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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千丝万缕

醒来时浑身酸痛,萎靡不振。阿爸进府特意来看看安曼,阿妈映红也都捎了话儿。不放心呗!才第二日这丫头眼圈都黑了,十个指头每个都红肿着。安曼安慰阿爸说;“没事儿,阿爸我这是不适应没睡好,今日不用当差,补了觉自然会好起来的。”左右叮嘱,方才离开。

不用当差?嘿嘿,那是痴心妄想。阿初柔哲老爷,一大早醒来,身轻气爽。匆匆吃过早饭,到议事厅安排好府里各处需要处理的事项。吩咐随从德罕请忠将军一行出发去狩猎场,要府里管事把所需的各种物资装车,所需的人头点齐。又示意管事靠近些低语了几句,这才回了自己的寝殿换装出发。

昨晚到现在,脑子里全都是那粉嘟嘟的小人,下巴上的伤口应该愈合了吧?本来想靠近看看,只是伸了伸手臂,这小丫头就吓破鼠胆了,缩成一团,只得忍了。自己俊朗壮硕成熟,阿初就是想给安曼看看,果真有点臭牛忙呀!遐想以后各种各样的“顺其自然”阿初临时决定带安曼去狩猎场,放在身边,时时刻刻的让她看着自己!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阿月知会安曼伊扁随下人们一起出发去狩猎场,时间紧只拿了衣物就出发了!

去狩猎场的管事骑着马指挥若定。先是载着满满的食物器具的马车随从出发了,安曼和伊扁编制在男女一百来人的仆役群里,知道这场旅行肯定是徒步的有那么点绝望!“千万不要太远奴隶真的不那么好混呢!老爷们骑高头大马,随从管事骑矮马,有头有脸的俄坐马车,下等仆役徒步走!”正低头叹息,阿爸喊安曼“安曼,阿爸知道你脚力不好,求了管事!阿爸来接你,去坐马车!”谢天谢地,阿爸救援及时,挤出人群随阿爸上了马车。

好棒哟,车上铺了厚厚牦牛皮毛,安曼爬上车,这皮子鞣制的别提多柔顺了,黑白相间,还用毛刷特意打理了一番,好舒服,好想打个滚,伸个懒腰!

车马行进浩浩荡荡,阿爸赶车时不时的照应着安曼,“还早呢,孩子你就睡一觉吧!咱们过了石鼓,才会进山!这老君山可是咱们土司老爷最富庶的领地,景色像仙境一样,脊岭被江水围绕,围成环,好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所以祖祖辈辈都说老君山是众山之祖!”“阿爸你去过吗?”安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阿爸,老爷们要去几日呀?”阿爸调理好车辕的高度:“这样畜牲省力些…没听管事老爷说,狩猎也商议过要个十天半拉月!”安曼快睡着了,“阿爸每年都要去,映红和她娘总想跟了去,就是总没机会呢!”车马走的稳稳的,悠悠荡荡,安曼好乏,睡着了……

秋日暖阳,安曼睡的香甜。中午时分,这一队人马到了第一站石鼓郡。阿初老爷一行出发的时候稍晚,这时候快马加鞭也应该快赶到了,郡首和不少贵族老爷早就等在道边迎接。土司家管事安排好车马劳役,搭了临时的晒棚,给主子们准备休息打尖的处所。阿爸见这么闹腾安曼竟然还在酣睡只得叫醒流着哈喇子的丫头了“丫头醒醒!”安曼睡眼稀松,白白的小脸被日头晒的红红的。急忙下了马车,跟在阿爸身后,进了晒棚。伊扁正忙碌的摆放各种吃食,安曼见到好不惭愧。不敢言语,接过伊扁手中的大食盘,摆在主位,又依次加入各式各样的糕果。伊扁见没人注意,挤到安曼身边,递了个油纸包过来,悄声嘱咐,“昨天剩的蒸饺,没人时吃了吧!”伊扁徒步两个时辰,这时还要不断的搬运吃食安曼怎么忍心:“伊扁姐姐,你吃了吧!我还不饿,这里我可以干好的,你去吃好再回来。”伊扁还要推让,安曼又劝:“和家阿爸肯定有预备干粮,我不会饿着的!”一个劲儿的努嘴呲牙,这才让伊扁去找僻静处歇一歇,填填肚子!

忽一阵人声鼎沸,一队快骑扬了尘埃由远及近。阿初柔哲老爷到了!寒暄客套这才走进晒棚,安曼倒是没特别别扭昨晚的尴尬,好像没事人似的!摆放停当正要拔腿走人。“手怎么了?”不由分说拉了近处看了看:“泡过水的,怎么那么笨,十个指头都红肿还怎么准备宴席?”这周围的管事随从十几号人都急忙的低了头。事发突然,安曼有点蒙。“那个药还在吗?”随从德罕忙递了一盒雪莲膏,“药膏安曼也还有,很快会好的,不耽误干活!”安曼只想赶快离开晒棚,“拿了来赶快涂好!”顺便用下颌点了点晒棚几脚的位置,领会老爷意图那是必须要准确的,还没到安曼明白,安曼的小身板早就被德罕移到几脚旮旯了,药也递到安曼手里!

这丫头是在做菜,还是在自残?满手的水泡,昨晚还去泡了汤池?阿初心疼的厉害!那十指尖尖,指甲干净透明,现在简直不忍目睹!不再搭理众人,坐了主位随便吃了些东西,众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了几句!歇了半个时辰,很快就又出发了!

山路难走,阿爸说要走到珊瑚寨,怎么也得傍晚!坐了这么舒适的马车,还有不断出现的美景,安曼有点小快乐!

老爷们的快马跑的早就不知踪影,几个管事随从前后催促仆役们加快速度!

涂了雪莲膏的十指有些疼,安曼想起阿初老爷头也痛起来了!“真要命,当着这么多人,主子关注奴隶?非奸即盗…”安曼为自己穿越时空的命运担忧,“昨晚梦见的景象是不是某种暗示呢?”啃着指甲,一路坐在马车上左思右想,还是不得其解。

和家阿爸驾驭马车的技术绝对一流,山路越来越窄,遇到弯道和陡坡,就要下车拉住马头,一再叮嘱安曼扶好坐稳

。赶路的人们无暇欣赏老君山的景色,一路经过好几处碧蓝的湖泊,溪水潺潺清澈见底,山坳里绿茵茵的藤竹随风沙沙作响。

“反正也理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放开了!”安曼苦恼无果,干脆不想了。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屁股有些痛,也想下车走一走。“阿爸,我也下车走一走吧!坐得太久,腿都麻了!”安曼和阿爸要求。“安曼还是坐车吧,今天管事吩咐过了,这几日狩猎活动,无论去哪里,阿爸都要给安曼赶车!”“……”“阿爸,管事还吩咐我做什么了吗?”听到安曼的问话,阿爸回想了好一会,“好像只是吩咐我给姑娘赶车。”这到不错,也算是专车啦!

紧赶慢赶申时人马进了珊瑚寨,腿真的麻了,安曼和阿爸道别,一瘸一拐的去找伊扁。仆役正在听候管事的安排活计,安曼也听不大懂,跟在伊扁后面环顾四周,寨子依山傍水,有几座木楼就建在湖泊边上,景致特别,碧蓝的湖水中有一棵红色的珊瑚树,这一蓝一红阳光下美的出奇。管事极啦呜啦的说了好久才散了众人,伊扁拉了安曼找到分派的厨灶房。按置好带来的物件,安曼才问“伊扁姐姐今晚咱们要准备吃食吗?”伊扁挺奇怪的看了看安曼,摇了摇头。“管事没吩咐安排汉席,只说要我给你涂药。”邪门呀,伊扁也挺好奇的,管事改了脾气,两个人都没安排活计。“安曼妹妹,汉席是不是有很多讲究,手有伤就不能做了?”安曼还真的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点头又摇头“也没那么多讲头的,可能是老爷们比较在意吧。”

无事可做,伊扁和安曼也不敢在寨子里闲逛,只得窝在灶房间闲聊。伊扁

人长得很好看,小巧精致,一点不像纳西族人。安曼细问才知道伊扁是傣族,很小的时候就被卖掉,是土司家家养奴隶。已经许配了人家,就是阿初柔哲老爷的随从德罕,说到德罕伊扁一脸羞涩的样子。“伊扁姐姐你俩人很相配,一定会很幸福的”听了伊扁的身世,安曼由衷的祝福伊扁幸福。“妹妹也是孤苦无依的人,阿姐虽然是个低等奴役可也会照顾你的!”听了伊扁这话,安曼心头一热,泪腺酸楚眼圈立时红了!现在这个境况的确让安曼担忧…

暮色降临,湖面平静,蓝幽幽的。望着窗外,两个人漫无目的聊着,肚子好饿呀!一天都没吃过东西,安曼听见自己肠鸣,看看有不少食材,和伊扁商量自力更生呗。烧热了灶,煮烂杂米,加了些蔬菜和盐巴,热粥味道不错。

正堂此时人声鼎沸,阿初和族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寨子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美食,热气腾腾的火锅,野味,瓜果应有尽有。幸亏没让安曼见到,要不然,又得哀叹奴隶制度的不平等呢!早就先行到达的忠将军和他的部下更是兴致勃勃,院子中间燃起篝火,吃饱喝足,这些武将自然要活动活动筋骨,和寨子里的人们跳起了东巴舞。出了土司府,府役们放开了拘束,一时将军、老爷、随从,府役和寨子里的纳西族人围着篝火唱起了纳西语的猎歌。歌声自由奔放,回荡在山谷间。安曼可耐不住好奇,出了房门远远的看着欢歌笑舞的人们,德罕拉了伊扁的手加入人群,一会便寻不到踪影了!安曼人单影孤,看了一会就离开了人群。

湖畔还能听到歌声,月光洒落湖面,加深了湖水的颜色,有那么点点的波澜。阿爸说的不错,果然像仙境一样,清澈瓦蓝的湖水和夜空连成一片,满月和数不清的星星分不出是在水中还是在夜空,清丽丽的光影下山谷里的花木

蓝红橙黄相间!安曼感叹:“好美哦!”

“的确好美!”吓死人不偿命吗?这个男人有毛病,就这么悄悄的站在你旁边,还搭腔吓人。

阿初见安曼孤零零的离开,心里有些担忧。吩咐随身的侍卫随从不要跟着,才尾随而来!水畔多了这个娇俏瘦弱的身影,阿初觉得这里比任何时候都美!一直想找机会搭讪,安曼却一味的陶醉在这仙境一般的美景中根本没有发觉。听到安曼的自言自语只好好赶忙接话儿喽!

安曼行了礼,退了几步才点点头。人家搭腔,咱不能不理!不过这个人是个威胁,躲远点安全。安曼打定主意,正想找个机会开溜…

“吓到了?”阿初只一步就拉了安曼的小手,柔若无骨凉丝丝的润滑!瞬间安曼因为怒火烧红了脸,心里早就愤怒的小鸟,各种唧唧喳喳的骂人呢!阿初见安曼脸颊通红,这小丫头没经历过和男人相处,可爱的紧呢!安曼用了力气想挣脱出来,哪里可能!“手好冷,一会回去加些衣裳。”说着拉过另一只手,这回安曼可真怕了,这个男人高大健壮,自己好比一只小狗,现在双手被禁锢着,危急时,只有咬人这一招了!想到这,安曼不由自主的磕了磕牙。阿初温热的双手捂摸着这好似无骨的玉手,心下暗喜,终于要进一步啦!低头看着安曼粉雕玉琢的小脸,赶巧正好把安曼要咬人的表情看个满眼!“冷的寒战了?”我的妈呀,再进一步就要被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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