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清在我到BJ之后多少次打柳成的手机他都没有接,我没办法,我在凌晨一点钟穿着单薄的衣服顶着BJ深夜里刺骨的寒风跑到租住的公寓下用公用电话才拨通了柳成的手机,我只能这样做,我想柳成如果看到来电显示的是我的号码他肯定是不会接的。
我提着话筒小心翼翼的说:“是你吗,我想你,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话筒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对着默默的话筒说了很多话,直到最后我哭着大声的对柳成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哪怕是一句也可以。”
话筒里传来一句“你以后还是别打电话给我了”,之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嘟嘟声。
我打电话给老头老娘,他们总是千叮万嘱苦口婆心般的对我说着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回的那些话:要好好照顾自己,一个人别到处乱跑,要多穿衣服,晚上早点睡觉,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我和露露在聊天时,每次向她问起柳成的时候,她总是含糊其辞,语气总是那么的不自然,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我以为是她不愿意和我说关于我和她之外的事情,才会表现的如此抗拒,所以每次我都转移话题,和她聊聊我在BJ发生的事情。
安娜基本上每天都要打一个电话给我,在电话里她总是不知疲倦的大声囔囔叫我快回去,有时神经突发般的隔着几千里在电话里对我唱着你快回来,总之在跟所有人的聊天中,安娜是最能让我感到温暖和开心的,每次都在电话里逗的我大笑。
直到我离开BJ的前两天的晚上,我在收拾衣服的时候,安娜给我打来电话,依旧嘴贫几句之后,安娜突然间语气严肃的问我:“你跟柳成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安娜问这话的含义,说:“怎么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安娜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关心你嘛。”之后话筒里便传来安娜一阵不自然的笑声。
安娜告诉我说她跟齐西的婚期定在情人节那天,我不可思议的坐在床上张开嘴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然后再不相信的问安娜:“真的假的?这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安娜电话里一本正经的说:“真的,没骗你。”
我告诉安娜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丫听完之后毫无征兆般在电话里狂喊乱叫,然后我拿着手机就听到一阵忙音,估计丫太激动一不小心把手机给摔地上了。
我合上手机走到窗前,透过玻璃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BJ城,感觉此时此刻外面应该没那么寒冷,于是我推开窗户想感受一下BJ的繁华,一阵寒风见机嗖的一下挤着刚打开的缝隙就钻了进来,我赶紧将窗户关起,用力的搓着自己刚被寒风刮过的脸。
我朝着玻璃窗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在上面写下两个大大的字:柳成。
我就这样倒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户上面的柳成,我拿起手机情不自禁的翻出柳成的号码准备打过去,然后手指瞬间僵硬,我这才知道,我之前也曾无数次这样做过,但柳成一次也没接通过,除了上回在公寓下我用公话打给他的那次。
我在BJ的最后一天,没有去实习,明天就要回到离开快一个月的城市了,我决定跟BJ做最后的道别。
我漫无边际的走在BJ车水马龙的街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喜庆的红色把BJ的每一条商业街都包裹的年味十足,空气中也散发着一股强烈的过年气氛,尽管此时的BJ正处在冰天雪地中,气温低的我一张嘴牙齿都打颤,可街上依旧人潮涌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笑容。
只有我一脸的失落茫然盲目的夹在这喜庆的人流中,被抛弃,遗忘,甚至是厌恶。
我只对安娜说了我马上要回去的消息,而老头老娘,露露我一个都没说,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尽管我知道有可能他们也猜到了我即将实习期满要回去,可是,我还是自恋般的认为自己突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肯定会高兴的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柳成我是没机会跟他说,或许他也不想听我说。
其实,我最想的人是柳成,回去第一个想见的人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