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一个无奈加悲愤的声音终于呐喊出来。异玄把剑从尸鬼身上抽出,顿时污浊的鲜血染红地面,他迅速地闪过身,衣服才幸免遇难。紫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乱舞,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而摆动,上面浅浅的血迹晕成了一朵朵鲜艳妖娆的花,暗红色的眼眸里满是不耐烦,瞟了一眼身后正在奋战的人,一声轻蔑的冷哼,然后直接举着剑直接朝他刺去。
边斜砍完身边的尸鬼,转过身,定住了。看着他的剑破空而来,冷厉的眼神,唇边那一丝讽笑,竟然忘记了移动,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把剑离他愈来愈近。
耳边似乎传来了风的声音。忽然,身后一声惨叫,他一惊,回头,看见了早已化作了一滩污血的尸鬼。转头,看着伫立在风中的异玄。
冷峻的眉眼,紫色的长发飞舞,衣袂翻飞,带着淡淡的血迹,倨傲地站在原地,玩味地看着他,手中的剑不见一丝的血迹,泛出幽冷的寒光。
他看着一直发愣的边斜,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刚才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要杀你?哈哈哈!边斜,你真是太富有想象力了——哈哈哈!!!”异玄大声笑着,额前的碎发掩盖住了他那眼底的阴霾。笑声渐渐停止,他看着边斜,忽地轻笑了一声:“呵呵。不过在刚才杀你倒是个不错的时机,回去时直接说边斜能力不济,无力抵抗,最终死于山野之中。哈哈!真是个好借口呢~”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轻蔑地看着他,“但是,我才没有那么傻呢,现在他还没有对我完全信任,怎么能出这么个事情。况且……”他顿了一下,“况且你对我还有用处……想死?呵呵……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取了你的性命,包括你那几个兄弟……诶?你别样看我呀,我现在才没有想到动他们呢,你放心吧……”说完走过他,往前慢慢走去。
刚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边斜,道:“这次可能会遇到主上。呵呵……说不定我会去追随他,再说不定我会告诉他我们现在的一切……呵呵……你认为呢?”他没有听到边斜的回答,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现在的一切都还在飘摇之中,收起你那仇视的目光,毕竟现在,此时此刻我们还在共同效命一个人!”
“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撕破你的伪装!”边斜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异玄听后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荒诞可笑的事情。转过身,接着往前走去,只是笑声却没有停。
撕破?呵呵……这可是需要能力的……需要很大很大的代价来换取……况且,我的性命不由你来决定……
边斜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耳边回响着他那狂傲不羁的笑声……
汝嫣玥席地而坐,满脸的无聊。莫燚澈坐到她旁边,看着该洛弥斯,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她好奇地问道,很难得看到他有那么认真的表情。
“在想是不是应该让该洛弥斯给我们变出一些食物来,我都饿了,你不饿吗?”莫燚澈一脸认真的表情。她听后,立刻有种想去撞墙的冲动,但他这么一说,倒也感觉到饿了。“那你去告诉他呀!”推了一下身边的人。莫燚澈白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不去要啊!我跟他关系不好,你跟他关系好,你去要,你去要……”汝嫣玥皱了一下眉毛,总感觉他说的话有点别扭,也不多想了,站起身,走到该洛弥斯身边。
在她起身的瞬间,没有看到莫燚澈眼中的幸灾乐祸。
“该洛弥斯,我要吃饭。”汝嫣玥站在他身边喊道。
该洛弥斯没有理她,只是一味地看着那口棺材。她好奇地回头看。没什么呀!他到底在看什么?竟敢无视我。
她伸出手,尽力地摇晃着他,口中不停地喊道:“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莫燚澈见她这举动,眼里满是笑意,一脸的满意。
该洛弥斯被她这突然一摇,像是突然惊醒过来,眼中倏地闪过一丝血红。听到耳边那熟悉的声音,不禁心里一阵苦笑。
“你怎么啦?”汝嫣玥似乎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玥玥呀!刚才我可是差点就被你给摇没了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默念了一个咒语,顿时,莫燚澈的身边出现了一大堆的食物。汝嫣玥立刻两眼放光地跑过去,开始吃了起来。
见他被某人给彻底地无视掉了,莫燚澈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该洛弥斯看见他那俊脸上挂着欠扁的笑容,心里那个气呀。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莫燚澈笑得更加开心了。丝毫不为刚才的事情感到丝毫的愧疚。刚才他是完全看出了该洛弥斯正在出于离魂状态,汝嫣玥去打扰他,自然是本体感受到了震动,要不是他能力有足够的强大,收得及时,要不然还真的是要消失在这里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特开心。
突然,一个凄凉哀婉的歌声穿了进来:
白鬼夜蝶盲
何生惆怅
半拈毒华半弯月光醉弄浅伤
种一株割破静脉的仙人掌
在你遗骸的深处漫长
缱绻寂寞
它沉睡沼泽侍天葬
轮回不过是你忘记的回答
……
他们看向那个唱歌的人,目光随后又落在了棺材上。只见那棺材上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薄雾。雨言正跪在棺材旁,一边吟唱,一边双掌合十,殷红的鲜血正从她的手掌间溢出,紧接着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目光空洞无神,然后便将手要放到棺材上。该洛弥斯看到这一幕,莹蓝色的瞳孔逐渐加深,似是沉淀着什么。突然手中出现了一把剑的虚影,直接划破了那层黑雾。
同时,歌声戛然而止,雨言的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该洛弥斯立即扶住了她,左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淡黄色的光晕逐渐笼罩住了她的全身。
许久,该洛弥斯才移开手,把她放到地上,神色间满是疲惫。似是感受到了汝嫣玥担忧的目光,回头淡淡笑着道:“我没事,先去休息了。”话音刚落,人早就不见人影了。
“我去看看他,你在这好好等着。”莫燚澈起身,交代完也消失了。
汝嫣玥这才回过神,看着地上正在熟睡中的人,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让她枕着自己的腿,自己也靠着墙逐渐睡着了。
无边的树林中传来淙淙的流水声,在月光照耀下泛着清冷的色调。一轮弦月挂在苍穹,投在了水里,勾勒出了萧索的曲线。
一撮优雅的宅邸坐落在这里,宁静,淡雅,恬静。宅邸两檐上分别挂着两盏橘黄色的灯笼,照亮了地上早已长满杂草的道路。古铜色的大门上刻有精致的雕饰:
一笑容温和恬静的女子身着长裙坐在镜前,慵懒地靠在身后男子的胸前,唇边是幸福的笑容,清亮的眼眸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那个为她画眉的男子。那男子袭一身长衫,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长发飘舞。俊秀的脸上有一双温润而异常聪慧的眼睛,正专心致志地为怀里心爱女子画着眉。
尽管上面有一些已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却没有减一丝的真意。
低低的叹息从里面传来,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姐,该休息了。”
“悦儿……诶……”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叹息,清冷中带着刻入骨髓的凄凉。“我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公子他……会回来的……”到最后,她的声音也逐渐淡了下去,带着恼怒。如今小姐的能力已经越来越有限,偏偏又有些不长眼的人闯来这里寻宝。寻宝?哼!寻死还差不多!
似是感受到了身边人情绪的变化,淡淡笑了一下,清秀的眉眼带着哀愁与无奈。“悦儿,不要在怪什么了。这一天,我早就料到会来的,只不过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快……或许,我真的等不到他了。”云兮看着天上那永远无法变圆的月亮,似是象征着她的命运,她无法逆天的命运。
月,残缺不全;人,迟久未归。
当月满时,他就会回来,只是,她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云兮看了看院内挂起的灯笼,心里一阵凄凉。
忽然,门外响起一声微叹,紧接着,温润清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兮儿呀,你怎么还是那么多愁呢?这些事都是老天爷定的,我们又能如何插得了手呢?”然后,推开门进来的是一个白衫男子。清俊的脸庞在月色下显得异常缥缈,好像下一秒就会乘风而去。脚步不急不缓,却给人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每一个动作都是浑然天成,完美,无懈可击,揉合着天下的大气,衣摆摇晃,宛若天人之姿!只是偶尔的咳嗽声才让他染上了点凡尘的气息。顿时,整个庭院在他的到来后变得熠熠生辉。
“是你?!”云兮惊愕地看着他。惜别四年,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他了,谁知他竟然到这里来了,却比以前更加地风姿卓越,俊逸脱俗。
“是呀。咳咳……我是来你这暂住几天的,来等个人而已。”月绍接过宁悦递过的茶杯,坐在她身边。
“等人?何人?”云兮异常吃惊。这个曾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如今竟然在等人。一想到这,又再次地看了他一眼。此时他是平静的,平静得没有人能够读懂他,一切的情绪都被他不着神色地掩饰掉了。
“等可改变你命运之人。”月绍不理会她那探究的目光,望着那残缺的月亮,低而有力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