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第二天就碰上了传说中的许安然,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敌意。
送完瑾瑜回宿舍,B大林荫路的拐角处就碰上了许安然,说了什么我没太注意听,脑袋里琢磨的是瑾瑜的晚饭。
其实我跟许安然也算的上同病相怜,父母都是貌合神离的维持着表面上的风光。
接到瑾瑜要来G大留学电话的时候,我第一次搞错了实验的数据,负责记录分析数据的搭档摘下眼镜盯了我好长时间。
瑾瑜一直认为苏宁是我的未婚妻,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她总是有所保留,尽管我或隐晦或清楚的告诉她事实,但瑾瑜从没放在心上。
即将回国参加研究项目的那一年,苏宁突然来了美国,并且以我的未婚妻身份自处,我猜想应该是我妈给了她什么鼓励,就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跟她谈了这件事,那时候瑾瑜去了纽约的城市医院实习,她不在的时候苏宁异常安分,她风尘仆仆的前脚刚从医院回来,苏宁后脚就来拜访了。
其实我是存了私心,希望瑾瑜在这件事上能够发一次火,然而她理解的则是我跟苏宁之间有了情侣间该有的摩擦,拎着汽水告诉我她得回国一趟,原因是奉母命回家相亲,我在心里默默叹气,虽然瑾瑜即将踏入二十三岁,但在心智上,她依旧是个孩子。
那会儿我脑袋里突然想起来苏轼的那句“盛年不再来”,我意识到瑾瑜已经不是那个咬着笔杆对着数学题发愁的小姑娘了。
周家二楼我常住的那间房间里,等待瑾瑜回答的时候,我第一次紧张的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幸亏小姑娘笑眯眯的点了头说好。
在塞班第一次见到瑾瑜的时候,我因为海难而受的伤还没好利索,以前的生活对我来说是一张白纸,她牵着周诗经站在三步远的地方打量我,眼里的神情是看陌生人的神情。
她笑着告诉我她叫周瑾瑜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瑾瑜美玉和周瑜字公瑾的形容,直觉告诉我,我应该认识她。
但她眼中的陌生却是真实存在的。
后来我终于想起来瑾瑜的时候,才知道她得了解离性失忆症,那是一种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之后才会得的病,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难产再加上我的海难,瑾瑜的确经历了足够大的痛苦。
但上天是公平的,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后,瑾瑜还在我身边,我很感谢上天。
于我而言,瑾瑜是白月光,也是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