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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炎

黒炎城作为整个神圣同盟历史最古老的城市之一,这里保留了旧时期的建筑风格,古老而悠久,处处都弥漫着浓郁宗教的气息。

它的中心处是一座三层圆形灰色基调建筑物,庄严的正门上悬挂着一块精美的黑色凤凰的玉石浮雕,栩栩如生。

除此之外,城堡的周围都被粗大的黑铁栏杆紧紧围绕。

若是初到里尔的人们,或许会误把这里当作一个坚实的牢狱。

留心观察,你或许能发现这偌大的建筑群里却找不到一处可以称得上华丽的地方。

尤其在这个万物银装的世界与周围的环境更显得格格不入。

但,这座看似过于灰涩的庞然大物,正是黒炎城权力的集中地,也是黑炎城城主的居所。

它不久之前,迎来了自己的新的主人,叫作腓特烈。一名刚刚举行完成人仪式的十六岁少年。

※※※※※

墙上发红的炉膛中,不时传来“噼啪”、“噼啪”的声响,附和着木炭燃烧的热气将整个房间烘托的温暖如春。

此时此刻,年轻的大公正斜靠在一个铺满厚厚羊毛毯子的摇椅上,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手中那本鲜艳的画册上。

一页,一页、一页。。。无声无息的翻过。

这本册子记载着腓特烈儿时的记忆。

上面有一向严厉的父亲,美丽温柔的母亲,还有那个要篡夺自己爵位的查理叔叔。

父亲已经在一个月前出使赤苏城的路途上遇刺身亡了。

母亲更早在自己五岁的时候便不知了去向,他曾经不止一次的问父亲母亲的下落,可是每次父亲总是暴躁如雷。

从那以后,父亲仿佛就对自己生分了许多。

后来,等腓特烈的年纪稍大一点,他从管家的口里得知:原来母亲去了城外的修道院,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可是,他清洗的记得母亲根本未举行过葬礼,甚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留在腓特烈脑海里映像最深刻的就是郁金香了,这是母亲独爱的花卉。小的时候,每当鲜花绽放的季节,母亲就会带着自己一同去城外采摘。

他问母亲,为什么不把郁金香摘在自己的家里的花园。母亲告诉他,那样的花儿就失去了自由。

花儿也有自由吗?他眨了眨眼睛,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温柔的抱起他,轻吻他的额头。

风儿吹过,清幽的香气弥漫在他的周围。

他看见母亲如瀑的长发,在风中飘摇,那里,闪烁着荧荧惶惶的光芒。。。

※※※※※

如今画册上唯一还活着的人也只有他了,那个童年一把手、一把手教会自己骑术的查理叔叔。

实际上,查理对待自己的态度远比父亲要亲切的多。曾几何时,在腓特烈的心里,他更喜欢叔叔一些。

当然,这些都已经成了过去。

现在,他同查理只能成为敌人,还偏偏是你死我活的那一种。

命运真的很捉弄人,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腓特烈根本不用操心什么,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愿意去做一名画家,或者一个吟游诗人,在大陆各个角落留下自己岁月的足迹。

可惜年轻的他现在连选择的资格都没有了。

“咚、咚、咚!”轻轻的叩门声毫无预兆传来。

“进来吧。”腓特烈将手中的画册放在一边,随即伸直了腰板,甩掉了脸上微微倦意。

“大人。”卡普兰轻声走进屋子,面对大公轻轻躬身道。

“坐吧。卡普兰。”腓特烈露出一抹亲和的笑容。

将军点头端正的坐在他的对面,神情严肃。

“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大公漫不经心的问道。

“查理听说您得到了教皇陛下的支持,已经率领所有叛军前往里尔城,并对外宣称要在里尔城外与神圣骑士团决一死战!”

“里尔城?查理的封地?”年轻的大公微微蹙眉。

“是的,大人!”将军如是说。

“你的看法呢?”腓特烈的美丽的眸子微微一紧。

“查理在里尔城经营了多年,而且臣数年前就听说,查理在里尔城暗地里招募兵士。如今,依臣保守的估计,叛军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三万。”将军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三万么?”大公微微一笑。“只有三万么?卡普兰。说实话吧!”

将军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大人,我估计已经有四万了!”

“呵呵,恐怕至少也有五万人了吧!”腓特烈一语道破,嘴角见还残留着一丝无奈。

“大人,您?”将军粗而狂坚毅面孔顿时挂满了讶然。

“没什么好惊讶的,如果连对方的实力都弄不清楚,我们还争什么呢?”他似乎并不在意,不论真假。

“对不起,大人,是臣谎报了。”将军微微垂首,表示歉意。

“好了,我的朋友,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不想让我过分的担心。但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不是么?”

“是的,大人,是我糊涂了。”将军一再自责道。

“我们还有多少人马?”大公有意岔开话题。

“大约还有一万。”将军说。

“一万么?”大公喃喃自语,神情忽然变得恍惚起来。卡普兰知道大公的习惯,他此刻已经陷入了沉思当中。

许久之后,大公的俊美的脸上考终于恢复了先前的泰然。想必是他的思考已经有了结果。

“教皇陛下答应给我们三万神圣骑士团,已经相当仁慈了!而且神圣骑士的综合战力早就雄踞罗格利亚大陆前三。而单论战力来说,更是无可争锋的!对么?卡普兰。”

好一会儿,腓特烈才开口说。

“可是,大人。教皇陛下的确承诺这一次会调用神圣骑士团帮助我们。如果能将查理的叛军彻底瓦解,当然最好不过了,但是臣担忧如果仅仅只是击败。我们又该如何是好呢?以现在的战力来看,别说与叛军抗衡,我们能保住黑炎城的领地就相当不错了。”说到这里,将军的脸上充满忧虑的神情。

“为什么不往好处想想呢?我的朋友,最贵的教皇陛下竟然动用教廷最强大的神圣骑士团为我们平乱,单说这份荣耀,就足以让神圣同盟各个城主嫉妒了,你觉得呢?”年轻的大公的满怀感慨,他的脸上似乎又多了一份崇敬。

“卡普兰,无论做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而且我敢肯定那位老人家一定会留下残局来试探我们究竟有没有资格,做他手里的棋子。”

“那。。。”卡普兰欲言又止。

“我也不知道,卡普兰。。。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大公的目光落在墙上的炉膛,旺盛的火焰照亮了他宝石一样的眸。

现在人生仿佛成了一团迷雾。

向左,还是向右?

年轻的大公也不清楚究竟应该选择怎样的方向。

可是,他只能尽量设法让自己能走的更远一点。

未知的明天无论是好或是不好,这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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