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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危机(上)

程彦把广告公司的工作辞了。他实在受不了共事的那帮人。明明有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就因为是老板的侄子,就可以对他的作品指手画脚,其他人居然还附和他。等到了受他们操作的作品出来之后,广告商不满意,受骂的却是他。他真的觉得自己离当初的梦想越来越远了。他从前瞧不起的人,别人却已经有了稳定的工作,有了妻子,有了孩子。生活看起来也有了前进的动力,而他,从多少年前开始就奔着一个目标而去,弄得他失去了很多,可到头来,自己却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产生了迷惑。生活也许真的很会和人开玩笑。

他后来又应聘了许多公司。自己的作品得了多少奖似乎没多人关注,人们也不太了解,然而工作经验只有一年却让很多公司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给。他觉得很沮丧,却也是意料之中的。

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闷在家里跟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工作,还要担心掉进诈骗陷阱,有工作的时候挣得钱早就已经被自己出去拍照片花光了,现在感觉真的是穷途末路了一样。爸妈那边的压力也很大,爸整天念叨着,要是当初听他的学个市场营销啊,金融什么的,现在怎么说找找关系也能在国企当个小职员,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等到辞职的第四天,他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在婚纱影楼当摄影师,试用期一个月基本工资1500,没什么问题就一个月后转正,转正后一个月5000。虽然说,与他的梦想差距还是很大,不过,从这里开始的话,他也觉得自己的人生起码不会那么茫然了。工作的间隙,他看着那些幸福美丽的女人穿着精致礼服时的笑容,也曾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丢了米兰,她会不会也会这样笑着,成为自己的新娘。

……

A班换了座位,原本是两人一桌,现在分成了高考互帮小组,六人一组。这个组每个人都有独特的优势。巧得是,程蓝青,白描,伊琳,陈晓诗有另外的一男一女分到了一个小组。陈晓诗在了程蓝青的左边,伊琳坐在他的对面。

这个世界上残忍的事情固然多,其中一个就是,你就在他的对面,而他的眼中倒印着的却从来都是别人的身影。伊琳很痛苦,她所认为事情最美满的方向,也是她所期望的方向并没有持续下去。而现在,却是与她的幻想背道而驰。

伊琳望着对面笑得开心的陈晓诗心中很是恼火。明明喜欢的是别人,怎么可以在别的男生面前那么笑的那么开心。“贱人。”她脱口而出,白描手中的笔应声掉在了地上。

她慌了,勉强的解释了一下,“我看了一个泰剧,刚才走了下脑子。不好意思啊。”这个牵强的不行的解释居然让陈晓诗深信不疑。“你这人,怎么越来越二了,是不是被程蓝青传染了!哈哈!”弯腰捡起笔的瞬间,白描看到了伊琳虚伪尴尬的笑,虽然自己还不怎么了解她,凭自己看人的眼力,她已经跟从前的伊琳大不相同了。

自从伊琳对程蓝青说了放弃的话后,程蓝青像是卸下了一个很大的心理负担,他对伊琳也像是从前那样的关系了,没有尴尬,没有犹豫。男生总是那么心理简单,他们认为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也能做到。当然,表面上,伊琳似乎也已经放下了。但是,总有那些嫉妒的目光偶然从依琳的眼睛里看见,除了陈晓诗,这几个人也都差不多了解。

“伊琳,我有个事情。”程蓝青约伊琳到了楼梯间。“哈,搞得这么正式,你说吧。”程蓝青拿出了一个鹅黄色的信封。

鹅黄色,她无法忘记的颜色。带着初恋的甜美,以及种种痛苦的回忆,一下子都涌现在她脑海中。那么急促,那么拥挤,导致她的头脑短时间一片空白,像一台卡机的老式电脑一样,空有主机的声音轰隆隆的响。

“帮我交给陈晓诗。”他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你们早就看出来了吧,但是小娅她那么…你知道的,她还不知道,所以我想自己告诉她。当然这年代这样做很丢人,不过,试试总是好的。你也曾有过这样的感受吧,所以,应该了解我的吧”|

鹅黄色,伊琳一直认为那是属于自己和他的颜色。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把陈晓诗进来。她觉得自己越发的可笑了,而仅有的那么点自尊也已经快耗尽了。她开始萌生了逃离他的想法,不当什么朋友了,什么也不要做了。

她把鹅黄色的信扔在了陈晓诗的桌子上,背起书包出去了。是的,逃课,上次逃课是和陈小娅在一起的,她还在想什么都没有了起码还有小娅在她身边。可是如今,她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而自己却想逃离晓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荒谬。

伊琳想就那么洒脱的走出这个教室,然后忘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关于程蓝青的一切。然而,她走出这个教室的同时,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

等晚自习前,陈晓诗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教室的时候,刚一进门,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向了她。她感到莫名奇妙,也很不安。她的确不习惯被人注视的感觉,可是她低着头坐在的时候,却发现了旁边程蓝青很难看的脸。“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看我?”她小声的问程蓝青。此时一个男生高声的对别人说,“看来当事人还完全不知情呢,同学,请看后方!”陈晓诗了回头却只看到挤作一团调笑的女生。“到底怎么回事?”陈晓诗着一言不发的程蓝青越发的紧张了。

“诶呦,陈晓诗,你跟踪程蓝青啊?真了不起啊,还把人弄掉进沟里了啊,不得了啊。”“还有,人家厉害呢,是李冬阳的女儿啊,居然瞒了我们三年,这叫什么现代版特工啊,神不知鬼不觉。”“李东阳那张脸还生出这不错的女儿也倒可以了,只可惜偏偏是个变态。”……

晓诗被这些突如其来莫名奇妙的话吓晕了,自己隐藏的那么辛苦的事实,就那么被人揭穿了,比从前想象的遭多了。“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陈晓诗受够了这些困惑,对低着头半天的程蓝青发火了。程蓝青一下子站了起来,揪住最开始挑事的女生问,她从拿弄来这封信的。女生看着他的眼神可怕,就撒了谎,说是别人给她的。

这封信,他给的是伊琳。他就那么跑了出去,疯了一样。剩下陈晓诗一个人瘫了一样跌坐在椅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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