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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卷十六 生之何哀

有时候,生命就是这样,你说不出来它究竟有什么错,但是,它就这么消失了。很可惜。很悲恸。但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黄衣少女

未央抱着黄衣少女的尸体,感受到其已经慢慢变凉。原来,这就是死亡。原来这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只不过是善意地配合自己演了一出拙劣的戏,就应该为此付出善意的代价么?那个人究竟是谁?杀人的逻辑和理由,居然如此不通人情。而自己能做什么呢?只有报仇!

将少女的尸体抱起,未央决定回家。无论如何,要将这位少女厚葬。

走在大街上,众人被吓了一跳。大喊道:“有人杀人啦!”

纷乱中,有人认出了未央,道:“这好像是少城主未央。”

于是,人群中大喊的内容变成了“少城主杀人啦!”而未央却毫不在意那些人怎么喊。他只感觉到自己内心那强烈的报仇的愿望。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想要强烈地去完成某件事情的心情。这和他去查童女线索、跟踪七夜的目的完全不同。报仇是他的心愿,查案是他的兴趣。兴趣可以不做,心愿必须要去完成。

这很快惊动到了城主府里,夜灵荒赶紧派人将抱着一少女尸体的未央找回来。后边还跟着围观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七夜也混在其中。远远地跟着。

“这是谁?”夜灵荒问道。语气很严厉。

“不认识!”

“凶手是谁?”

“不是我。但是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要为她报仇。请父亲替我将她厚葬。”未央面无表情道。和往常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

夜灵荒相信这不是儿子所为,但是他处于父母官的位置,没有证据之前,光凭相信是不行的。府外那么多眼睛看着呢!

“这些事我自会处理。——来人啊!将他先打入大牢。”夜灵荒下令。

“老爷!”宋氏在旁边喊道。眼里闪着泪花。二人膝下无一儿半女,虽未央是天命之子,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自己对他毕竟有十来年的亲恩,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夜灵荒知道妻子这是不忍。然而,妇女之仁,父母天性,自己能这么做么?他只有狠了狠心。

但是他没想到,未央居然会反抗。

“我不去,我要为她报仇。”未央挣扎着。

夜灵荒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嬉皮笑脸的儿子,忽然间好像多了一种担当。心下竟然有了一丝欣慰。可是,据他观察的这个少女的颈脖上的伤口,恐怕也是和魔境有关。魔境知道了苍冥未央的预言么?

为什么魔境如此这般蠢蠢欲动?!他已经派龙魁去时刻留意魔境的动作,然而,龙魁至今未回。

“放肆。”夜灵荒只得一声大喝。亲自将未央擒了起来,令人押去监牢。那名少女的父母已经赶来,悲痛欲绝,嚎啕大哭。

未央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对夫妻绝望的眼神。他们居然不恨自己。如此善良而包容,正是那些黎明百姓。那对夫妻也并不相信,平时虽然嬉皮笑脸但是十分善良的少城主会杀害自己的女儿。最基本的智慧,还是有的。

夜灵荒好生安抚了少女的父母,说会找到元凶,给了他们抚恤金,答应今后为他们养老,并令人厚葬了少女。

有时候,生命就是这样,你说不出来它究竟有什么错,但是,它就这么消失了。很可惜。很悲恸。但是,张了张嘴,只有无声。

那个少女的坟,就孤单单地在南城外。她的父母总会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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