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有希望找回记忆的时候,我爸妈兴奋的从H市赶了过来,还带着宋婶,说是要一起亲眼见证我想起来以前是怎么气她的时刻。
2021年3月20号的早晨,周六,B市的天气很好,半个月没见过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我妈一早起来连水都没顾上喝,站在窗户前对着阳光研究了五分钟,非跟我爸说今天出太阳是代表着我今天要做的事情一片光明,我看着我爸满脸的附和,张了张嘴,然后又硬生生的把打击她的话给咽了回去。
吃完宋婶亲手做的早餐后,我按照之前跟袁主任约好的时间到了神内的治疗室,路上罕见的没堵车。
说是治疗室,其实更应该被称作休息室,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神内的治疗室跟我们科室完全不一样,除了门上挂着的牌子能够让人辨别出来这是个医院的治疗室,别的倒是跟美容院的休息室很相似,粉红色带点碎花的窗帘,舒适的一躺下就能睡着的躺椅,以及各种各样能够让人感到温馨的小摆设,很是符合神内科让人放松压力的目的,我沿着屋子转了好几圈儿,决定待会儿回去的时候问问袁主任给他们设计治疗室的人是谁,能不能请他回头把我们科室的医生休息室也给弄成这样。
我第一次见识到神内的治疗室,所以袁主任推开门的时候我站在门口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袁主任今天不帮我治疗,他帮我找的是一个专业的催眠师,而他自己则带着沈骥和我爸妈留在了外间喝茶。
按照袁主任的嘱咐,我在五天的时间空隙里,大概的把我的日记给浏览了一遍,看完之后的感觉就像看了一本很长很细致的小说,很有意思,但我丝毫没有记忆,也没能想起来半分。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看完这个,我了解了一些我的过去,对自己这二十年生活的了解不全是一张白纸了。
“周小姐,你准备好了吗?”袁主任找来的催眠医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姓崔,说话的语调很温柔,而且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微笑,让人特别有好感。
我点了点头,躺在特质的躺椅上冲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崔医生动作熟练的把桌子上的蜡烛形香薰炉点燃,微笑的看着我,说:“那我们开始吧。”
我再次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在鼻间淡淡的檀香和崔医生软软的语调中进入了睡眠。
我不知道醒来之后迎接我的会是什么,但我觉得,它一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