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高云淡,蔚蓝一片,微风徐徐,令人精神振奋。
天权阁弟子居的门房也在这时都一一被打开,不过走出来的弟子们却个个萎靡不振。
可怜这大好的时光,大家却毫无心情,疲惫不堪。经过一夜的罚抄,除了幸免于难的三人之外,大家伙全是两眼黑圈,就连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不过大伙儿都是知道的,即便再累,每日的早课还是必须要去的。不然,嘿嘿,后果自负。然而从这些门房走出来的弟子们中,有一间却煞是古怪,那间门房竟走出一男一女两人,而且这两人还不是夫妻,这种事在云华派可是件稀奇事。
只见陈小松看见云若水从房间走出来后,转身搭上房门。然后客气的向云若水笑了下以示友好。云若水看着陈小松一笑,心中一震,又回想起昨天的情景,脸上一红,双手互握垂到双腿前,立刻低下了头,一副害羞样。
“咱们走吧。”陈小松道。
“嗯”云若水回道,然后怯步走在陈小松旁边与他一起跟着前面的师兄们向上早课的地方走去。
大家两两并排一起走在长廊上,由于都很累,便没人再浪费力气谈话了。走出长廊,便是林间小道,这样再转两个弯就能到目的地了。就在这时,一向爱说话的丁天礼终于忍不住了,脸上虽有疲惫但还是转过身子,对一向视为死党的何天信笑道:“何老三,昨天的《道德经》你抄完没?”
何天信看着丁天礼一脸坏笑,再低下头看了看他手中的稿纸,竟是稀疏只片。何天信脸上一笑,心中知道天礼这次依旧是按照以前的习惯,定猜测师父不会检阅,于是滥竽充数,冒着侥幸心理想再次逃过这劫。
“我没抄完,这次罚抄的太多,有谁会抄的完。”何天信为了满足丁天礼的心理,微微笑道,满脸不好意思。
“我也是。”丁天礼听罢,神色惊喜,道,“来,握个手,就说嘛,老三真是我铁哥们。”于是,丁天礼习惯性的伸出手想和何天信相握,何天信也不推辞,象征性的握了下。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师父检阅的话怎么办?”何天信明知故问道。
“放心,我肯定师父不会检阅。”说完,丁天礼拍拍胸脯道。不过心中暗想:就算检阅也不会检阅到我。就算万一真检阅到我,那就问别的师兄师弟借点不就行了。
“真的?要是检阅了怎么办?”这时,丁天礼旁边的杜天义疑惑道。
“啊,你这问题问的好。”丁天礼拍拍额头似乎恍然大悟,道:“师父肯定不会全部检阅,到时各位师兄师弟,就拜托下啊。”说完,朝着四周的师兄弟一脸嘻笑。
“哼”一阵冷嘘声,大伙看着这个赖脸的人,皆是无语。
转过弯,便来到了上早课的地方。
翠微林地
陈小松初入林地,忽然看见眼前景象,心中很是惊讶。只见林地之中规矩摆放着十四张石头桌椅,前三排每行四张,最后一排放两张,皆是朝南。正前另外摆放一张云卷石桌,上面印刻祥云图案,与众不同,煞有威严,看样子应该是师父讲课的主台。那些石椅呈灰色,表面光滑,乍眼一看好像是刚做的一般。在陈小松眼中,这些石桌石椅如果是单个摆放不觉稀奇,但若是整个景象连着看起来,令人第一感觉便是这里是做课读书场地。
不等陈小松回过神,其他师兄们依照习惯都已各自就坐,陈小松看了下位子的摆设,随便选了张空的石椅,走上前坐了上去。
云若水一看,也是跟了上去,坐在了陈小松旁边那张石椅。云若水原本性羞,况且自己在这时间不长,不善言谈,跟其他师兄并不是很熟悉,也只有这个和他同住一晚的“师弟”感觉起来比较亲切,这样坐在一起可以互相照顾。
不多时大家都已将手抄本和书放好,一个个也是端坐着只等师父前来讲课了。
半个时辰
过去了,平常早应该到的师父这次却还是迟迟不来,大家本就没什么精神,又是干坐了许久都不觉身子微斜,慢慢趴在了桌上,丁天礼更是不顾形象双手一搭,身子直扑在了石桌上面,一副懒散欲睡的样子。
旁边的何天信斜了一眼看到后,用手微微拉了下丁天礼的下摆,低声道:“注意点”。
丁天礼竟然懒散不顾,依旧趴在桌子上双眼稀松,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过头对坐在后面的尹天云半开玩笑道:“阿云,去喊下师父,就说大伙想他了,叫他过来讲课。”
尹天云看了一眼丁天礼师兄,再看了下四周的师兄弟,只见大家都是微微点了下头表示默许,尹天云也不推辞,起身便向天权阁方向走去。
趁着尹天云去找师父,丁天礼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子,对着坐在末位的陈小松道:“小师弟,昨天晚上睡的还好不。”
陈小松本在沉思,被丁天礼这么一说,略微惊了一下,抬起头道:“嗯师兄,昨晚睡的······那个还行吧。”说完,陈小松挠挠头偷看了云若水一眼,只见云若水此时低着头,一脸粉红,煞是难为情。
“听阿云说,昨晚你和云师妹睡一起的啊”丁天礼转眼瞄了一下云若水,笑道。
“额”陈小松低下头道。
“小子,你真有福气。”丁天礼一听扑上前,一只手搭在陈小松的肩上,道,“你知道不,云华派的规矩,本门弟子除了夫妻之外是不能同睡一屋的,你小子真有福啊,可惜你俩马上就要分开睡了。”说完,丁天礼哈哈笑起来。
陈小松听着这话,神色微微低沉,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失望和伤感,又偷瞄了一眼云若水。这时,云若水依旧是低着头默然不语,只是脸色已无害羞之意,取而代之的似乎是难过和失落。
陈小松也不再多看,转过头,依旧和丁天礼交谈起来。这时,一边的杜天义半爬了过来,拉了拉陈小松,低声坏笑道:“嘿,小松师弟,你昨晚跟她睡得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陈小松摸摸后脑勺,尴尬道。
“少来装死腔,昨晚你们怎么睡的,嘿嘿。”杜天义用手轻拍了下陈小松的胸,开玩笑道:“是不是抱着睡的啊?”
“师兄,你······你怎么知道!”陈小松惊讶道。
“什么!”丁天礼和杜天义听了陈小松的回答,同时一惊,两眼瞪得极大,而在那惊讶的眼中,似乎还隐隐含有羡慕之意。
此刻,尹天云匆匆从天权阁赶了回来,他拍拍胸,喘了口气,说道:“大家都收拾下,今天师父身体不适,早课就不上了,大家把昨天的抄本留下就能回去了,待会师父要来检阅。不过,天礼师兄的抄本现在要立刻带去给师父看。”话说到最后,尹天云特意放大了声音,似乎刻意要说给某人听。
“什么!”丁天礼额上几颗汗珠落下,惊骇道,“师父怎么会要立刻检阅我的抄本。”说完,丁天礼思考了下,似有怒气,指着尹天云道:“小子,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这不关我事啊”尹天云双手同时来回摇晃,一脸笑容,解释道,“师父听说天礼师兄很想念他,突然觉得之前似乎没有关心到师兄,所以今天特意关心下。”
“谁要师父关心,他不关心师娘关心我干嘛啊!”丁天礼干哭道,接着竟撒气般跺跺脚,然后躺在地上不停打滚,一丝没有礼数,真是愧对了他的名字。不过这情景到是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就连一向内向不笑的云若水竟也是抿嘴笑了起来。
“哦。还有,小松和若水也跟着去趟,师父要安排你俩的住处。”尹天云收起笑容道。
“嗯,知道了,师兄。”陈小松和云若水同时应声道,脸上的笑容也是顿时收了起来,甚至还多了些伤感之意。
此刻丁天礼从地上爬了起来,整顿了下衣衫,淡定道:“没事,反正老何陪我呀。何三一会咱兄第一起啊。”
“师弟,其实······我抄好了,我刚刚看了下,师兄弟中只有你没抄好。”何天信难为道。
“什么!那你刚才······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名字啊!你还是我那个师兄不!”丁天礼怒道,说完一个飞身扑向了何天信和他扭打在了一起,周围的师兄弟竟也是看的不亦乐乎。
朝阳初升,天际晴空,阳光照在翠微林地上,这一群师兄弟欢声一片,而在这欢声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哀求和拍打的呼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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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
密密麻麻的丛林之间,一个身影手持怪剑急速穿越其中,而他后面更有另一个身影紧追不舍,似乎定要追到他一般。树枝交错,斜影交横,遮住了阳光,这两人便在这黑暗中追逐。
传说,黑暗之处总有光明,黑暗是与光明交生的!
而人,总是在黑暗之中寻找着光明,寻找着希望。
就在后面一个人影快要追上前面的人影时,那个手持奇异怪剑的人影突然身子回转,一脚踩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纵身一跃,豁然飞出了原来的轨迹,飞跃出了茂密的丛林。后面那人眼见如此,咬了咬牙,也是一个纵身跟着他飞出了树林。
树林一边是块空地,上面杂草丛生,微风迎面吹来,空气之中还能隐约嗅到青涩的芬芳味道。
“你很不错,果然是云华十四剑之首的‘飞雷神’——刘乘风”面具男子道。
“哼,可是仍然追不上你。”刘乘风冷哼一声。面具男子的话在他心中真是一种羞辱,自己可是号称“飞雷神”,速度之快可想而知,是能自信超过所有人的。但追逐了一晚上,竟然无法追到眼前此人,真是可耻。
刘乘风略想了一下,脸色一变,顿时双目精光大盛,袖手一挥,一道金光从袖中而出,那光似缓实急,暗挟风雷,伴随的强劲气势令人窒息。面具男子定睛一看,右脚退后一步,周身气脉立刻开始急速流动,右手收起长剑,空出的另一只手则在空中不停虚划,指点如风、就在那挟带风雷之势的金光快要到身前时,面具男子凌空推掌,片刻间便从虚无中划出一张八卦图案。那八卦在空中急速旋转,并不断变大缓缓向前推动,似有移山之力。
“玄虚八卦,你究竟是云华派何人!”刘乘风看在眼里,情不自禁惊道。
面具男子不答话,只是慢慢摇了摇头,笑了一声。
“轰”一声,金光与八卦对撞在了一起,气浪如洪。经过这一撞,刚那势不可当的金光不仅耗去了所有的攻势,更是被逼退了几分。刘乘风眼见如此,右手成爪,正对金光,那光似有感应,也是凌空倒飞回了刘乘风袖中。
还不等面具男子停下,忽然,一阵狂风伴着冷流便从身后吹来,风挟暗势,令人悚然。面具男子似有感觉,猛然回首,只见一只巨掌迎面而来,那掌看似平常,但在面具男子眼中,却是夹杂着强大的气势,令人无法退避。
“得手了!”背后那个偷袭的神秘男子得意道。
可就在那男子得意后的片刻,一个奇怪的景象却发生了。
神秘男子竟硬生生穿过了面具男子的身体,而且是没有一丝阻碍!
就在那神秘男子穿过后的瞬间,面具男子的身体便如影像般消失了。此时,场上只剩下了神秘男子和刘乘风,两人对望了一眼,脸上惊愕之情溢于言表,不约而同喊出了一声:“幻虚身法!”
周边的草木不知为何,此时竟无风自舞起来。场上两人同时愁眉,刘乘风疑惑道,“这世间,难道真有人能修到如此境界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人便当真可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