常之态,却隐隐感觉你身上杀气逼人,必是那把长剑做怪,能把人从你手中抢走,看来对方也不简单。既然如此,他怎会错过斩杀尸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紫晴看着目瞪口呆的降娓,得意的微笑。

降娓心想:“劫走婉娩的必是炎派弟子,既是炎派邀尸王相会,他们必定会出席。倘若不是,能从炎派将人毫无声息的劫走,也非等闲之人,也必不会错过尸王之聚,荡月山之行,真可谓是一箭双雕,苍天助我。”

降娓将这一切想法,隐藏在深深的城府之中,说道:“也许真会被你说中,到时候我和小师妹会助你斩杀尸王,早点成仙。”

紫晴满心欢喜:“前方好象是片竹林,有些密,别跟丢了。”

降娓心里一直不安,究竟如何,也说不说来。点了点头,便加快跟了上去。

明明是一个山头,竹林之内却好象变了一个世界。悠影摇晃,清凉如秋,叶随风舞,缓缓而下,在此境之中,疲惫顿时有所减缓,满身都是清晰之味,畅快无比。

降娓拖着沉重的步伐,跑了上去。紫晴看到便笑出声来,道:“你师傅为什么不给你一把短点的剑,这剑都比你高出一个头,看上去真不协调,要是遇到危险,你拔的出来吗?”

“当然拔的出来。”

“你拔给我看看,我不信。”

降娓看了一下周围,心想此地应该没有别人,如此安详的树林之中,毫无杀气。若拔剑而出,剑内杀气,必不会惊动他人。便定了定神,对着紫晴说道:“你往后退,这剑锋相当犀利。”

紫晴若有所悟的不断退去。只见降娓右脚跨前,压低身体,将剑藏于身后,斜横于身,剑鞘之尾点地而磨,在落叶之上,划出一道印记,扭转腰部已至极限,顺势拔剑,则剑锋毕现。

紫晴看的目瞪口呆,被这一幕深深震慑。随即缓过神来,降娓心里美美得意,心想必定要受到嘉赞,却闻:“此剑杀气,竟会如此之重。”

这本来就是降娓的一快心病,身为炎派弟子,却手握这种剑,自然不会舒坦。期待的赞誉没有得到,反而迎来了一个另自己尴尬的问题,便又一推脱:“这是师傅送的,他老人家高深莫测,此举必有深意,我不能领悟其中要点。”

“那你到是告诉我,你师承何派呀。”似乎觉得不妥:“我知道你不会说,我也不强求。收你这瞎子做徒弟,他老人家也真是悲哀。”

紫晴看降娓欲言又止,接着说道:“英雄不问出处。不管你师承何门,也不管你是否善恶,在斩杀尸王这个大目标的前提下,都可以暂时放一边。”

降娓依旧思虑,只是之前的那份不安,又出现在他的心头,似乎更加的躁动。

紫晴抬头望天,说了句:“时间不早了,赶紧下山找户人家借宿吧。”

他们两人,加快了行走的速度,可是竹林却依旧毫无边际。

降娓手中的剑越来越重,剑鞘不时摩擦地面,地面被落叶铺满,发出唏唏簌簌的声响,或许是走动时发出的声响。只是这时,他们已无心顾念这些。

太阳渐渐的落下去了,只剩下一点点余光。

紫晴终于抱怨道:“远远望这个山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多大呀,为什么走到现在,还出不去呢。”

降娓停下脚步,举眼相望四周,神情显得异常凝重。

黄昏竹影,密集而长,倒印他们的脸上,身上,剑上。不住的晃动。

紫晴见他不语,便问:“你看出什么了。”

降娓依旧不语,似乎没有听到紫晴的相问,好象在思索着什么。

紫晴一看便着急了,又问了一遍:“你究竟发现什么了。”

降娓低声说:“不要出声。”随即亮出一点剑锋。

紫晴见此状况,心头一惊,再也不敢多问,以手抚剑,谨慎的看着周围。

降娓收剑,平缓的说道:“或许——我们已经出来了。”

紫晴茫然的转身看了看,说道:“你真是不愧瞎子这个称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出去了。这是竹林,你用手摸摸看,看这些是不是竹子。”

降娓便走过去摸了摸,发现确实是竹子。

更大的疑团笼罩在降娓的心头。就像天空中沉重的乌云,渐渐遮蔽了苍穹。黄昏时光,转瞬即逝。

紫晴没好气的说道:“你快看,就要下雨了。”

降娓只是轻声答了句:“还早。”便径直走去。

紫晴气呼呼的跟了上来,问道:“还早是什么意思。你眼睛不是用来看的吗,你长眼睛干什么用的。你快看看天空啊。”

“无风。”降娓边走边说,语调依旧轻渺。

紫晴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在这山头之上,却没有任何风声,也感觉不到任何风,可是奇怪的是,竹影依旧在摇晃。

虽然没有风声,可是踩踏落叶之声,却能相闻。

紫晴越走越觉得奇怪,心中隐隐发毛,感觉自己正落入一个巨大的黑洞,而且是自己一步步的走进去。

紫晴心慌意乱的走着,伴随着熟悉的踩踏声,一前一后,规律而有节奏。

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前方空荡荡的一片,降娓身影已然不见,惟有无风而动的竹影,紫晴惊的停住了脚步。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

紫晴忐忑的观望着,发现降娓却从后方冒了出来,便急忙问道:“你去哪了,怎么到我身后去了。”

降娓微微一笑,露出不屑:“只是去证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

“脚步声。”

“脚步声?——脚步声有什么问题。”

“你难道没发现,我们走动时发出的声响很奇怪。”

紫晴想了想,疑惑的说道:“没有发现,很有规律的,没有异常。”

降娓阴下表情,深沉的说:“很有规律,便是没有规律,这正是异常的所在。”

“可你刚刚还在我前面走的。”

“谁告诉你我一直是在你前面走的?”降娓深沉的反问。

紫晴小声的说:“没有人啊。”

“可是我有长眼睛”紫晴接着说道。

“也许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在这个世界之中,怎么还能用眼睛看人,你看到了我吗?你看到了这个地方了吗?没有,你没有看到。”降娓带着不屑与深沉。

紫晴不解,但不详之感,已完全袭来,看着奇怪的竹影,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降娓,看着完全不知所在的地方。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竟是那么的陌生。在这陌生而又神秘的世界里,自己又显得多么的渺小。

她不知道降娓曾经历过什么,只是为了携手杀掉尸王而临时组成的团队。

她更不知道为何降娓会显得变了一个人。

她只是感觉她被这个团队孤立了。

很孤单,无助。

看着周围黑暗的竹影,被无风的世界吹的的不住摇晃,恐怖之念,袭上心头。

想着便哭了出来。没有哭声,只是抽泣。

降娓定了定神,有些后悔。

便平和语气说道:“前方应该有人家。”

“你是怎么知道前面有人家的,你是神仙吗。你总是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紫晴生气的说:“在这古怪的竹林之中,这么会有人住呢,就算有,那家人也一定很古怪。”

降娓静静的看了看她,说:“你肯定累了吧,那我背你吧。”

紫晴擦干泪水说:“你背的动我吗?我才不稀罕,要是把你压趴了,我还要反过来背你。”

紫晴转过身,看了看前方,因为乌云的缘故,这个世界漆黑一片,但竟然发现竹叶之中,稀疏有些昏黄的灯光。

惊讶的说:“好象是有户人家。”

便自顾的赶紧走去,途中又想起降娓刚刚的那番话,便又注意起踩踏之声,确实未发现什么异样,每每落地,便都会发出声响。转身看了看降娓,他紧紧的跟在后面,依旧是一前一后,规律而有节奏。紫晴走着走着,突然灵机一动,前脚刚欲落地之时,突然停了下来,悬于落叶之上。紫晴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一口气都不敢出。本以为会出现的怪异并未出现,心头的一快石头便落了地。她听着身后“沙——沙”的声音渐渐靠近,正想抱怨一番。

紫晴转身正欲开口,却惊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见降娓离自己十步开外,无光的夜色,显得这个世界阴沉一片,而降娓融于夜色之中,虽只有十余步之遥,却也只能见到一个身影。但是却那么清楚,那么明显。他一脚悬于落叶之上,和她刚才的动作一模一样,不动如山,似乎像一快石头,抗在肩头的那柄长剑,剑锋微微出鞘,虽无反射,却泛着蓝光,幽幽冷冷,似乎是剑身本身的光泽。

紫晴隐隐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射进她的眼睛。

她只是笔直的伫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她不敢在弄出任何声响,不敢在听到任何的脚步声。

降娓那尊石像似乎活了过来,缓缓的放下悬空的脚,发出“沙——”的一声。随即慢慢的走了过来“沙——沙——沙”紫晴越听越害怕,刚刚未转身之前,脚步声就已经到了跟前,为何降娓却站在离我十余步之外,静静的站立,毫无动静,可是我却十分明白的听到了他走近的声音。如今他又再一次的走来,伴随着脚步声,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降娓站在她的眼前,对着一脸惊恐茫然的紫晴,温柔的说道:“不要害怕,这些都不要紧,只是为了揭开迷团而做的一些准备工作而已。”

“准备工作?”

降娓依然温柔的说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走出去了,我们现在就去见见他。”降娓因为刚才紫晴的一哭,发觉自己做的有些不对,不仅什么事都没有和她商量,还吓坏了她,他正在努力补救,使她安心:“我们这就去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让他在也不能作怪吓人。”

虽然紫晴心中的迷团越来越深,但她却感觉到,降娓似乎又变的熟悉了。自己可能并不是孤单一人,是有所依靠,有所依伴的。

紫晴定睛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使劲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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