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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婚饮

我和岚落在居民的欢呼声中踩着泡泡走下来,居民拥簇我们走上舞台,据说吉时已到,我们要按照礼俗行礼了。我感到热烈的心把我包围起来,融化了我。

魄灵王还是像一个老顽童,一蹦一跳的走上台发表宣言,咳咳,咳咳,我们为来自青海的皇和妃举行盛大的婚礼吧……

好好好……呼呼呼……

我站在舞台上,看到了热烈的欢迎仪式,和每个人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们真诚的招呼,我走到魄灵王身旁说,前辈,你的好意我……

然后我听到魄灵王洪亮的声音远远传开,好,我们年轻的皇有话要说。接下来又是惊天动地的呼叫声,不绝于耳。

苍土之上的人民,谢谢你们盛情的招待,只是我们并没有经过女方的同意,这样做不太合适,请允许……

我愿意,岚落打断我的话。我转身看到岚落冷静又肯定的表情,难以置信那三个字是从她薄薄的朱唇里吐出来的。

然后,人群像潮水般围上来,我和岚落被举上头顶,一直传遍大街小巷,我看到了繁华在我身边经过,还看到了岁月在墙上剥落,还看到了岚落不经意间向我看来的冁然一笑。落,我想举起手中的笔,用几句话来形容你是我的谁,然而我却望着雪白如你的宣纸一直不忍下手,我想看着这张雪白的宣纸慢慢泛黄,然后在记忆深处拿出来细细品尝,我害怕玷污它。

我们走过剥落的岁月,被送进一个简朴的树洞。树洞散发着淡淡的植物香,里面吊着一张大大的吊床,除了在树上刻出的茶几,也只有两张新雕的椅子。

或许这里的魄灵,平时的生活和我们不大一样吧,他们现在都是在虚拟状态之下的,大概是不想我们感到陌生吧,我对岚落说。

嗯,岚落走到床上静静的摇起来,像一个在荡秋千的小女孩,嘴里含着说不出的微笑。

然后我看到岚落认真的表情,皇,我爱就是你,不要丢下我……

我走到岚落面前,撩开她的刘海,轻吻她额头,说,落,星宿归途凶吉难辨,我……

然后,我看到岚落眼角两行泪水潸然而下,流进我心底。

落,别哭,我轻轻拭去泪水,看着委屈的落,心纠结般疼痛。

外面的欢呼声一刻没有停下,我站在高高的树洞洞口,向天空虚无地握握手,再握握手,手指甲深深的陷进我的手心。

珉,如果现在你陪在我身边,你会陪我一起高兴吗,或者你会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哭泣了,在落的身上,我看到了你的身影,那是我赌誓要保护的东西,可我现在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珉,你是否在嘲笑我这个感情的婴儿啊。

白云飘到月亮脚下,剪下月亮孤单的剪影。

魄灵王乘回鹘来到我面前,回鹘颈上挂着巨大的酒坛,来吧,一醉方休。我看不清魄灵王背对月光的脸庞,只看到用黑线勾勒出的一幅人鸟翱翔阴影图。

我迈上回鹘,风灌满了我的长袍,我看看树洞想起正在酣睡的落,单手结印往里面输入温暖如春的微风。

这颗耸入天云的大树毫无止尽的向上生长,回鹘飞了许久都没看到尽头。

最终我们落在一块硕大的树叶上,魄灵王解下酒坛,对酒当歌。

我看着魄灵王历尽风霜的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皇,可爱的皇,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也许选择平静的生活,是个不错的归宿,高处寒冷的风吹过魄灵王长长的纯白色眉毛,宛如吹散两行晶莹的泪水。

前辈,我只是想见见我娘。记得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听一个老人说过,我的母亲还没死,她在遥远的天上等着我,我问老人为什么她不来看我,老人总是笑笑说,你要学会自己回家,不要总是迷途。我想起了鹤骨仙风的老人,他曾经对我说过的寥寥几件事,那些事都是关于我的,老人为我解开秘密,同时留下了更多的秘密,我只能循着着微妙的踪迹追溯下去。

归途的皇,你害怕前方的坎坷吗?魄灵王睁着雪白的瞳仁看着我,抿了两口酒。

我害怕,我害怕死亡……

你是我见过的最坦白的皇,我没什么好送的,只送你一句话,皇,你要相信土地的力量……亲爱的皇啊,我只能送你到这句话这里了,以后的路,请你要坚强地走下去……魄灵王伫立在风中,风灌满了他纯白色的长袍,我坐在魄灵王魁梧的背影里,看见了曾经的沧海桑田写满在这位智者惨白的脸庞上。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看不见你的星轨,我想看看千年隐山上的星轨,遵循什么样的轨迹旋转。

前辈,连你也看不透吗?

呵呵,我看不透的,还有很多呢……哈哈……

对酒当歌,抽刀断水水更流,前辈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看不透的,淡然一笑,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举杯消愁愁更愁啊,但是,年轻的皇,你也是性情中人,你也应该明白吧,苦苦沉迷爱恨情仇别离情殇的鸟,是会迷途而不知返的……

我突然想起了喧嚣的城市,我突然想起了静静陪着我的珉,我突然想起了还在树洞酣睡的岚落,尽管地球遥远,我却总是在抬头瞬间寻找它湛蓝的倩影,然而地球总是和蔚蓝的天空同调,总是让我怀着失落低下头颅,看清自己短浅的目光,所以我总是看不清珉的样子,总是记不起那些车水马龙那些繁华叫嚣那些闪耀如星星的霓虹,我仿佛更加害怕想起落哭泣的模样,那样我很心疼。

在铭记和忘记的空隙里,我的记忆被时间有意无意地抽空了,如果记忆是一个沙漏,我就是眼睁睁看着一幕幕甜蜜不会再有,的人。

混沌万物,最看不透的是人心……

烈酒下肚,暖暖的酒气从丹田散开,高处不胜寒,何来之说……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斤散尽还复来。

来,喝,魄灵王举杯对月一饮而尽,说,我愿与尔同销万古愁,来来来,哈哈哈……

我站起来,举起酒杯,与千古平肩,对月当歌,举杯畅饮,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何畏何惧……

烈酒很快传遍全身,一点一点侵蚀我的意识,我躺在硕大的树叶上,望着遥不可及的苍穹。月亮像浸在水里,周边都被羽化了,星辰却仿佛盘旋在头顶的小鸟,绕着圈圈,随着月亮星辰渐次模糊,我意识到我要醉了,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口,我撑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树洞的床上。岚落,我惊醒过来,发现岚落却不在床上。

打开洞门,炙热的阳光从厚厚的云层空隙里投下许多巨大的光柱,巨大的光柱犹如宫殿里巨大的支柱,撑起无边无际的苍穹之顶。

我坐到岚落身边,尴尬的想解释,然而岚落递来热气腾腾的早食,我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惠风和畅,城下的居民有条不紊的生活,其乐融融。

桀,其实平凡简单的幸福,我们唾手可得,岚落感受静静的微风,融入自然,嘴角拉起美丽的弧度。

我看着岚落白璧无瑕的侧脸,情绪低落,说,这些都不属于我们,即使属于我们,它们也是短暂的。

岚落转头想对我说些什么,我看着岚落,接着说,但是,落,我们可以争取,不是吗?

然后我看见白色的柔和的光芒缓缓升起,笼罩着岚落,然后我看见了白色光芒里模糊的微笑,然后,看到了光芒所到之处,春暖花开。

魄灵王跨越空间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感到魄灵王挂在脸上的笑容邪邪的。魄灵王居高临下地说,带上我们的守护神接受最后的欢送吧。

我和岚落来到城镇中心,唤出灵魄和鸿豚。灵魄和鸿豚破空长啸,发出天空之城最凄厉的悲鸣,三个回鹘鸟也纷纷现身,与灵魄鸿豚道别。

魄灵王蹭蹭灵魄的羽毛,宛如看着自己的儿子样拍拍灵魄,然后转身用拳头和鸿豚顶顶嘴,算是道别。

离开天空之城,我看到了淳朴的居民或安慰或喜泣的表情,还有,魄灵王孤单落寞的魁梧的背影。

沧桑的味道,总是酸酸的……

每次旅行的的结束就代表着离别的开始,天下无不散之旅行,在旅行的途中,或许会遇到一些同道中人,他们和善的陪你走过山游过海,但是他们是必须离开的,因为他们不是自己的另一半,找一个能陪自己走完整个旅程的人,并不简单,因为两个人必须要有同样的爱好和目标。

落和我所追求的平凡幸福,是一致的,但是目标一致路线却是不同的。是的,太多人和自己的目标一致的人了,但是他们所选择的路是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我想我该做出一个选择,不要在次触碰不该触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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