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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个儿,你的签证下来了吗?”我问大个儿。

“还在等,签证总是很难办的。”大个儿边吃边说,“我们学校的这家清真饭馆很不错,尤其是这道孜然羊肉,味道一点都不膻。”

“大个儿,不行的话,就硬耗呗,这周办不下来就下周去,到时别忘了礼貌的跟人说一句‘seeyounextweek.’耐心实足是我们的优良传统美德。”蝌蚪建议大个儿。

大个儿就像看着淘气的弟弟一般地看着蝌蚪,蝌蚪被看的有点急了:“你当我又跟你这打贫呢,我这说的真话,搁我这儿,我肯定这么做。”

“是啊,大个儿,反正你是一定要出国的,签证本来也就不好办,老外的思维方式跟我们不是一个路数,像蝌蚪说的那样,没准儿老外被你的执着打动了呢。”虽然觉得蝌蚪说的方法感觉上是有一些戏谑的成份,但是也听过不少那些签证官因为一些在我们看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理由而允许了签证通过。

“实在不行的话,就看看能不能动动关系帮帮忙。”韩茉开口道。

大个儿嘴角动了动,没有答话。

蝌蚪看了一眼韩茉,淡淡地说:“可以办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走动关系?”

“好了,不说这个了,蝌蚪,你们尝尝这个凉菜,这家清真饭馆做的凉菜很是一绝,味道很好。”大个儿岔开了话题。

“对了,大个儿,你们的毕业典礼是什么时候?我还想过来凑凑热闹呢。”我顺着大个儿岔开的气氛问道。

“人毕业典礼,你凑什么热闹?”蝌蚪不解。

“好奇呀,我很好奇大学的毕业典礼是什么样?”

“这有什么好奇的,你经历的毕业典礼还少啊。”蝌蚪呛呛我。

以前听歌说什么毕业总是遥遥无期,转眼又各奔东西,可我从小学到高中甚至现在读的大学都是在本城念的,以前的同学也基本都是一起长大的,就像跟蝌蚪,我们不过是从小学到了中学,现在还又一起进了同一所大学,没怎么经历过那所谓的各自奔天涯的感觉。大学的同学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这一毕业,肯定是会有一场又一场的离别。我很想知道那到底会是什么景象。

“嗯,应该是五月底吧,到时候你要真想来,就过来看看。其实,毕业典礼倒没什么可参加的,不过毕业酒会应该会有些伤感吧,毕竟大家在一起学习生活了四年,都是有感情的。”大个儿看着我说。

“是啊,毕业酒会还可以趁着酒劲儿向以前暗恋过的女生表个白什么的,是吧,大个儿?”蝌蚪笑嘻嘻地冲着大个儿弄着眼。

“哈哈,那也得暗恋的女生在那个场合才行啊。”大个儿笑着说。

“到时候打电话把人叫过来呗。”蝌蚪继续起哄着。

“蝌蚪,你怎么总说这些有的没的啊,大个儿才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我不喜欢蝌蚪开这样的玩笑,虽然蝌蚪觉得大个儿去美国和苏珞没有什么关系,可我认为大个儿和苏珞之间依然存在着那种很微妙的,并且是很美好的东西,是容不得开这些玩笑的。

蝌蚪见我不高兴了,打着哈哈说:“我也就开个玩笑嘛,大个儿都没说什么,你较什么劲啊。”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便低着头吃东西不再答话。

“看你俩吵架,就跟俩小学生似的。”韩茉说。

“哪有吵架?我才不喜欢跟人吵架呢?多伤神。”我反驳道。其实,我很反感吵架,可是一遇到蝌蚪,我俩就难有消停的时候,而我跟他又都不是爱吵架的人,也听不少人说蝌蚪是个挺严肃的人,我也觉得挺纳闷,怎么我俩一说话,就会有诸多的气不顺,比较能心平气和的时候也有,不过真是能掰着手指头数过来。

晚上蝌蚪去了大个儿他们寝室住,我住在了韩茉的寝室,我和韩茉躺在床上轻声聊着天儿。

“韩茉,还记得你、我、苏珞,咱们三个小时候经常换着家住吗?那时候觉得真开心啊,三个人玩儿累了就倒头睡在一起,那会儿我总盼着周五,然后想着今天晚上又是到谁家住了。”我看着韩茉寝室的天花板,想起以前的时光。

“记着呢,我奶奶很喜欢你们来我家,只要听到你们要来我家玩儿,我奶奶可高兴了,想着法子准备一堆好吃的呢。”

我很喜欢韩奶奶,小时候一被我爸妈训斥了,我就跑到韩茉家,找韩奶奶哭诉,好几次都哭着哭着就在奶奶的怀里睡着了。那会儿奶奶总会做一桌的好菜招待我们,我总是吃着很开心的说,韩奶奶做的饭是这世上做的最好吃的了。奶奶听了可乐了,然后又总笑着说,这话跟奶奶说说就行,要让乐乐妈妈知道了,该伤心了。

韩奶奶是个极其讲究的人,家里的家具虽然不多,但都放置的井然有序,挨墙的桌离门边有多远,凳子不用时的摆放都是有规矩的。听韩茉说过,韩奶奶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特殊时期时,也就是因为这出身被定为了黑五类,但是韩奶奶是个特别坚强的女人,被批斗,被挂牌游街,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不过最令我感动的是韩爷爷,在那个混乱的时期,众叛亲离的戏码天天上演,韩爷爷也坚决不与韩奶奶划清界线,韩茉说,在她奶奶最艰难的时候,她爷爷始终陪着她,鼓舞着她。韩奶奶被关起来的时候,韩爷爷给她送饭,偷偷给她一张字条,写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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