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德问到:“原师父,你不让人家去投胎,反而收了人家做什么?不是过一会儿,这李氏就化为一滩浓血吧?还……对了,我家媳妇……我家媳妇……”原明说道:“我收了她是对她有好处的,这玉是灵玉,能暂时收了她,若是能在里面多待些时日,她和那小娃都能有个好处去。再说,今天要收鬼胎,怕还是要用上她哩。”马有德不解“这是为啥,我这……这……从你身上还带着个凶猛的女鬼去我家?这不是要我媳妇命吗?”原明说到:“放心,你将来是要和我学这门本事的,我怎么会要你的命哩?“
马有德奇道:“我可没答应你学艺啊,再说,这本事你还是教别人吧,我自问是没这个心学,学了也没胆子用……还是先回家看我媳妇吧。”说完拉着原明就走。
原明叹了口气。跟着他一起走上路来。马有德心急,一路上叫着快走,原明却不紧不慢。走了没三十里,原明又说上了:“其实,我也不想做这活,人家平时叫声先生,师父,背后看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忌讳的,这我也知道……唉!”马有德安慰着:“就昨晚听师父讲的一些道理,原师父,还有原师父的师父,绝对是有真本事,不唬人的好道士,绝不是那些骗人的神棍能比的,原师父的事,我回去后,一定到处的讲一番,让人知道,咱们这还有这么个活神仙。”
原明笑道:“那倒不用,我去人家那里办法事,唱经,其实知道那是没什么用的,可是主家给的钱多,前次镇上杨家老爷子三年满孝,我去唱了三天,杨家一下包了十块银圆的香钱,还有上次县里王县长母亲亡了,去唱了两天,四个道士,一人二十块大洋……”马有德听得眼都直了,“原师父,唱个经就这么多钱?”
原明苦笑一下:“说是有人担心钱给少了,唱经的人唱错几句,害得亡人不得安息。这都拿我们当什么了?”马有德还在滴咕:“一下这么多,我还以为就是给几串铜子钱哩……”原明又说:“平时也有很多人找我学艺,不过我就是看不上那资质。碰上你这么个不错的,又不愿意。这收个像样的徒弟也是真难啊。像我,平时就是唱唱经,写写符,像昨晚这样出劲费力的事又基本没有。让你个年轻人跟我学这个,是有点憋着你了。”
马有德忙问:“这平时都不除鬼?我还以为做法事都是和鬼打架哩……”原明说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凶鬼除,所以我也怕闲着你了。你们村的冯小五求过我好几回了,说是要跟我学个艺在身。我看他心也诚。这回回去,便收下他做个送终的徒弟吧!”
马有德一下急了:“那小子成天不干正事,听说还是个抽大烟的货。师父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能收这样的徒弟了?这怎么行,先前我是怕自己蠢,耽误了师父,不过,师父如此看得起我,我马有德自然愿意跟着师父学艺,只望师父不要怪弟子学得慢便罢了。”说完,脸色无比诚肯的望着原明。忠心的就像张飞之于刘备,李魁之于宋江……
原明大喜,“你可愿真心拜我为师?”马有德一见这事成了,喜的马上按戏台上看的样子,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原明受了他这几个响头,高兴的连说“好,好……”马有德本来就累了两天两夜,这一下磕了响头,只觉眼前金花直冒,只不过这金花在眼里一会儿就变成一堆堆的银圆,在头顶上盘旋不定……
这马有德一答应拜师,原明立马走了快上很多。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马有德家。马有德一看张云儿仍在昏睡,忙急着找原明帮忙除了鬼胎。原明正色道:“这除了鬼胎,你的孩儿肯定就是保不住了……”马有德一听呆住了,“师父,这……这怎么讲的?”原明道:“你的孩儿失了魂魄,便是保住了,生下来只怕也是个痴儿,活不到一岁!”马有德闻言,泪就掉了下来,后悔的只打自己嘴巴。这赌真是害死人啊!
原明继续说道:“这除了鬼胎,只能救你媳妇性命……而且就在今晚,越早越好……你可得准备了!”马有德心疼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媳妇儿,眼上泪止不住往下掉。原明拍拍他的肩膀,“你先睡会,晚上还要你出点力哩。”原明现在是他师父,师父说的话他不敢不听,便上得床来,躺在张云儿旁边。原明叹了口气,回去观里做准备去了。
这马有德哪里睡得着?可是这两天两夜没合眼,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却见原明师父突然来了,告诉他,这媳妇的孩子都能保住。高兴的马有德一下跳了起来。却一下醒了过来。惊觉原来只是一个梦。
天黑了,原明和马有德一起把张云儿抬到堂屋中。原明在床板四周贴上符咒,对马有德说:“现下摆一个十方天尊救苦驱魔大阵。等会,无论你媳妇如何,你都不可以近到前来,一定要记住了!”马有德点头称是。
原明将那块玉拿了出来,放在张云儿旁边。叫马有德手持木剑站在一边守着,怕有外面的灵物闯了进来。马有德手握木剑,手心里全是汗。
原明低头念起法咒,忽的剑指张云儿,大声道:“恶鬼,出!”刹时堂屋里就像起了阵大风。床四边符纸吹的哗哗直响。吓得马有德横着剑抱在胸前。却见原明咒越念越急,风越来越大。直让马有德都睁不开眼了。马有德眯了眯眼睛,却看见几张符咒吹得都快开了,正自着急。原明大喝一声:“还不出来受死!”
风一下就停了,四下里静的马有德毛骨悚然。回过头来,却见自己媳妇正从床板上缓缓坐了起来。神色一片诡异。马有德吓了一跳,“云儿,你好了?”原明大喝一声:“不要讲话,好好守着。”马有德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直急得抓耳挠腮。
却见那张云儿坐起上身,眼睛直勾勾看着前方,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动着自己脖子,眼珠不动,光扭脖子来看人。马有德头皮一炸,这还是人么?我的云儿也保不住了?这下操着剑就要上去。
却听道张云儿开口说话了:“是哪个人要赶我?”这声音男不男女不女,又有几分像小孩子。听得马有德浑身一层绿豆大小的鸡皮疙瘩。原明横了他一眼,大声道:“你这个瞎了眼睛的恶鬼,敢来夺我徒儿孩子的胎,我今天不只要赶你,还要收了你!”
张云儿却只是裂开嘴大笑:“呵呵,你徒儿都不急,你急什么?”马有德气的横着个剑就要劈下去,:“我操你个女马的,谁不急?”这剑要劈的时候才想起这是自己媳妇的身子啊。一时真如老虎咬刺猬,没得个下口的地方。原明一口咬破食指,乘着那张云儿扭着头看马有德,一下冲上去,在她额头上画了个六丁净灵符。
这下子只见张云儿身子在床上直哆嗦,抖的那床板不停吱吱响。几次都欲张口说话,却都没能说出来。原明忙道:“你若要是求饶就点点头……”话没完,那张云儿突然开口了:“哈哈,哈哈……”那怪怪的笑声中,又传来张云儿的声音“德……德……我怎么了?”直听得马有德心如刀绞。,忙问:“我的师父啊?怎么回事啊?”原明叹了口气:“你媳妇太疼这孩儿了,被这鬼迷了心窍。”马有德跳着脚道:“那快救回来啊!”
原明哼了一声,点了一支安魂香,恨恨的说道:“我看你笑到什么时候!”那床上张云儿还在胡言乱语:“哎哟,那是爸爸吧……我先叫几声啊……德儿……你去哪里了?……我头好疼……哎哟,妈妈头疼,怎么办啊,爸爸……?哈哈哈哈……“马有德把个耳朵堵上,心想待会你出来了,我先让你叫个三天三夜再叫师父把你打个魂飞魄散……
那香的烟渐渐飘到床上,那块玉突然一亮,一点绿光飘到张云儿的肚子里……
张云儿只觉得头晕脑胀,肚子又疼。自家男人又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会儿就稀里糊涂的来的一个地方。睁着眼一看:这不是上次自己来过的马荡吗?自己怎么会来这个地方?昏昏的脑中想着:我还是要回家的好,要不有德见不到我了肯定会着急。他担心着我哩,还有我肚里的娃。这样想着就习惯性的一摸肚子,谁知道这一摸去,原本都有点小胀起来的肚子已经平平如也了。
这一下就如晴天霹雳一般,张云儿头一昏,一下坐在地上,手抓着路边一棵树。这没了娃儿,怎么办?我是不想活了……是啊,没了这个娃儿我还活着有个什么劲?这样一想,就哭着站了起来。叫了声:“我的儿啊……姆妈来找你了……”就欲往旁边荡里跳下去……
这刚要跳,突然有只手抓住了她,张云儿扭头一看,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她见那孩儿生得好生漂亮,就好声好气的问:“你是谁家孩儿,郞个要抓我的手哩?”那小孩笑了笑,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张嘴就叫:“姆妈,姆妈!”张云儿心中一阵发苦。“你郞个会是我家孩儿哩……你看你这么大了……”说着又看了那孩子一眼,这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只见这孩子嘴巴和马有德生得一个样,这眼睛和鼻子却是跟自己像了十分。
这要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会长的这么像,狂喜之下,一把抱住这孩儿,“我的宝,我的宝啊。”那孩子也显得十分欢喜,直叫姆妈。突听得有人在背后说话。“这个不是你孩儿,你快离了他远些!”张云儿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旧式衣服的女子,也大了肚子,对她说:“这个是个鬼,你快离他远点!”
张云儿警觉的一把把孩子护在怀中,说道:“你是什么人,郞个喜欢在这里瞎说些?”那女子叹了一口气,“我是你家男人救下的一个苦命女子,你怀中这个孩子就是杀我的那个恶人……”
张云儿低头一看,刚好这孩子也用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害怕。张云儿一阵心疼,把他搂得更紧了。那女子有些着急:“马家妹妹,千万不要受他的骗,你细看看他倒底是谁……”张云儿又一看,自家孩儿的脸突然变成一张满面是血的狞狰男子的脸,不由吓一跳,却见那脸又变回来了,还是那张白胖的小脸,心里哪肯听那女人的话。
只见怀中孩子突然一脸阴森的说道:“姆妈,她是生不出来孩子,想抢了我去做她的孩子。”张云儿心一提,站起来护住孩子:“我不要听你说话,你走远些!”那女子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抓来。竟是要抢夺这孩子。
“马家妹妹,你想想,你的孩子还没生下来,怎么会有这么大了?你快些把他给我,要不,他连你的命也害了!”那女子一把扯住了孩子肩膀,就要拉开。张云儿不知道从哪生出股劲来。一把推开了那女子。那孩子却哭个不停,“姆妈,要是她把我抢去了,你就再没得孩子了……”张云儿一边躲着那女子,一边不住口的安慰他,“有姆妈在,谁也抢不走你……”
那女子一急,动作更快了。几次都抓住了小孩,又被张云儿又夺了去。突的一下,她眼明手快,一下夹住那孩子双手,扯了起来。张云儿大惊,一把扯住孩子双腿,用力回扯。就这一用劲,那孩子被扯成两截……
那女子松了口气,可是手中那半截男孩子突然回头一口朝她咬来,“你阻我好事,你也不要活!”小脸上尽是阴恨之色。眼见那小孩就要咬上自己,她一慌,猛的一甩,把那半截小孩甩到马荡边上水里去了。张云儿早就吓得痴了,呆呆的望着自己手中两截断腿,心中一片冰凉。
却听到那小孩儿半截身子在水里大叫起来:“姆妈,我好冷,快来救我!姆……妈……”张云儿扭头一看,那孩子嘴里大口大口的冒出黑血来,眼见是活不了啦。一颗头在水上浮浮沉沉。那女子暗叫一声不好,忙伸手去拉张云儿。却见张云儿提着两条断腿,高喊一声:“我的宝,姆妈来了……”纵身往荡里一跳,一下沉入水中,再也没冒出来。
…………
三个知青直听得瞠目结舌,也不知是真是假。那杨红微红着双眼,问到:“马伯,那,那云儿没救回来是吧?”
马有德沉默了老大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话:“原明师父把那小媳妇的魂引出来后,听她这样一说,才知道,那云儿是太爱这孩子了,放不开,反而被那鬼引诱丢了命!”他抽了一下烟,“那鬼也算是魂飞魄散了……”
马钢强听着这气氛太过悲凉,又见这马有德伤心的样子,就问了个问题:“那马伯跟着师父都学什么?”
果然一问这个问题,马有德脸上终于舒展了一下,“我那个师父是个迷糊师父啊……哈哈……我也是个迷糊徒弟!”
马有德:“师父,我这符画得没错吧?”
原明:“有德啊,画着符啊,你不要老想错对,你要把这个符意思画进去!这符画的是一个人的精神,有神,这符才有神通!”
马有德:“那这张开眼咒,我画个乌龟,但是我心里想的是这个开眼的意思,它也能开眼?”
原明:“你…………你…………你画个乌龟怎么能有精神?给我别画了,去配药!”
马有德:“师父,你这些药又不贵,怎么卖得这么贵啊?”
原明:“这药也要人有精神来用,你收便宜了,人家不认为这药好,吃了,他也吃不出好处来。至于穷一点的人吗……你适当少收点……”
马有德:“那少多少哩?”
原明:“少收个十分之一最好!”
……咣当……
胡明:“我说有德啊,你怎么又把个药盘子掉了?”
听了马有德对师父的介绍,众人都开心的笑了,心想这原明师父还真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人物。
四人正聊得开心,马有德的小儿子突然跑了进来:“爸爸,张金权幺幺来了……”小儿子是一头的雪花,马有德爱怜的拉到怀里,给他拍了拍雪花,却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冲了进来,“哎哟,我说马哥,你和嫂子快点去看哈我家明花啊!出事啦!”
马有德大惊,问道:“出么子事了?”那三个知青也很好奇。这张金权的老婆叫吕明花,是马有德老婆一个远房亲戚。是四乡里有名的的母老虎,老辣椒。跟女的吵架打架是专扯头发,说要日人家男人,跟男的吵架打架,是专踢人家下面,说要日人家爹……端的是狠辣异常,一般人见了她都发虚……
张金权早急得一身汗,“她……她……今天下午突然疯了!”
闻声过来的吕妈妈也大吃一惊。你要说别人疯还好信,你要说这么强的女的疯了,那还真是难信!
马有德连忙给他个椅子坐下说话,说:“你这不能急,你把个话说清楚了,我们帮你看哈有没办法。”
那张金权定了定神,说:“她前天去五队干活时还好好的,昨天就有点烧,今天硬是没起床。我本来想请嫂子过去看哈的,一想是过年,又不好来麻烦你们……谁知道,她睡到下午,人突然起来了,我去老人坟包子上烧了纸回来。看见她站在门口。我还蛮高兴,就想过去说个话。”他眼中全是慌乱,稍停了一下,又说:“结果还没开口,她就拿了把菜刀砍了出来,把老子吓得差点没跑脱,腿都软了……不过她也没追上来,就提着个菜刀在稻冲里骂!(稻冲:湖北那里家门口用来晾晒和打稻子的平地)我来的时候,她还在稻冲里骂哩!还好我的两个娃早送去他伯伯那去了,要不这两个娃怕是难得跑出来啊!”
吕妈妈忙问:“那她都骂些什么啊?”张金权脸一红,“就是骂些什么不孝顺啊,眼里没得祖宗什么的……”马有德又问:“那你们这几天没碰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吧?”张金权想了想,说:“奇事是有一件,但也不古怪……”马有德忙说:“那你说哈,越清楚越好!”
原来前天队里还在劳动,张金权和吕明花在五队,他们今年有块荒地,说要改出来明年开春时候当旱田。刚好那天就剩了一小点,一队的人就都上了。这地以前是吕家一片祖坟。虽说现在不迷信那些,但是在开挖的时候,都先清理了这些坟包子,里面的几把烂骨头又重新埋到公墓区,还又是烧香又是磕头的,搞得还蛮正式。大家一齐劳动时,有个和吕明花关系还不错的妇女就开玩笑说:“要是你那些祖宗没搬干净的话,这田还没人敢种哩,你看你们那些祖宗都是些凶的很的人啊!”吕明花一挥锄头,“凶个屁,这人一死还凶个么子鬼?谁敢阻挡我们的革命工作,我们就砸烂它!”
这时正好五队的小队长在旁边,一听到这话,十分高兴。也是想拍拍这个凶女人的马屁,方便以后搞好工作。他就大声吆喝起来:“大家听到没得啊?吕明花同志的这种精神啊,这种热情啊,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啊,大家鼓鼓掌啊……”吕明花十分高兴,直起身来准备接受大家的掌声。
认知道就五队队长鼓了那么几下,其他人一个也没理睬。她气得哼了一声,抡起锄头,狠锄了下去,听到咚的一声闷想,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她把锄头一别,土一拨开,发现一个圆圆的白色的东西。“咦,这是么鬼玩意?”她脱口而出。
旁边那妇女伸头一看,脸都白了,“哎哟我的妈,这像是个人脑壳盖子哟!”几个人围了过来,用铁锹仔细的把它挖了出来,一看,果然是个人头骷髅。五队长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又出这么个玩意,不是说清干净了吗?“来,来,把这边上都细细挖一哈,看哈还有没得别的骨头。”这几个人又挖了一下,没再发现别的,就这么一个骷髅头。
话说那吕明花一见挖出这么个东西,心里早就毛急火辣。为什么,因为这家伙一出来,又要烧香烧纸又要弄到公墓区去埋,这样下去,今天天黑了,这块地也搞不完。老娘我屋里还有一大堆事哩!
果然,那队长就在喊:“那个,张金权,你去大队办公室去看一哈,还有没得点纸香,我记得今年还剩了些。”张金权正要去。吕明花走了上来:“不要拿了,一个死人头,搞什么这么多东西?”说完,她提着那个骷髅头,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走到一百多米外的山脚下,这山脚上还有很多以前说植树结果没用上的坑。她一把把个骷髅头丢到坑里,高声冲这边喊了起来:“你们继续挖啊,好早点放工!我先把这破死人脑壳埋了!”
众人都看呆了,这都知道吕明花凶,可凶到这样子,还是让大家开了眼界了!
吕明花一边从边上扒土下来,一边看着这骷髅头,越看越气,“你个死脑壳,不在脖子上呆着,到处乱跑,耽误我这多时间!”一时上了火气,一下抡圆了锄头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