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又探手入怀,拿出一个小本子来:“授课就放在每个周末晚上,其余时间则由他们陪你切磋修习。这里还有一本内功心法,你仔细收好了。”
凌云惊喜地瞪大眼睛,道:“这么说,李叔叔愿意教我了?”
李侍夫淡笑不语。
凌云立刻由坐改跪,恭恭敬敬地朝李侍夫磕了三个头:“徒儿淡凌云拜见师父!”
李侍夫微笑道:“起来吧。”他手只是轻轻一拂,凌云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抬了起来,“以后除了只有我们俩师徒时还是叫我李叔叔罢。”
“这是自然。”凌云笑眯眯地道。
李侍夫又看了凌云一眼,转身从窗子跃了出去。凌云起身,去看了眼屏风后的芙萱,见他仍在熟睡,应是点了睡穴之类,才放下心来,又回身躺下。
次日一早,芙茹来叫了好几次,凌云才起了来。她伸了个懒腰,李侍夫走后,她辗转反侧了半天才睡着。一个问题令她烦忧无比,李侍夫的身后究竟是什么?
算了,凌云晃了晃脑袋,她必须得变强,她不能也不会再让人主宰自己的生命,虽不奢求立于顶端,但她至少要保证自己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进而是保护爹爹、保护所有身边的人的力量,如今想这个问题显然为时过早。
凌云定下了心,飞快地吃完了早餐,踩着时间点去前院上她那已阔别了一个月之久的功课去了。
或许是顾及到凌云的身体,今日下课比往常早些,凌云回到芷阳居,只有芙茹一人在屋外候着,其余几人不出所料地都在院子里逗着兔子。凌云一扯嘴角,露出一个恶作剧似地微笑。
她慢悠悠地吃完了饭,便去昨日刚收拾出的药房里摆弄草药去了,还指了绮霖每天下课后打理药房。
自此以后,院里的两只原本活泼可爱的兔子便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每天下午,凌云和绮霖都会去药房里捣弄各种草药,时不时还会拿出点汤剂药丸之类的给两只小可爱吃。兔子们从此遭了殃,时而口吐白沫,时而浑身抽搐,时而倒地不起,竟然没有几天是安稳的,看得芙萱几个那叫一个心疼。
二日后,随着影三和影七的到来,凌云晚上的学武之路也开始了。此事唯一的后遗症便是由于凌云的休息时间从五个时辰骤然降至三个时辰,导致芙茹早上叫起的工作难度倍增。
李侍夫的教导方式很开明,早在第一个正式开始授艺的周末时,他就意味深长地对凌云说了一句非常浅显易懂的话:“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任何技艺皆是如此,你若想学的精通,只有靠你自己去努力,而且要有遇到任何困难都不放弃的毅力,否则即使是有再好的师父和天赋,都是没有用的。”
凌云认真地点点头,这个道理她在前世的时候就懂了,如今她托生到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更是明白,想要将来活得肆意,现在就得时时刻刻鞭策着自己,好好地学一身武艺。
练功的日子是意料之中的苦不堪言,毕竟一开始全是没有什么技巧可言的基本功,一个时辰练下来,凌云总会觉得身体酸痛的不像是自己的,快速的洗完澡后后,恨不得倒头就睡。可想起自己以后明枪暗箭的生活,硬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开始运行李侍夫所教的明玉心法。
如此每日不断,坚持了整整一年之后,凌云终于发现李侍夫所传心法的奇妙之处,每次练功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身上暖洋洋地舒服的很,白日里即便是再疲劳,练完功后也能精力充沛,身体也日益轻盈了起来。
此时,凌云的医术也已学习得差不多了,连毒术都小有所成,当然,两只兔子在凌云的“锤炼”下,也不知在鬼门关上来来回回多少次了。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册舒亲王府长子淡素云为五品庶格格,赐婚于工部右侍郎三女姜子枫为正夫。择日完婚。钦此!”
“素云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凌云终于从医理、武艺中抬头,注意起府中事物时,一道圣旨落到了王府。也是,到了十二月,大哥就满十八了,该是出嫁的时候了。只是这未来大嫂的性子如何,大哥这柔弱的性子可担得起主夫的位子?
本以为这下府中又要忙活起来的凌云惊讶地发现,阖府上下平静如初,只是望春阁中多了几个小侍罢了。就算只是小爷所出,也是王府出嫁呀,凌云有些不解,芙茹闻言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凌云也只好压下疑问,不过每天下午去望春阁听琴成了她新的定例。
次年三月,望春阁。
镜子里的素云一身大红色喜服,乌亮的发高高盘起,凤冠上的东珠映得精致的妆容更加夺目,温柔的眸子里透出一丝迷茫。
“大哥!”一个稚嫩的童声在门口响起,与声音同时进来的是一个小小的女童,凌云走到素云的身边,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小妹拜托四皇姐仔细打听过了,大嫂是个不错的人,大哥一定会幸福的!”
“劳五妹费心了。”同素云柔柔的嗓音一起响起的,还有一声尖细的唱喏:“吉时到!”
凌云只得退了出去,有些惆怅地回了芷阳居。以后,恐怕很难再听到大哥那温柔如水的琴声了吧。
只是短短一年,府中又多了几个主子啊!后院里,晚宴上,凌云漫不经心地想着,罢了,爹爹又不在意,她只当看戏就行。抬眼对上爹爹宠溺的眼神,凌云暖暖地笑开。不过……凌云垂下眼帘,倘若伤害了爹爹,呵呵,现在的她可正是闲得发慌呢。
“正君哥哥,明年这时候就又要选秀了,我们这府里可要更加热闹了啊!”前几个月终于如愿以偿抬了小爷的胡儿,带着甜美的笑容对坐在正位的王正君说道。
端坐正位的王正君抿了口茶,道:“是啊,府里又要进新人了。”
“看来胡弟弟要小心了哦,说不定秀男里不乏才貌双全的呢!”陈小爷玩笑似的话语直指现今最为得宠的胡儿,说完悠哉悠哉地拿起茶盏喝了起来。
他进府已有八年了,当年和他同时入选的柳氏现已成了宫中的贵人,更是唯一的皇女的父亲,可谓炙手可热。而他呢,仍只是一个小小的小爷,王女对他的宠爱早就淡了,去他房里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又没有子女傍身,所以对于现下抢了王女大半宠爱的胡儿,他很是讨厌。
“陈哥哥,能服侍王上的当然都是才貌双全的人儿了,弟弟我正高兴着以后有更多人可以一起玩耍呢。”胡儿可不是个好惹的,红润的小嘴边说边笑,眉眼间带着媚意。
“胡哥哥还真是为咱们王上着想啊,不知尹哥哥是不是也这样认为呢?”琳玎在去年被王女收了房,现在还没有名分,这句话自是在夸胡儿,却带着刺儿,而对于尹侍夫,他就不那么客气了。
“哼”,尹侍夫不屑地撇了琳玎一眼:“我可没那么大方,或许弟弟你可以去问问林侧君。”
“我的想法与胡弟弟一样,王上开心就好。”爹爹的声音温婉恬淡,嘴边柔和的笑意也未曾消失。
“各位兄弟别只光顾着说呀,这晚宴上的点心可是精心挑选过的,怎么能不尝尝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李侍夫边说边拿了碟点心递给王正君。
“还是李弟弟提醒的及时,你们呀都光说话了,可冷落了这儿的美味点心。”王正君淡笑着接过李侍夫手中的点心。
众君侍都停下了言语,取些点心浅尝了几口,至于点心究竟是个什么味儿,估计这里在座的也没几人知道吧。
“主子,主子,不好了!”凌云刚踏进了院门,就见芙萱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主子,早些时候胡小爷带了几个小侍来找茬,芙茜哥哥气不过,辩解了几句,把胡小爷赶跑了。本也以为没什么,可方才……方才琳珏带着几个人,把芙茜哥哥、芙芸哥哥、芙芍哥哥,还有芙茹哥哥全带走了!”
芙萱大喘了口气,又道:“林侧君又去了清雅小筑,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主子,这可怎生是好啊?”
凌云脚下一顿,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半小时前!”芙萱回到。
凌云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今儿府中各个院里还有其它什么事儿吗?”
“应该没什么事儿啊!”芙萱应道,又忽然想起什么:“啊,对了,最近又是放年岁已满的小侍出府的时候了,哥哥他们四个不会是……”说着,脸上已是有了几分焦急。
凌云心中叹了口气,这日子还真让人厌倦,规规矩矩地躲在院子里头都不让人消停,看来需要和四皇姐走得再近些,好让王正君有所忌惮。
打发了芙萱在院里呆着,凌云去了清雅小筑,却扑了个空,爹爹和李侍夫两人已是先一步去了椿庆院。
待凌云赶到了椿庆院,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芙茜四个早已到了年龄,却迟迟没有出府,再加上这次公然顶撞主子,本是打了板子,拖出府随意配了丫头的命。”王正君悠然地抿了口茶,又漫不经心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四人一眼,道:“现在既然有林侧君和李侍夫为你们求情,念在你们好歹在府里尽心尽力的服侍了主子一场,板子就免了,这个月便出府嫁了吧!”
胡小爷坐在末位,眼睛里尽是得色。
爪印~~凌要爪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