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却不能寐
家已破已无处回
梦已碎而人何去
心已死故永无泪
他迎接进伪善的君子
他目睹着恶魔的降临
他怒视着生活的破碎
却没有能力阻止暴行
微不足道的如同埃灰
即使死亡也无法抵罪
一切灾难皆因他而生
一切责任应由他担承
离去的人微笑着谅解
仿佛他不曾酿造悲剧
却不知这慰藉的话语
反令他更加悲苦痛郁
倒不如一剑向他刺去
他的世界已消逝不见
哪怕简单寻常的光年
也要被毁成血腥碎片
幸福逃离永不再显现
他流尽了一生的血泪
却弥补不了分毫孽罪
心在一瞬间化作磐石
也许这样便忘却梦魇
不再因世事起落改变
如果世界已将他抛弃
他将以死回敬这世界!
灯光有些朦胧,仿佛因什么而害怕着。客厅里那位我请进来的女人脸色变了,叫嚷起来,似乎一场争吵在所难免。如果不是朗明哥一直温和地解释说那人是我妈妈,我定怀疑自己请进来的是一个凶狠而冷漠的疯子。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温柔,仿佛她生来便是大理石雕琢而成,只有冰冷与坚硬;甚至在她那注视我的眼神闪烁着邪恶——虽然那只是进门的一瞥——后来,我知道那叫贪婪。
当她和朗明父母的会谈开始,我和朗明哥便呆在房间里以免打扰他们,然而不久外面客厅动静便大了起来,他们似乎在为什么问题而争吵。朗明哥似乎感觉到什么,他乐呵呵地试图想通过讲将他三岁女儿的趣事来引开我的注意力,然而附和地笑着,破碎的字句依旧溜进了耳朵。
“……碎片!我一定要拿……”那个女人厉声吼道,话却被朗明爸爸吓断:“我们没有!你不要纠缠我们,何况你根本不可能得到……”
我很想弄清发生了什么,他们的话如同磁石般深深吸引着我;而朗明哥却深感不妙,他的脸色不太好,不再多说什么,侧耳倾听表情严肃。争吵并没有丝毫缓解的意思,仍在就“碎片”的问题吵闹不休,更为激烈。这种情况让我有些感到不舒服,其实跟外面这位蛮不讲理的陌生女人认识本就是件丢脸的事——何尝这人据说还是自己的妈妈。
一声刺耳的脆响,玻璃杯应声裂成晶莹的碎片,如同一个不祥的警告。
朗明猛然一愣,意料到什么事情般,脸上布满了惊恐与不安。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大衣柜前,神色慌张地打开门,话语间透露着紧张:“你快进去,进入密室,除非有人从外面开门,否则不准出来。快!”他边说边向门的方向张望,仿佛有恶魔马上要冲进来将他们吞噬。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疑问,一脸迷茫,“出什么事了?”
“现在没时间多解释,”朗明把我向衣柜里推,“等你出来了我再告诉你,快进入!”
“那你们呢?”我抛出最后的问题,如同个无力的反抗。
“我们会没事的,快进去,否则来不及了!快!”他一把将我推入衣柜,随即便将柜门关得严严实实。
光线瞬间消逝,**爬过柔软的衣服,摸索着密室的开关。其实我一直并不喜欢那里,就如同我不喜欢月圆之夜。小时候每到月圆我便不得不回到古板无趣的爷爷家里,即使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更确切的说是在身边的亲人。后来爷爷走了我便不得不呆在密室里,直到朗明一家醒来给我开门。虽然那里布置成了一个温馨的房间,温暖而明亮,但一个人在里面定然无趣,如果朗明歌能一起便也没什么了。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爬进来玩忘了出去,要不是后来朗明妈妈发现我遗失在柜口的拖鞋,几乎要报警全城搜寻。
我的手触碰到了冰冷的开关,外面的吵闹依旧能够依稀听见,又有东西打碎和翻倒,似乎难以平息。当门再次关闭,一切的声音都被隔离,万籁俱寂。我独自躺在柔软的床上等待着所有混乱的结束,越快越好。
悲剧却已悄然降临。
骆魄坐在水边,头深深埋在双膝间,陷入沉思。他感觉很累,仿佛很久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如同要沉沉地睡去。渐渐地,似乎有人在摇着自己,虽然意识到什么,但心思却依旧游离在外,许久才抬起头,有些失神地望着面前的海素。
“你没事吧?”海素不确信地询问道,她看起来精神也不是很好,“刚才这么一闹腾我觉得好累,要不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些时候再出发吧。”
骆魄疲倦地笑笑,点点头,目光便再次垂了下来。女子躺在水面上静静地睡去,翠色裙裾上晕来的鲜血如同盛开的如火赤莲,华美而迷人;交相呼应的莲瓣铺就成花床柔软而芬芳。她的脸色随在水光中显得苍白,却安详而静谧,如同做着一场甜蜜的梦。
光洁的记忆球在手心发着柔和的光,轻盈而飘渺却让骆魄无法承受。他并不想立即去阅读它承载的讯息,虽然他曾无数次想去了解这个冷漠的母亲,然而当机会来了,他却又在犹豫。在害怕什么吗?他也不知道,也许只是没那份心情。他低下头,一些散淡的记忆又闪过脑海,随之再次陷入沉思。
汐月和砜纭似乎闹腾的相当累,他们也不再顾及形象直接躺在地上,伸展手脚,眼睛久久地望着穹顶——即使有水发出的光芒,那里依旧黑暗而深远。时间仿佛也在这一刻停止,直到汐月轻声的提问打破了沉寂,却带着些许哭腔。
“我真有那么糟糕吗?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她说着说着几乎要哭出来。砜纭这回傻眼了,他一时无言以对,那个平时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不见了,这个会顾及他人评价的柔弱女孩的出现竟让他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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