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遇
苍黄之天,相继迷茫,也许是群山的缘故,而群山之中,惟独一峰奇高,名为“炎山”。远远观去,大有群星抱明月之势。奇峰之颠则烟云缭绕,隐约可见殿宇,长风轻涣,浮气相消,乃见其殿依山而建,坐满整个山头,就像一个高耸巨人,头顶大冠,竖立于云层之上。正南之门,是下山唯一的途径,其门高五十步,宽三十步,门上匾书二个大字“炎派”。
相传炎派乃中土正宗,此派宗旨也只为正义两字。既有正义,那必有邪恶,于是框扶正义,铲除邪恶便成了炎派最大的理想。有了这么伟大的一个理想,此派人人便都以正人君子自称,都想着惩凶缉恶,还天下以正道。此种种观念的起源,皆来自炎派的掌门,掌门的教诲当然是正确的,掌门的教导必须是最正确的。而历代掌门都是血脉相承,都姓炎,故此派为炎派,由此而来。如今现任的掌门当然也姓炎,单名一个阳字,是名动天下的正义之宗。之所以掌门之位以血脉相承,是因为炎氏一族有套神秘掌法,外人无法修成,纵使入室弟子也不能习得一二。为何如此,众说纷纭,当然其神秘掌法也未曾让人窥见,有传言说是为了炎氏一族掌门之位,不被外姓占据,而故意不传于世,究竟如何,不得而知。
炎派弟子已有千余人,都是为了框扶正义这个伟大的目标,而相聚于门下,于是炎派便也成了声震天下的名门大派。既然敢以名门大派自居,只比门下弟子的多少那是不行的,还必须有些实力,炎派传之于世的绝学分两种。其一为气功,其二为画符,都高深莫测,凡人无法得知其中奥秘。但是炎派以降妖伏魔为己任,斩怪杀妖之事,必定会一显身手,人们在惊叹之余,也会疑惑,为何炎派弟子画的符就能抓鬼,就能降妖呢?是否还有其他的学问?虽有疑问,却没有结果。如果这样就能被人窥知奥秘,那又何来绝学一说。
虽然炎派门下弟子已然千余,但名于世者,惟三人而已。乃炎阳最得意的三位入室弟子,资历当然也比较高,弟子都称之为: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炎阳无子,只有一女,名唤婉婉,年十四,资历虽不是最小,但众弟子都呼为小师妹。将来的掌门之位,也是为其而留。如此便有了一些非议,都猜疑一个小女子是否会临尊掌门,临尊者必定是未来夫婿,便又有了夫婿之争。然而与婉婉最为亲近的却是一个炎阳捡来的孤儿。年十五,捡来的时候只有三岁,据炎阳说,此子全家遭妖怪洗劫,正巧被他下山路过,只救了他一人性命,也不知道他家姓名,于是便收他为义子,取名炎降娓。意为天降之美,后觉降字不顺口,乃发翔音。此一举动,着实让人眼红,大师兄等人也都忿忿不平,认为与掌门之位已经无缘。可偏巧降娓练功毫无长进,于是人们又燃起了希望,唯一的担心就是那套神秘掌法。如果传授于降娓,他便可以此套掌法独步天下,而凡尘之中,也无人可出其右。但人们见其愚笨,这点担心也就不算担心了。
降娓已入门十二年,自小被教知,妖怪杀他全家,便发誓杀尽天下妖魔,以救苍生。此愿虽大,可能力有限,功夫不济,都难以自保,何谈救人。故每次下山,都没有降娓的份,一是怕他送命,二是怕他丢了本门的脸,可见其功夫之差,不是一般。降娓在本门受尽妒忌,自然没有任何人疼爱他。师娘生下婉婉便已去世,而师傅也就是义父,所有的弟子对他来说,都是义子,只不过降娓有了这个名分而已,对待都是平等的。唯一的朋友只有婉婉,而他的童年也只有婉婉。
曾经降娓总是发现婉婉成天不见人影,一个人如此孤单,便担心婉婉也会像其他师兄一样,对他冷漠毫不关心。终于有一天,趁婉婉出门,他跟了出去,一路展转至后山,突然不见了她的踪迹。便摸索着前进,拨开盖顶的杂草,眼前豁然开朗,只见满地的野花,一直延伸至不远的绝壁,就像水中之渚,又或世外桃源,竟被那丛杂草相隔开。婉婉孤坐于前方,仰望上空的烟云,如此静默。烟云缭绕于群山,变幻千色之艳,如此动人。轻风吹拂,飘摇之花絮,相互飞舞,降娓走了过去。
也许,这是他们第一次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