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致命错误,在自己本来没有能力救人的前提下,冲动的放弃了逃生的机会去救人,而让两位叔叔为我白白的送了性命,冷静,是我以后必须时刻提醒自己的另一点。”抬起身,郎邪静静的再语。
第二个头重重的磕下。
“我发誓,两位叔叔用生命换取的这两条教训,我绝不再犯。”第三个头磕下,额前一片血红,郎邪斩钉截铁的喃喃。
一个小小的土包,身后的树木用刀将树皮割掉,缓慢而深深的刻上了两人的名字,一边做着这些,郎邪的眼光一面平静的流动。
最后一刀刻下,郎邪豁然站了起来,黑眸冰冷而清亮。
而他左胸的伤口,也在惊人的恢复力之下完全的消失,如同从未受到伤。
“狼牙我想我必须要在这密林中再呆上一段时间了。”握紧双拳,郎邪一字一顿的轻喝。
狼牙平静对视,与郎邪心意相通的它,冰蓝色的眼眸中划过野性的兴奋。
“走!沿着他们留下的气味走,这味道还真的很难闻臭得可以,不过似乎今天我的嗅觉更灵敏了一点呐。”得到回应,郎邪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低沉的轻语。
声音未落,两道身影已经向西北的方向冲出。
急驰潜行。
两道身影同样的灵活,如同这片密林熟悉无比一般,尽管速度飞快,可脚下落脚之音轻如羽毛。
寒风吹的郎邪的脸颊通红,他的黑眸却越来越亮。
郎邪抵达一片雪峰天将黑未黑,警惕的收脚停歇喘息,这座雪峰与黑狼一脉所处的雪林并不一样,它孤伶伶的矗立在这片区域,四周的山峰与它相比皆如矮子,不能否认这是一个好地点,从上往下望,但凡大队人马的出现都逃不过上方的监视。
可是他只有一个人。
“不论如何,我大意犯下的错就由我自己来终结!”将长刀插到后背,郎邪的黑眸燃起熊熊火焰。
身形一矮,胆大心细的镇定向上潜行。
大量的匪贼气味,毫无疑问的聚集在这里,并且停滞不动。
手不抖气不喘,越往上郎邪的神情越是平静,同时动作也越发的小心与准确,每一次落脚无比快速却没有踩中一根的枯枝。
保持着呼吸的悠长,小心翼翼在越来越厚的雪地上确保身体的平衡。
上至山顶的侧下方停止向上,郎邪平静的倦缩于雪中。
虽然从下往上看这山顶的区域很小,但真正到达才发现就算快至山顶可活动的范围也相当的广阔,除了地形非常陡峭以外黑松林还相当的密集,这一切让郎邪的眼睛中流露出满意之态。
附近的一片郎邪仔细的打量过,不是匪贼成群归窝的路径,却有着被新鲜雪层没有完全掩盖的零乱脚印。
接近半夜,沉默思索半晌后,郎邪对一边静趴的身体与雪色几近相同的狼牙,打了一个手势,狼牙飞速的站了起来,从后面向另一个方向无声无息的遁去。
目送狼牙远去,郎邪平静的继续躲在厚厚的雪里,除了黑眸隔一段时间轻轻转动以外,他的全身完全一动不动如同没有生命一般,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将他露在外面的脑袋也快速的遮住。
两点火光慢慢移向这里。
很快的停留在这一片雪林的斜上方的雪坡上不再移动。
火光变得明显,并能听到火把上松脂燃烧时发出的‘叭叭’声。
“这鬼天气居然又开始下雪,倒霉透顶,怎么今晚就轮到我们巡夜的,要是留在寨子里该多好,又暖和昨天又是大胜而归,有肉有酒的。”一个忿忿不平的男人声音,哈气跺着脚,很快压抑着音量抱怨。
“谁让我们不是寨主手下的直属亲信,能分到几十个铜子已经算不错了。”第二个不同的男声,立刻粗声粗气的调侃,声音中却不无怨气。
“我们的当家今天早晨也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肉都给寨主的亲信给分了,居然还不给我们将汤喝饱,他娘的,凭什么我们这边死伤的兄弟还要多些,分到的东西却比他们要少得多!”第一个男声声音陡然提高,没好气的骂骂咧咧。
“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这些话传到寨主的耳朵里,我们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第二个男声瞬间慌乱的阻止。
两人的声音顿时没有了。
一阵肉香在沉默中飘荡而出。
郎邪紧闭的双眼陡然的张开,黑眸一片清澈。
瞬间动了,身体干脆利落的冲出雪堆,一秒的助跑接着身体高高跃起,落于雪坡的半腰,两脚猛的一蹬,雪坡上两个壮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他们的表情惊愕,甚至一个人手里还呆呆的拿着刚从油纸包中取出的烤鸡。
当郎邪冲到他们身前,一个壮汉反应过来,手举长刀慌乱的砍向郎邪,郎邪一个矮身,右拳猛然从腰间重重的击出,干净利落的一拳重重的击中他的腹部。
那男人瞬间弯腰如虾,满脸痛苦的嘴吐黄水,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捂腹倒地。
背后劲风突现,郎邪的身也不回整个身体向左侧一闪,在半空中早就拔出的长刀顺手一调方位,向后用力刺去。
温热的液体瞬间喷溅上他的后背。
郎邪平静的转身,第二个壮汉满脸的不可置信,右手的长刀颓然地掉落雪地。
郎邪满脸冰冷,握刀的左手用力的一扭。
第二个壮汉的喉间发出低沉的诡异轻响,下一秒整个人无骨头一般瘫倒在雪里。
快速抽刀并将刀顺手插到厚厚的雪里,郎邪的脸上带着一丝平静的轻笑,一把将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的第一名壮汉拎了起来。
“别,别,别杀我。”那壮汉满脸的恐惧,不复抢劫时的满脸狰狞,如小姑娘一般害怕的结巴轻叫。
左手毫不迟疑的打了那人的脸颊两下。
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作为一个巡逻的人,发现危险怎么不叫啊,应该呼救嘛,叫吧。”黑眸微眯,郎邪冰冷的低声道。
那男人一怔,接着使劲的摇头。
“叫啊!”提起膝盖,重重的踢中那男人的肚皮,郎邪一声轻吼。
“来人救命啊,有敌人!”那男人如吓破胆一般的发狂大吼。
声音很豁亮,传得很远。
瞬间从雪地里抽刀,一刀巧妙的刺入还张着嘴的壮汉的胸前。
平静抽出刀时,那男人已然栽倒在雪里。
“别怪我,你们的寨主劫了我们整个家族的藏宝图,那宝藏里的财物可是足以富可敌国的,我已经传信给我的家族了,他们不用半个月就能顺着我留的记号找到这里,我先来做个先锋先杀你们一些人解解气,别难过等我的家族赶到反正你们都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咧嘴轻笑,郎邪语气认真的喃喃。
声音的大小正好足以让躺在雪地上生死未明的两人听到。
接着毫不客气的拾起雪地上掉落的干净烤鸡,郎邪的身影再次悄悄的潜入雪林之中。
狼吞虎咽的将烤鸡塞入嘴里,连骨头也仔细的嚼碎咽下,郎邪小心而快速的向狼牙离开的方向前进。
刚走了千米远的距离,耳朵里突然再次传来对话。
眼神微滞,飞速的四下打量却完全没有旁人的身影。
“他妈的,三当家的今天中午砸碎了屋里的很多东西,疯了一样大骂寨主,据说其他四个当家的也很是不满,这次劫回了不少东西,有很多寨主都独吞了。”满脸不解,但一个男人大骂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了耳朵里。
“不对,现在别抱怨了,山顶传来消息似乎出了意外,赶紧赶回去看看,晚了又要被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了。”接着另一个声音紧张的再度传来。
郎邪停住了脚步,几口将剩下的鸡肉塞入嘴里。
突然脸上浮现上诡异而愉快的笑容。
“狼牙的作用?那里应该是它潜藏的地点,也就是说它听到的我也能听到,估计就是这样,太好了总算懒狼有点用了。”一丝温暖的笑容浮现,郎邪低低的喃喃。
远远的人声打破了这一片的寂静。
沉吟了一秒,郎邪干脆手脚麻利的挖了一个雪洞,不慌不乱的将身体埋入之内。
天上的大雪还在下,不到一秒他露在外面的头部也被一层雪遮住,天然而完美的掩护。
“听到他们的对话,临时改变慢慢击杀他们的想法果然是对的,听起来这个贼窝的确矛盾重重啊,贪婪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天性,那么就利用这一点让他们付出代价吧。”黑眸闪亮,郎邪的眼神越来越平静,良久后他以极低的声音喃喃。
话音一落,他整个人似乎变成雪地里的一部分,静寂得如同毫无生息的冰石。
匪窝混乱了,就算是黑夜也增加了大量巡逻与四处搜查的人,郎邪的藏身之处附近百米远,直至清晨来了五批不同的山匪。
尽管人数众多,他们也没能发现近在咫尺深藏于雪里的郎邪。
这样的搜查与巡逻,慢慢的也平息了下来,到第二天的晚上重归平静。
有了狼牙的耳朵,郎邪轻易的听到了这一切。
当凌晨时分,郎邪悄无声息的从雪里爬了出来,两天来一动不动,郎邪平静的平静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接着再度潜行。
将第一处遇到的两个巡逻的人干脆的杀掉,第二处遇到的人巧妙的留下一个重伤的,同样让他呼救之后说了同样的话,然后再度寻找附近的地点隐藏下来。
这一次绝对造就了更大的混乱。
从如无头苍蝇般的巡逻壮汉们的对话中就能听出,而混乱之中无疑他们的对话更加不慌乱,泄露出来的信息也更多。
郎邪也逐渐确定了这里大概的情况。
这山顶共有一百多山匪,大部分是从各公国逃亡而来的身负命案的人,整个内部结构松散而且心并不齐,他们分为五派,疯子名为寨主手里的人手多数是战斗力较强的战士,而另外四派为疯子手下的四大当家,他们手里或多或少也握着一部分的人马,由于有派别,自然也对分配的财物都有所不满。
郎邪第三次出动是在三天之后,尽管每一巡逻的人改为了四人,郎邪依旧不惧的干掉了两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