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两家伙都是越尿越勇的勇猛之辈,这边原明道士一个侧滚,滚出一丈开外,轻咤一声,站住了身子。随即就拨出了身边的木剑,横在胸前。那边马有德又来一个鲤鱼打挺,脚一蹬地,腰一挺。想先向前跃起站起身来。谁知道这地上被两人尿弄得有点滑,这一把没挺起来,反而向后一撞,直撞到那玩意怀里。这下*,当真是好生顺溜……马有德回过神来,抬头一看,那玩意正含情脉脉的瞪着两黑血汪汪的眼睛,深情注视着自己。突然,那玩意啊一声张开了嘴。一条长长的舌头哧溜一下,直奔马有德左脸……“我的个天哪……”马德一声狂叫,不知道哪来的一把力气,一把跳出一丈开外,浑身汗如喷泉涌,尿如黄河崩。
这两人站定了一看,不得了啦,这片空地上,十来个黑影晃来晃去,有没头的,有少腿的,近处还有个相熟的,那不是杨老头吗?双手齐腕断了,脸上眼睛都烂的没了,剩两个深深的眼框,他似乎也认出马德了,都没眼睛了,那头还直冲着马有德看哩……马有德暗骂,你这家伙眼睛都没了,怎么还晓得尽盯我看哩?原明那边大骂起来,“马有德啊,你不是说只有四个吗?怎么来了这么大一帮子?还尽是些凶的……我看这都是地煞啊!”
马有德心里那个冤屈啊,“原师父,别说了,你刚才说的那剑,丢给我!”原明用木剑在身前划了个印决,从腰上摸了把短剑。“来,接住了。”马有德一把接住剑,心里不由叫了声苦,这么短,要说是把杀鱼刀还有人信……说也奇怪,本来在原明烧的纸灰圈里打转的这些鬼影,像突然找到方向似的直奔马有德而来。
那杨老头哇一声怪叫,那血淋淋的断腕已到马有德面前,那边一个浑身素白的女煞鬼从左边打了个转,扑向马有德肩膀,马有德看得清楚,这女煞鬼面上千疮百孔,唯独一条长舌油光水滑,白森森的牙齿有一半已经腐烂露在外面。这一下让咬住了哪还有好讨得去了,马有德一个着地滚,拉远了些,随即拨出短剑,原师父刚才说的话还在耳边哩“你拿了这柄引邪剑,,此剑剑鞘属阴,乃坟头十年以上老竹所制。那些邪物定会朝你而去,你拨出剑来,横在胸前,那剑剑刃泡在火硝中足有一年。又用雄鸡血开得光,一旦出鞘,火罡极足,定能骇得那些鬼怪不敢近身。”
咻的一声,马有德拨出剑来,横在胸前,胸前自有一股英雄气概。猛觉手上不对,马上低下了豪杰头,圆睁开英雄眼,这才发现此剑既短……且断……断!!??马有德急得头皮一炸:“原师父唉,郞个是把断的啊!”原明闻言一看,也急得一拍大腿,“哎哟,走得急,拿错啦,那把好的丢屋里啦!”马有德气得刚要嚎,那杨老头的断腕已经直伸到面前,马德一看那剑虽短且断,但还留着一截子剑刃,当下也没多想,翻手就把断剑插了下去,一碰上杨老头的腕子,杨老头惨叫一声,犹如怪袅夜啼,听得马德牙一酸。只见杨老头两个空空的眼框中喷出两道黑气,直往后退,身影变得似乎有点透明。在那纸灰圈里哀号不已。再一看自己那剑,已经断得就剩一柄了……
一击得手,马有德还来不及松口气,那舌头长得出奇的女鬼的牙齿就到了他脸边。马有德眼一黑,突然间全身没了力气,这时耳边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那长舌头女鬼浑身黑烟滚滚,腥臭味扑鼻而来。一阵黑烟散后,一张燃烧的符纸飘了下来……
“师父啊,你总算找到符啦……”马有德死里逃生,大出一口气。原明身形边晃,一会儿就连贴几张,平地上黑烟滚滚,,鬼叫声不断。马有德赞叹道:“原师父,你真是神仙啊!”话没说完,原明发话了:“有德啊,你那边看着点,这六甲驱邪符我就带了十张,用完啦就看自己的啦……”马有德还没听明白过来,一个鬼影飘然而至,双手向马有德的脖子掐来。等等,这鬼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不是李二吗?只见他头吊在脖子上,仅一丝皮肉粘着,十只手指如匕首一般直插过来……马有德情急之下大叫:“等等,等等,我还和你打过牌哩……”
谁知这下一喊似乎起了反应,那李二吊在脖子上的头歪了一下,似乎在打量着马有德。这时候场子里还剩三个鬼影,都和李二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马有德松了一口气,这下都认出是熟人了吧,开口就套近乎:“李兄弟唉,咱们也算朋友一场……那个……”话没说完,马有德看见原明那边用极恐惧的眼神望着自己。仿佛自己是天大的恶鬼一样,正要发问。突觉得背上一冷。情知不妙,回头一看:那花,那驴,那小媳妇……
这下惊得马有德像只受惊的蛤蟆一样,双腿一弹,原地跳起足有三尺来高。连跳两下,径直蹦到师父旁边。惊觉师父全身像打摆子一样,不由自己声音也有点打颤:“原师父,你怎么怕成这样啊……”原明吞了一口口水,说:“这些玩意一见她,都吓得不敢动弹,你说我怕不怕……”
一听这话,马有德算是对对方的本事有点认识了,只听身边鬼叫声声,三个鬼影极力想逃散开去,却始终跑不出那个纸灰圈。听得那驴上的女子阴阴一笑,听得原明和马有德两人全身冰凉,“这道士还有点本事。”话音刚落,她突然尖笑一声,阴风一卷,地上的纸灰一下就吹了个干干净净。原明牙齿打着架:“会说话,还会笑?”马有德接道:“是会说话,昨晚还找我讨了个杏吃哩!”
原明却想起《正心术》中阴邪煞凶集要里一段话:邪力能驱死物,不惧禁符,心有意而能言,意有的而能行。掩面哭则牲畜夜惊,开口笑能人兽难宁。戾气难平,阴狠无消。可谓凶灵也。无结丹而心境通明者,遇之,当退而远之。“能笑,这,这是凶灵啊……”原明颤声道:“快退!退!”
这时,场中几个鬼影尖声而鸣,向四周散去,那小媳妇厉声长啸,只见小山洼子中,忽的狂风大做,一大片乌云遮住头顶月亮。几个黑影像被看不见的手捉着,直向那小媳妇而去。数声惨叫后,化作黑烟几股。
看到她这等威势,马有德早就吓得绿了脸,那原明却又爽爽的尿了一裤子……“咄,六甲六丁听我令,真武大帝借我神……”原明脚下踏起二十八宿罡步,咬破食指,在木剑上写了个劾鬼印决。身形一定,左手掐真火决,右手持剑直指那凶灵。“尔等妖邪,速退”马有德看得分明,原明那剑上印决突然燃起金色火焰,射出三尺开外。那凶灵大惊,喷出一口黑气,座下驴子向后倒退不己。
那小媳妇恨恨的怪叫一声,“死老道,今晚可是你传消息说要收我?”原明心里后悔啊,这好生生的整治个鬼胎就好了,真不该去惹这号人物啊。马有德心里更是直骂,这老道没个本事还说大话,惹来了正角,这下害死人了!只听得喋喋声不休,那小媳妇向后退了几步,脸上青绿之气大盛。
原明忙道:“这位……咳咳,何出此言,这怕是搞错了吧,我是叫他去给您烧点纸钱,您看这误会闹的……”那小媳妇哼了一声:“这当儿才说搞错了,我看迟了吧!”说完脸上青气一收,突然从身后伸出数只胳膊来,都为青紫之色,有长有短。直朝那原明抓来,只听哧哧声数响,一只只胳膊被斩落下来,被那木剑上的金色火焰化为一堆灰烬。但是,那木剑上的火焰也就慢慢暗淡下来。李氏把头发一甩,那头发迎风就长,如同黑色的水草一样漫天向原明卷去。
原明见机的快,向左一跃,躲开头发的横扫,谁知胳膊上被几根发丝扫到,一下就见了血。原明本来有了点告饶的心,这下看到这个样子,不由大怒:“你这凶灵,这多年来不知拖了多少人下水,害了多少性命,竟然拿别人肢体做这等事,也不怕天罚吗?我原明今日就算不敌,那也要拼了我的老命收了你!”原来那些胳膊都是这些年来,李氏所害之人身上的,死而不得全尸,死者之魂魄极难超度,很可能飘零各处,渐渐消散。对死者来说,这是极苦的一件事。
那小媳妇冷笑一声:“我死时尚无人理我,我又何必理会别人。你再看看我的腿!”说完,身子腾空而起,四周头发飘飞,在四下如蛇信子般伸缩不定,眼中凶光大盛。马有德一看,原来那小媳妇的小腿残损不全,脚己全部不见,腿上的肌肉也被什么啃去,露出了骨头。“我死后三天无人过问,岸边水浅之处,双腿都被野狗啃个干净,又有谁来理我??”
原明见她声音越说越大,知道她这下发作不好对付,忙叫道:“马有德,快,快!”马有德早吓得不知魂飞何处,听到原明大叫,急得直嚎:“快,快,快什么啊?我们都快死了!哎哟,可怜我的媳妇啊,我那没见过的儿啊!!”原明见他这关键时候嚎起丧来,急得杀了他的心都有。“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他女马都忘了?”这一急,道士粗话都出来了。
那小媳妇浮在空中,身上吱吱作响,脸上惨白一片,那个大肚子竟然一鼓一鼓起来,尖利的婴儿哭声从肚中传来。原明吓得手中木剑抖得像大姑娘綉花一样,“是母子凶啊,我这第一回动真格的怎么就碰上这玩意啊?”
马有德那边也不让他安生。只见他抱着个头,趴在地上。哭得惊天动地:“我……要回,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媳妇,看媳妇……”原明三尸神暴跳:“你他女马再哭,死在那里不动,就真他女马回不了家啦!”原明今晚对着马有德,大概是把一辈子的粗话都骂出来了。
正当原明七窍生烟之际。那小媳妇眼中隐隐有红光冒出,身子飘在空中没动,所有头发却迅捷无比向原明射来,原明大惊之下,挥木剑去挡,但听啪的一声,木剑断为两截。小媳妇震的倒退在驴子身上,一口腥臭的黑血吐了出来。原明只觉心闷不己,刚欲喘息,但见李氏一双白森森的手就在眼前……
原明情知不妙,双手掐了个退魔决,挡在面前。只觉双手剧痛,那小媳妇双手已经抓住他手,一股巨力冲来,原明手掐的退魔决被直抓到自己脖子下,只听小媳妇手指骨节喀哧作响,闻之牙酸。不消一会,小媳妇那冰凉青黑的爪子已经伸长到环住了原明的脖子。
原明脸色马上发黑,吸不进半点气息。直难受的两眼泪滴如雨,脸上却大有喜色,“马有德……快,这是个好……机会……快动手……”那小媳妇大惊之下去看马有德,却发现他仍趴在地上大哭,跟只吓破胆的死狗一样。本来欲抽出手来的,这下更用力掐着原明脖子。。“哎哟……我操…………个马有德的……哎哟,这把可……被你……这个怕死鬼害了!”原明心一凉,这泪就下来了。
这正僵持不下时,那小媳妇肚子忽得张开,一股黑水涌了出来。原明只觉脖子上手一紧。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未成形的小孩模样的黑色肉团从小媳妇肚子爬了出来。原来这小鬼感到母亲有难,就自己出来了。“子凶出来了!”原明脑门上青筋直冒。“嘘,小娃娃……别出来……进去,进……去,听话哩……”那肉团闻言一停,原明正高兴自己怎么还这么会哄小孩子哩。只见那肉团突得张开一张好大的嘴来,嘴里尽是白森森的尖牙。
那肉团张开嘴,慢慢却毫不迟疑的向原明咬来。原明知道今天怕就是要交待在这里了,死前不甘心,用最后点力骂了起来:“马有德,老子……做……鬼也要……要骂你啊!”“原师父,都要死了,你就少骂两句吧,大不了我给你烧点纸钱。”只听道后面马有德突然接口,原明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媳妇一出来的时候,马有德就吓成了一熊包样,小媳妇见他胆小,此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下突然听到他在身后说话,声音虽有抖的地方,但大体上要比刚才熊包样要好很多,不由心中一阵不详的预感。猛的回头一看,但见马有德左手举着个燃着的火媒子,右手拿着一把明显是加了硝粉的黄纸,虽身抖如雨中芭蕉,但仍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驴子旁边。
“啊……你敢”小媳妇尖叫一声,转身欲向马有德扑去。谁知手一紧,那原明反手一把抓住她,一口鲜血喷在她脸上“青龙翔八极,白虎啸山林,朱雀响碧雷,玄武摄万灵!四象星君,速立吾之左右!”那口鲜血是原明咬破舌头所吐,因为咬得狠了,现在唸咒都有点含混不清了。
那边马有德一把点着了黄纸,堆在那驴子身上。那驴子因为李氏离了体,没有了邪力。早成了不能动的纸驴子。那黄纸里夹有硝石粉,一燃之下,驴子就化为一团火球。火光冲天,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只见一团团绿光从火球中冒出,四散开去。
原明恨恨道:“想不到你这恶鬼竟然将害死的人魂魄装在这驴体内,任你驱使。原本可怜人,作起恶来却是加倍可恶!”小媳妇脸上沾了原明血的地方已经冒着黑烟开始腐烂“啊……啊……死道士……死道士……我要生吃了你……”小媳妇双手被捉,身子扭动不己,却仍不能脱开身去。
大局己定,原明开始秋后算帐:“马有德,不是早跟你说了,若真她来了,我这边一拖住她,你就去烧驴子么?你郞个怎么搞的吗?再迟点,我们今晚就算是趴在这哈啦!明天就等人帮我们收尸啦!”马有德大叫委屈,:“原师父,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抽烟用的火煤子不在那个筒子里嘛,我在地上摸了半天,就是找不着!”原明掏出一张净魂符,啪一声贴在那小媳妇的脸上,“噗”小媳妇一下软到在地,一阵黑绿相间的烟雾直冲而上。
原明心疼的吸吸咬得发麻的舌头,“那火媒子掉到哪哈去啰?”马有德气得直吐气:“先前你被那些鬼一吓,掉地上了,天又黑,害得我非要装狗熊,在地上摸,摸了半天才摸到……还摸到你那把断剑掉在地上的一截尖尖……”说着,举起了右手,手上全是血。
这时,地上的李氏不断翻滚,一阵阵黑烟从身上冒出。脸上烂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白森森的望着二人:“姓马的,姓马的,昨晚我便可以让你去死,你给我一颗杏子,我便饶了你,如今你却和这老道一齐来害我……来害我这个苦命人……”声音凄惨,听得马有德心中一阵阵不忍,连忙说到:“冤有头,债有主,这可都是原师父的主意。”原明一旁听着,大怒,“嘿你个马有德,有你这么做人的么?”
却听到马有德又说了:“你生前是个苦命人,也知道苦命人的难处,却还拖得这么多人去死,你这就不对了吗。自己受了苦,受了屈,就更应当让别人不要再受苦啊,你说你,当时要去投了轮回,不在此做怪害人,现在如何又受那苦处哩?”
原明听了暗暗点头,自己受了苦,就更不当让别人也受苦,这话虽简单,但只有明白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大不易。那李氏听了他的话,突然一下沉默下来,只听到她身上烧得哧哧作响,却再也没有再嘶叫……马有德心中还是有点不忍,问到:“这火要烧到什么时候?这我们在这站着说着,她在这烧着烤着,我心里怎么着就是有点别扭哩?”原明说道:“这就不忍?,你要想想,若是今晚我们火再背一点,现在哭着嚎着的就是咱们俩,特别是你,非嚎得惊天动地不可。”马有德心里有气啊“原师父,不是我说你郞个,这你说准备好了,办法有了,可是这正角一上,咋的全都不对头了哩?”
原明有点不好意思,“嘿嘿,我出师以来,都是碰到些弱角,头一次碰到这么狠的……事先准备不行啊!”马有德又问:“那你先前嘴里念叨的都是啥?请神?”原明笑笑:“我们正心术里不请神?”马有奇了“你刚刚不是叫真武大帝什么的,不是请神?”原明笑着说:“正心术里念神的名字,不过是请的那股子精气神罢了?谁请来过神仙?神仙和人,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嘛。”
他停了停:“我师父讲过,我们道教里好多神仙都是凡人,像关公关帝圣君,行夜路时,暗念关帝圣名,得的那是他老人家一片正气,百邪不侵。我们道家行法施药时,暗念药王菩萨,那是学的他老人家悲天怜人的性情。请神,请神,请的乃是自己身上的精神。你若见到有人说请到神上身,那定是唬人,不要信的好。”马有德闻言大悟,对眼前这老道的敬意又多了几分,突然问到:“若是我打牌时,心里暗念财神菩萨的名字,会不会得他老人家大富大贵的运气来?”原明万没料到有此一问,他略想了一会,竟然说出一番道理来:“赌徒求财,此心就是不正,自身不正,又如何求来自身神助?心正者方有神助。”
马有德叹了一口气:“原师父说的很有道理……对了,这闹了一夜,我媳妇那边怎么办?”这一下想起媳妇,马有德急了:“那夺胎的鬼如何了?没见着哇……原师父啊……”
这两人聊得正欢,却忘记旁边还有一只鬼在烧着,却听那已经渐成一团黑灰的小媳妇说到:“原师父,多谢你来收我。”声音竟是平和了好多。原明作了个揖:“你想明白了?”小媳妇道:“经师父这符纸一烧,原本的恨意怕是早就烧掉了。我本姓李,嫁入王家三年。只因我在娘家中读过几本书。婆婆就好生嫌我。待我畜牲也不如。我那男人也是半点出息也无……我死后,他竟然对婆婆半句责备也无。我是心悲我肚中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就跟着我受这么多苦处。”
那李氏低头哽咽一阵:“这火烧掉了我的戾气,这才明白以前所做之不该,现在想问师父一句话,死后真有轮回么,为什么没人来拘我入轮回?若入了轮回,下世又为何物?”原明正色道:“天地有轮回,非人来拘,乃自入也。你心怀怨气,居浊地而聚阴邪。不知放手而去。如此又何来问有无轮回,轮回为何物?”
那李氏听得原明如此这说,心中突然一阵通明。但见原本黑灰一样的身子突然变得通透无比。如有形却无质。“道长,我非自投水而忘也,那夜被婆婆赶出家门,在马荡边遇上了张宝,他辱了我,又害死我,丢入荡中。此人早死,阴魂不散,仍在作害,我寻他多年,若是他真夺了胎去,道长请出手相帮,莫害了马家婴孩。”
原明说到:“我自然知道,你如真心悔改,可否帮我一事?”此时天边隐隐有亮光出现,李氏的影子,更加通透,似乎就要消散。”原明掏出一玉“你若愿到此玉中,你和你腹中还没出生的孩儿都只有一番好处,但是此次去收了那个鬼胎,怕还是要你帮忙”李氏道:“若是我孩儿有个好处,那真是极好,便是没好处我也须得去帮一下这位马大哥”那团几近透明的影子回过头来跟马有德点了一下头,说道:“马大哥真是个好人!”说的马有德脸都红了。原明听到她肯帮忙,顿时大喜,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来,在马有德沾满血的右手上沾了一点,对着李氏微笑道:“如此,那就收吧。”李氏化作一道绿光没入玉中。
马有德好奇,伸过头去看,此时天色已经微亮。看的清楚,这玉上有八个大字:阴邪远辟阳福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