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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殇

岚落,我要做一个伟大的皇,保护你和奶奶。

然后,我看见岚落仰望星辰楚楚可人的容貌上洒满了清辉。

燎原星炎还在体内缓缓燃烧,火种深深埋下的根,难以熄灭。奶奶传唤我到第八间竹屋疗伤。

进入第八间竹屋,橙亮的油灯在微风中左右摇摆,奶奶的佝偻的影子也在玄武石上摇晃不定。奶奶凝重地站在竹屋最里面,我看到了她凝重的眼神从黑暗中直射出来,想把一场已经凝固的往事重新点燃。

岚落,回去修炼,我要和桀说话。

岚落答应后走出竹屋,一反常态的脚步沉重的踏击玄雨石上,我看到她落寞的眼神,听到了屋外花开花落的声音。

浓重的夜,涣散不开。

皇,你要坚强,你必须面对残酷的杀戮,这是星宿的命运。尊敬的皇,请跟我来。

我跟随奶奶走进地下的回廊,奶奶提着闪耀的星灯,带领我百折迂回,最后停留在寂静的地下洞天里,我嗅到了陈旧的味道。

奶奶推手吩咐星灯飘摇而去,星灯点燃八卦灯珠,扶摇而起悬挂在半空。我看见了时间在这个空间静止,乾卦爻辞上的六龙活生生的镂刻在六壁之上,其势仿佛腾空而起,定睛望去,六龙仿佛是在搏斗之中被强悍的力量突然封辞。

六壁之上,分别刻着:初九,潜龙勿用,阳在下也;九二,见龙在田,德施普也;九三,终日乾乾,反复道也;九四,或跃在渊,进无僦也;九五,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上九,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地面八卦太极正前方写着:用九;天德不可为首也。

乾卦爻辞乃所揭示的正是万物之发展规律,讲究阴阳协调和谐自然,天之道也。

奶奶,难道……

尊敬的皇,这里就是你真正的父亲毕生的心血,请你归位,御龙翱翔……

奶奶,古人也用过乾卦爻辞来预知未来,算命求神,难道此地的八卦象能彖断宙宇?

亲爱的皇,你果然是被选中的人……

我看见奶奶慈祥的面容里有岁月刻下的坎坎坷坷,过往的时光一定在这位老妪心里澎湃,我知道,我的到来,是他们信仰的延续。

老头守护你多时了,我想他能早点回来聚聚天伦之乐,请同情我们,伟大的皇,请挽救我们的命运,扭转星辰……

老人他怎么了,你说他去了另一块土地,他还会回来***我脸庞吗?

皇,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请你不要伤心。奶奶兰指一弹,猛然,我的心网突开。

短短三秒,我见证了历史重演。

天地萧杀一片,风起云涌间鬼哭狼嚎,冤魂四处游荡,见人嗜血。一个巨大的魄灵操纵无限林里的无数圣灵,到处戏谑,所到之处,残渊断崖死尸无数。无穷无尽的勇士剑士前赴后继,奔赴死亡。苍穹另一边,一男一女,歃血为盟召唤翼龙,橙黄的羽翼散发出炙热的光线,呼啸的龙鸣咆哮而去,顿时巨大魄灵分裂两边血肉模糊,变成晶莹的养分复舒苍茫大地。

皇,往事重提,悲从中来,希望你是我们信仰的纯正的皇。往事幻化成橙色,在奶奶脸上悄然汹涌,汲过名为岁月的澎湃河流,我看见了一身蓑衣湿透的女子茕茕孑立地站在岸边,等待遥远的信仰归来,然后期待能享受上寂寞的天伦之乐。那些被温热的鲜血染红的衣裳,是否已经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冲洗干净?

皇,那只是一场如同沙粒般的星辰战役,真正的浩瀚必须成为众神之神才能窥视。仿佛乾坤扭转,回到从前,奶奶娓娓道来波澜不惊——百年前星矢大战,四象之中,苍龙朱雀护主之战,血泊妖刀之下,白虎重创,唯独玄武安然无恙。作为苍龙朱雀的使者,我们负责岚落和皇你的性命安全。你被苍龙使者护法送到水球的星祭台上。

珉,她是谁?

尊敬的皇,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请你体恤。奶奶握紧我的手,用粗糙的手***我脸庞,说,皇,我亲爱的皇,你是王中之王,你要如你父亲般坚毅,挺拔在城墙上运筹帷幄。

我感到粗糙的老茧里充满了厚厚的悲伤,如果一层层剥离,我将会看到一个生命血淋淋的写照,剥离到最后,赤裸裸的真相,会让我泪流满面。我再也不想在即将痊愈的伤口上揉进菱角分明的玻璃碎。

亲爱的皇,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缘由,因为这是你的灾难。奶奶张开心网,触须掂触我的瞬间,静静的说。

皇,你的心网杂乱无章错综复杂,你能读清你自己吗?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的心一直叩问星辰,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却迟迟未找到。尊敬的皇,请你原谅我窥探你的心网,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你尝试解开这些枷锁,却始终无法无视脚下沉重的铐链。

奶奶睁开眼睛,我空洞地看着她那双能洞穿心事的苍眸怔怔出神。

往事就是一把尖锐的匕首,越是拿出来拭擦,越是锋利,迟早有一天会割伤自己的手指,当你揣在怀里,它会刺穿你的心脏。那些伤口流出的鲜血仿佛一条溪涧,缓慢游动形成血泊。

幽暗的甬道口,涌进凉凉的风,掠过奶奶的发髻下花白的发丝,奶奶放开握紧我的手,说,缔造百年前那场浩劫的罪魁祸首是玄武。

我惊诧在原地,听到了背叛的声音在这个幽暗的空间里回荡。

百年前,我们四象的力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玄武得到了无限林里新生的魄灵,那个魄灵拥有天罗的操控本赋,恰巧和玄武的本赋如出一撤,他们快速融合生长。于是,玄武的野心疯长,重创了不肯俯首称臣的白虎。我们的主人苍龙朱雀闻风而动,带领浩瀚的禁军前往讨伐,却不料玄武和螣蛇同流合污,我们中了埋伏,死伤惨重。

我和老头的儿子,都牺牲在玄武妖刀之下。

我仿佛置身百年前的四师大战。看到了象征长生不老的玄武,在追寻长生不老的路上一路杀戮;看到战神白虎神采飞扬的雄姿,和他被踩在脚下时流露出的百折不挠;还看到了红青白黄紫的朱雀浴火重生,只为涅槃;最后,我看到了父亲伫立城垣运筹帷幄的飒爽英姿,和他蒙上暮霭般的坚毅的面孔。

等我回到冰冷的甬道,我听到了眼泪击碎玄雨石的声音,感到了奶奶老态龙钟的颤抖,看到了幽暗回廊里的,老泪众横。

父亲,我的降临,到底要用多少年轻的生命祭奠?你回答我啊,我在呼唤你,你听到了吗,父亲大人。

我轻轻拥抱奶奶,宛如拥抱千年的悲恸,却怎样也温暖不了那些伤逝在风里的撕心裂肺。怀里的抽搐这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就像每年暮春里翩跹起舞的樱花,一年复一年,落红纷纷扬扬飞满天,却已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多少烟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然而,化成灰烬我也认得,那被悲伤压抑而佝偻的两个背影。

请受愚徒一拜,我跪在冰凉的玄武石上,弯下腰,深吻玄雨,长袍匍匐散开,犹如一朵盛开在雨中的白莲。

皇,请起来,我握住抖抖索索的干枯的手,放在脸颊上温暖,我感觉到了往事像一个饱经风霜的将领,驾弩白驹过关斩将,奔赴在回家的路上。

皇,请你起来,皇,你是谜般的男人,浩瀚宇宙,只有你能读懂你的心网,揭示谜底。

皇,你的母亲,从千年前就是一朵隐世的白兰,无人知晓。当她和你父亲共结连理时,她操纵无数精魂前来歌舞。那天,飘逸的精魂如泣如诉如梦如幻,随着动人心魄的韵律翩跹起舞,整个王苍之国犹如点燃了无数闪耀的星辰,辉煌一天一夜。你母亲拥有恒古未有的念力,连十二银素的纹谦都不敢忽视。洞房之夜之后,你母亲消失在星辰界,传说她在临界修炼,却从来没有人在你父亲那里得到半句关于你母亲的消息。

皇,请你记住,真正杀你父亲的人,不是玄武,是十二银素之首,纹谦。

我听到甬道里传来呼呼的叫声,宛如冤鬼不能归位的低泣,他们在黑暗里日夜等待,渴望有人能帮他们洗清咒怨,还他们一次安然的轮回。

我转身面对六壁,一点一点膨胀球形心网,一点一点触摸布满灰尘的冰冷的墙壁,我感到了六龙欲呼啸而出的冲动,我感到了被镂刻在墙壁上的百年孤寂,我感到了重重的寄托和温暖的血液在缓缓流动。

皇,请你息怒,奶奶仓颉扶住手杖,呼吸急促。

对不起,奶奶,我收起沾满灰尘的心网。皇,浩瀚宇宙之大,唯独你的心网是球形,日后一定要控制好念力,被愤怒占据的心灵,永远得不到光明的青睐。

奶奶拄着拐杖,蹒跚走进八卦太极玄图之中,八盏灯珠在她瘦小的身躯上拉出八条长长的阴影,宛如涂抹无数绿色往事的八煞缨枪,破土蔓延而来。

皇,你是我的儿子,你应该拥有我们的结晶,请你接受洗礼……奶奶如同祭司台上的巫女,每句话如同强大的咒语,把我订在十字架上。把我千锤百炼也在所不辞。

岚落端着用青竹编织的盆子,盆子里盛满了水,在黑暗的回廊里轻车熟路地飘摇而来,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到岚落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橙暗的珠光嵌在她优美的轮廓上,我看见了怜悯在她脸上跳跃。

*******************************谜底一步步揭开,人物慢慢开始清朗,才刚刚开始,祈求推荐,顺手收藏,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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