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万物进行着沉睡。
我睁开眼,光着脚下了床,摸黑走到了桌子边,伸手拿着一把东西就往外悄悄走去。
整个客栈静悄悄的,只有个别的房间还亮着微微的烛光,楼下点着昏暗的光,小二正趴在柜台上酣然入睡。我偷偷笑了几声,然后跑到卓子越的房外,找一块布捂住口鼻,点燃手中的曼陀罗香,将门推开一个小缝,将手伸了进去,便坐下耐心地等待着。
客栈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但很快便消失了。我打了个哈欠,算了一下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将手中的曼陀罗香熄灭,然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通过月光依稀可见卓子越正七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我走到他的床边,喊了几声没人说话,便掏出四张纸。最近实在是有够闲的厉害,自从卓子越将那个令牌送到后,一切变得平淡无奇,自己也不想回凉城去,便只好找点事干了。
哈哈,孩子,认命吧。
我无声地笑了几下,拿过他的手在纸上分别盖了一个大手印然后便走出了房间,朝下一个目标前进。
还没靠近顾天齐的房间就已经能听到他的鼾声如雷。看他睡得这么沉,应该不用再用曼陀罗香了吧。我推开门便看见他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偶尔还来上那么几句梦话。蹲到他旁边,才发现他正紧紧抱着枕头流口水,一脸的色相。我试着搬动他的手,可就是纹丝不动,还翻了一个身,手抱得更紧了,还傻笑了几声。
我坐在地上看着他,忽然感觉很头痛,看来用手是不可能的了,那就用其他的。我上下扫了他几眼,终于确定好了一个对象——脚。
看着他的大脚,咬了咬牙。为了以后美好的生活,我只好忍辱负重了。于是我用布捂上鼻子,用被子裹住双手,拿着他的脚丫往纸上盖章,可还没盖上第二个时,他就突然诡异地笑了几声,大脚一踹,将我踹到了一边,口中笑着说:“呵呵……痒……痒……”
我听到他口中说的话,不禁全身抖了一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着干没干完的事情。眼见着第四个脚印快盖完了,他又用力踹了一脚,大喊:“小崽子,敢动大爷的东西,活腻了是吧?!”我被他这一踹踹得使劲咳嗽。抓起他的脚丫子就往第四张纸上盖章,然后踹了他三脚:“混蛋,有我收拾你的一天!”撂下这句话后便飞快地跑出了他的房间。
我看着这上面的脚印,忽然感觉好不容易,干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看着一眼前面的房间,长呼出一口气,便拿出加倍量的曼陀罗香放到他的窗户下面。等香快燃完了,我将它收了起来,蒙上了加五层的面巾,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能看到他房间里全部都是烟,还有浓浓的曼陀罗香,刚没走几步就感觉脚步有些不稳。
不行,香过量了,必须速度点了,要不就要倒在这里了。
我赶紧摸到了他的床边,听到了他沉沉的呼吸声,月光洒了进来,看到了他正侧身睡觉,手都放到了里面。于是便轻轻地跪在他的床沿,探着身子,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赶紧拿起他的一根手指头,快速地摁了四个手印,然后长呼了一口气,擦了擦汗。转头看到他安静得睡颜,将垂下来的发丝放到耳后,静静地走出了他的房间,然后快速地跑到自己的房间,连鞋都没脱就躺到了床上,便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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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早晨起来,还感觉头有些晕。
“这曼陀罗香未免太强了吧。”我边嘀咕边下了床,便看到了床上昨天晚上的战绩,顿时心情大好。让小二将他们三个叫醒。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不停地打着哈欠,将手中的纸分别放到了他们面前,道:“各位,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妖陵天绍的人了,我是老板,你们则是伙计。喏,这是卖身契,看看吧。”
“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有签过这个玩意儿?”顾天齐震惊带疑惑地看着我。我冷笑了一声:你不记得?可我记得,我记得你还踹了我两脚,这帐总有一天要还的。
“吾辈正愁闲着没事儿干,这玩意儿就交给你了,吾辈还要去睡觉。各位,再聊。”卓子越说完将纸扔下,哈欠连天地跑房间睡觉去了。
我看向还未表态的天钰慕。
天钰慕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问道:“为什么要打上我妖陵天绍的牌子?”
“嘛,如今你已成为了我的人,那么你的东西也就是我的,有资源怎么能浪费掉呢?”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随便,只要别妨碍到我就行。”他说完便离开了座位,我眼看他要出去了,赶紧问了一句:“那姿清那边的人怎么叫过来一些啊!”
天钰慕脚步没有停一下,只是撂了一个东西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枚印章,上面刻着妖陵天绍四个字。我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独自一人的顾天齐。将他的卖身契拿了过来,道:“现在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你也不用再想我是怎么弄到你的脚印的,反正有这个在,死赖也赖不掉。现在我见你精神旺盛,到外面找买一家安静风景优美的宅院,然后来叫我。”
我看着顾天齐一脸委屈地往外面走,倒头接着睡觉。
于是就这样,第二天早晨瑞城的东街就出现了一个妖陵天绍,每家每户的门上都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妖陵天绍承办的事情以及费用,但开了三四天了,愣是没一个人来。
我看着满大院里瞎逛荡的人和正闲来无事捉虫子的卓子越,心中有股莫名的火气窝在心里。在凉城妖陵天绍的声誉不是很好吗,每个人都知道,在这里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
“喂,我说你不要再满大院瞎跑了行吗?”我有些无奈地看着抓虫子正抓得起劲的卓子越。
“诶,老板,不是吾辈想跑,是实在没事儿可干啊,所以我就自己找工作干啊!”卓子越说完接着干他所谓的工作去了。
“你咋那么笨手笨脚的,原来我还没发现。”墨沉翻了一下白眼,一脸的鄙视。
“就是。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碍事死了。”结希戳了一下宣泊的脑袋,语气十分不满。宣泊快烦死了,还陪着这两个弱智在这墙根旁边玩泥巴造人。一想到这里就来气,冥界还有一大摊子烂事儿等着收拾,而他们的冥王殿下则带着他的老婆去游山玩水去了,留下这么一堆活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于是越想越生气,而这两个人还责怪他,便一气之下用脚将那些泥巴人全部踩成了烂泥,于是——引起了公愤。
我叹了口气,看着在墙角正厮打的三个人,有些头痛。
他们怎么这么能折腾!
“天钰慕呢?”我拦住正要出去浇花的顾天齐。顾天齐耸了耸肩道:“我不知道。”然后就出去了。
我的脸黑了下来。真是不敬业,整天就知道出去瞎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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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林子尽头的破烂义庄里,两个人正坐在棺材上喝酒吃菜。
“叫我来干嘛,不知道我每天很忙吗?”天钰慕喝了一口酒,有些不满地看着对面的人。
尔须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在桌子上摸来摸去,最后摸到了一个淡青色的请柬,连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就撂给了天钰慕,自己则接着吃菜。
天钰慕有些诧异地看着手中的请柬,打开,两行字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微微蹙起眉,待看到下面的署名时,哈哈大笑,讽刺道:“真是情真意切啊,到现在还记得你。”
尔须抬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半晌才淡淡地说道:“你要陪小生去。”
天钰慕挑眉看着他,用手支撑着脸颊,定定地盯着他。尔须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干嘛?”天钰慕眼神幽深,最后突然笑了一声,这不笑还好,一笑让尔须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见他还是只盯着他,无奈,将手中的菜放回盘子里,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害怕了?”天钰慕说完皱了一下眉头,“不对,你还有一丝的好奇……呃、你还有一丝的期待……还有……”
“够了,你有完没完啊!”尔须终于受不了他了,心里顿时有一阵被人看穿的不爽。
他见尔须要发火了,赶紧闭上嘴,然后问他:“凭什么我要陪你去,我讨厌你们那一家人……”
“天公子,请注意你的措辞!”这次尔须是真的恼了,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他连忙摆手,示意他别动怒,“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我陪你去地狱有什么好处?”
“幻氏家族中的三公子身上有你一直寻找的东西。”尔须啜了口酒,淡淡道。“那个败类?”天钰慕语出惊人,尔须差点呛着。“难道我说的不是吗?”他皱了下眉头,一想到几年前看到那个败类,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厌恶。尔须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突然问道:“蓝姑娘是不是成了妖陵天绍的老板。”
“喂喂喂!不能让她去办这件事!”天钰慕提醒他。
“哼,你不让?我还偏去!”尔须不满地哼了一声,没有这样见色忘义的朋友啊。“反正你不是成了她的伙计嘛,也算是你来处理了,刚好你也有好处。好了就这样了,现在我要去找她了……”他说完就急急忙忙起身。“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吗?”身后传来天钰慕不满的声音。“到妖陵天绍睡觉!”他大声回道。天钰慕听到后脸色沉了一沉,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义庄被大风刮倒了,就只能找个舒服的地方了,小生可是住这里都腻烦了……”
天钰慕看着这虽有些破烂但已经苟延残喘了六年的义庄,又看了眼外面艳阳高照,没有一丝的风,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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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着茶,看着眼前正气定神闲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帅哥,你没事儿跑这儿来干什么?”一想到刚才他不声不响地倒吊在梁上,而自己刚进来看到这场景,三魂七魄差点就各飘走了一半。
尔须听到她的话,抱拳道:“小生这次是想来与姑娘你做一笔生意的,但前提是必须要让小生住在这里。”
我犹豫了,不是没有不激动,若是他只说了前面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要是加上后面的话,我就要为我的生命多做考虑了。
“小生会付很高的报酬的。”尔须以为她是在担心钱的问题,爽快地说道。
我要抓狂了。压根不是钱的问题!是钱谁不想要啊!关键是要看前提的嘛!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我是这家的老板.”
“我知道。“
“所以你要听我的。”
他点了点头,有些不耐烦。
“所以你要乖乖的。”
他点了点头,有点恼火。
“所以你要安分守己。”
她点了点头,似在压抑着什么。
“所以……”
“混蛋,你到底要说什么啊?能不能爽快点!”尔须实在受不了地吼了起来。
“好!”我拍了拍椅子,站起来道:“既然你让我爽快点,那你就给我听好了:不能吓人,尤其是刚才的动作;不能把你的恶趣味带来,简单来说就是头骨那一类的东西;不能调戏姿清她们;不能整天跟卓子越他们那群白痴瞎混;不能擅自行动;不能穿白衣服;不能披头散发;不能……”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行吗,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了吧?”尔须连忙打断她的话,一脸的无可奈何。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让人给他准备房间去了。我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坐下来,淡淡说道:“梁上君子,出来吧,那么见不得人啊!”
天钰慕春风满面地从梁上跳下来,悠闲自在地踱步走到桌子边喝着茶。
“他从哪来的?”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别问我,我要是说了,这辈子已经到头了。”天钰慕连忙表明立场,突然看见我脸色沉了下去,便赶紧补充:“你先派人到各处去打听幻氏家族的情况,然后写封信以妖陵天绍主人的名义前去拜访。”
“那么麻烦,不能直接去吗?”我反问道。
天钰慕瞥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先去打听情况,然后你就会知道这个问题是多么的愚蠢。”说完还白了我一眼就走了。
刚开始听到他这样说时心中特别恼火,而现在面对着手中一大沓的资料,顿时心中充满了无力之感。
“哼,了解到了吧?”天钰慕嗑着瓜子,哼了一声。
我没有答话,一时之间陷入了这庞大而复杂的人物关系中。
“不用看了,你是理不清的,先写拜访函。”天钰慕一手扯过她手中的纸,提出了一个主要的问题。我点了点头,提笔开始写。而天钰慕则边嗑瓜子边看手中的纸,还不时地冷笑几声。过了一会儿,我将写好的纸给他看。天钰慕接过,看到开头的第一句就不乐意了:“喂,你撒时候变得这么自卑了?”
我回过头,有些不明所以。
“你干嘛自称‘在下’啊!”他指向开头第一句。
“你懂什么啊,那叫做谦称,以示礼貌。”
“哼,礼貌?那是撒玩意儿!”他不屑地说道,然后提笔在另一张纸上重新写了起来,几分钟后他扔给我:“妖陵天绍好歹也是一个有地位的府邸,那么低声下气地干什么,更何况对这种人。”
我看着他写的,轻轻蹙起眉头。这未免太直白了吧,而且全文上下语气狂放不羁,再带着那有些凌厉得仿佛要破纸而出的字迹,让人感觉有些狂妄,有些担心看的人的心情。
“这样不好吧。”我有些担忧。
“有什么不好的,哪像你这么畏畏缩缩的,好歹也要大气,要知道,像这种人语气必须要强硬,否则最后吃亏的就是自己了。”他说的是实话,要知道他第一次去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时,本想谦虚礼貌一下,但不曾想却让他们差点骑在头上,至今还有些耿耿于怀。
“到底是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我有些不满地说道。虽然感觉他的话很对,但就是受不了他说话的语气。
“我是前老板。”所以我有权利告诉你。
“我是现在的老板。”我郑重提醒道。
天钰慕转头看着我,一脸的意味深长,嗤笑了一声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就是不发一语。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恼了。竟敢瞧不起我!
“就是你所理解的呀。”他一脸的玩味。
我看着他那欠揍的表情,抬腿就是一脚。然后看到外面瞎晃悠的一群人,转头,看着正在抱腿惨叫的人:“小子,看着吧,这就叫做人气。”然后朝外面喊道:“我是你们的老板,对吧?”
一阵凉风吹过,卷起了树上的绿叶,萧索地落下。
“……”
院子里的人连撇都没撇一眼,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哈哈哈!!!”天钰慕笑得前仰后合,使劲锤着桌子。
我转头瞪了一眼正肆意大笑的人,对着外面缓缓说道:“诶呀,怎么办,手突然好酸呐!诶、看来这次是在纸上写不出来工资了!”我连叹了三声。
顿时院子里所有人都整整齐齐地聚到了门口,整齐地说道:“您是老板,您是老板,您是老板。”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傲地看着天钰慕,道:“看到没,这就叫做人气。”说完,潇洒地转身走出去。天钰慕有些失笑地看着那个背影,突然目光一凝,脸上出现了邪恶的笑容,起身往外接人去了。
我刚走到院子里,便突然看到了天空中有一个人影,然后那人影缓缓落下。
“他怎么来了?”姿清翻了一下白眼,脸上满是厌恶。
“不会是来踢馆的吧。”薇甜有些担忧。
“不怕,把他轰出去不就成了嘛!”凉日手中拿着一个木棒,面无表情地说道。
“哟呵,那么多的人来迎接我,那么爱我呀。”凡泽离翩然落下,满脸笑意,转头,看到了中间正一脸疑惑的女子,随即移到她的身边,道:“怎么,看我都看得痴了?那怎么还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总感觉看着特别眼熟,问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你?”凡泽离听到后差点咬着舌头,随即一阵不爽,还没人这么忽略过他。“你不记得了?我还把你掳回去了。”
我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看着他,问:“你就是那个发春哥?”所谓发春哥,顾名思义,就是处在发春时期的帅哥。
凡泽离听到这个称号,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天钰慕刚出来就听到了这惊世骇俗的三个字,随即大笑,差点背过气去。
凡泽离气恼地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周围正在大笑的一群人,顿时一阵哀嚎。
他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咳咳。”天钰慕咳了两声,顺了一下气,走到一脸悲催的凡泽离身旁,“各位,以后他是我们妖陵天绍的人了,尽情地利用这个发春哥吧。哈哈哈——”
凡泽离捶胸顿足,万分后悔跟这个全天下最狡猾腹黑的人打赌。看到现在的情景,特别想撞墙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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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雄伟的建筑物直直伸向天空,挨着俯视天下的气势。建筑的颜色多为白、青两色互相交错。青白石为底座,上面刻着一幅幅异常诡异的画面,高大的屋脊有些凌人的气势,白色的琉璃瓦泛着冷光。青色的柱子上刻着无数的蛮荒野兽,令人望而生畏。它们沿着南北向中轴线依次排列后向四周散开。
此时,依湖上波光凌凌,湖上有一座精致却极尽奢华的亭子,里面坐着几个衣着华贵的人正在喝酒聊天。
幻泠不经意间抬头,眼睛微眯,执起酒杯,缓缓说道:“呵呵,娇公子来了。”他话一落,顿时其他人都面带厌恶,但见他过来了,表情顿时变得冷淡。只有幻泠笑着道:“怎样,来一杯?”
幻颜神情中满是不屑,看着他们,不耐烦地说道:“家主让我告诉你们明天一早到大殿里集合。”说完以后神情傲慢地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人。
眼见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幻月一脸的不悦:“呸!他以为他是谁啊,仗着家主的信赖就变得无法无天起来了。”
“就是,别有一天让他犯到我手里,要不我玩死他!”幻日重重地放下杯子,异常恼火。“我说大哥,你就不生气吗,他这样对你说话。”幻颜看着依旧一脸笑意的幻泠。幻泠看了他一眼,轻声笑道:“急什么,明天一早你们就能看到他的好戏了。”
“不过,明天到底有谁要来呀,那么保密。”幻月好奇地问道。
幻泠神情有些恍惚,浅褐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只是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似嘲讽又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