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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送尸

姬嵘随梧桐等人向松甘城行至天黑时到达了一个小镇。为了安全起见,大家找了一家小客栈简单吃了饭后,合住在一间客房里。这一路之上倒是相安无事,偶有官兵从旁边路过也只是看了他们几眼便过去了。

众人洗漱过后围坐在客房之中喝着茶水。郭昌瞧了瞧房间的两张床,对穆小笙道:“笙哥,咱这四男两女的,就两张床这可怎么睡呀?我倒是无所谓,梧桐姑娘身上可还有伤呢,这么对付,只怕她未必受得了啊。”

穆小笙端起茶壶把自己茶杯满上,把茶壶递给郭昌道:“再去要一壶水来。”

穆小薇对郭昌敝了敝嘴,道:“就你毛病多,乌川军大营中的床多,你倒是去住呀!打你的茶水去吧,罗嗦什么?”

姬嵘、梧桐和小二听穆小薇这么抢白郭昌都忍不住一笑。

郭昌倒也不急,打回一壶茶水放在桌上,又对穆小薇道:“还别说那军大营的事,我在那大营之中、刑场之上,那可叫作‘面不改色,心不跳’,哪像有个人哭着说‘哎哟,叫我以后可怎么嫁人呀,谁还肯要我呀’哈哈”

郭昌捏着细嗓子,学着穆小薇的哭腔把大伙更是逗得笑成一团。

穆小薇脸上一红又气又羞,指着郭昌骂道:“郭昌,你太坏啦!就对我有本事!呸!看我再理你?”

郭昌见小薇真是生了气,便不敢再言语。

梧桐岔开话题对郭昌道:“我们同住在这间客房中,大家互相有个照应,以免那些人追杀过来我们有个闪失,我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不碍事,大家放心。还幸亏穆大哥救了我呢,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报答呢。”

穆小笙道:“什么救不救的,这都是我们习武之人该做的事。你也别放在心上。”

姬嵘也对梧桐道:“是呀,救好人是应该的,你不也为我挡过一刀么?要不然你也不会受伤。”

梧桐“扑哧”一笑,这一笑却扯了刀伤,她伸手在背上揉了揉,对姬嵘道:“好人脸上又没写着字,穆大哥救我时哪里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为你挡一刀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谁呀。”

姬嵘正色道:“穆大哥、小薇、郭大哥、还有你”又指了下“小二”道“你们都是好人,山下这么大,我就认识你们几个好人。别的人都在抓我们,杀我们。”

梧桐看着姬嵘叹了口气,道:“我带你回去见了夫人,到她的身边就好了,有许多事你慢慢才会明白。”

穆小笙喝过了茶,正在用一块布仔细地擦着刀,听到这里,他抬头问道:“姬兄弟,你的母亲是谁呀?你的武功又是谁教的?”

姬嵘正待回答,梧桐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对穆小笙道:“穆大哥,这个现在还不便相告,也许日后另有机会再说吧。”

穆小薇听梧桐这么说,心中有些不满,暗道:“刚才她还说救命之恩无以相报,现在却又遮遮掩掩起来。”她嘴上只“哼”了一声倒没说什么。

穆小笙呵呵一笑道:“哦,不方便说,我理解。想当年我随前朝旧部的人进宫刺杀当今皇上,过后也是隐姓埋名了好些年啊。世道这么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

梧桐点头道:“穆大哥,武功高强,人品又好,梧桐确实佩服得很,我奉人之命接姬公子与母亲团聚,也是有令在身......”

穆小笙打断她的话,道:“不方便,自不必说,我明白。嗯,姬兄弟年纪轻轻确实好身手,为人也侠义,再有梧桐姑娘照顾,应该没什么事。”

梧桐又道:“我和姬公子,若不是得了穆大哥的救助,只怕早没了今日。”

姬嵘听二人的话似懂非懂,心中暗道:今后是不能随便说出自己的身世来。这时他插口问梧桐道:“我不明白,我们下山为什么那‘五鬼’要来杀我们?还害死了慈姑和玉竹两位姐姐?我们又不认识他们。”

梧桐道:“这件事我也在想,应该是有人走露了消息,或是跟踪了我们吧?以后我们要格外当心”

郭昌一直在盯着那个装着“红娘子”的皮囊听几人说话,这时他道:“这下真是热闹啦,又有人在找笙哥,又人有在追你俩,嘿,里外里就我和小薇是无辜的,跟着你们在趟浑水。不过呢,你们的事,我郭昌是管定了,谁敢为难你们,得先把我郭大侠放倒,嘿嘿”

穆小笙见时候不早,对大家道:“不早了,郭昌,吹了灯,大家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郭昌起身吹了灯,屋子里一片漆黑。他低声道:“大家休息啦,呵呵,找个稳当地方趴好,不许打呼噜哦,嘿嘿”

穆小薇又道:“就你废话,你过来,在我脚下趴着,高兴了我给你扔块骨头啃啃,嘻嘻”

郭昌笑笑,又低声道:“不哭啦?小气鬼”

穆小笙道:“郭昌,把你那个破蜘蛛看好了,别让它半夜爬了出来,那破玩意扔了算了。不好好练点本事,净整些歪门邪道的。”

郭昌“嗯”了一声,众人也不再没言语,分别趴在床上和桌子上睡了。

次日天亮,众人醒来洗漱整理,小二下去喂了马匹。姬嵘趁左右无人之时,凑近梧桐道:“姐姐,昨晚我梦到母亲了。她和你长得很像,说话的声音也像,你告诉我,她长得什么样子?”

梧桐呵呵一笑:“你胡乱梦什么?夫人哪像我呀?过些日子你就可以见到她啦。”

姬嵘道:“唉,我倒真是有点着急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吧?”

梧桐又一笑,道:“你放心吧,没事了。一会你多吃些饭,走路也好有劲”

姬嵘道:“我十几天不吃饭,也不会饿,我先练会功”

梧桐点了点头。

姬嵘上chuang盘膝,运行起“无相归元”功法。感觉到所中“红娘子”的毒已全逼出体外,元气已充沛起来,周身气血经脉运行通畅,内力运行几周后,浑身暖洋洋,舒服无比,人也神清气爽了很多。

吃过饭后,众人上马向松甘而去。

苏英智和苏英杰火殓了蔡义威,两人在他的灵前抱头大哭一场。兄弟三人意气风发地从京城柏马赶来,本要与“马腹刀”较量一番也算为朝庭做件大事,也为“汶山刀郎”争些面子,省得京城那些武师们不服。哪想这一战,蔡义威被“马腹刀”砍掉了头,苏英杰被砍断了腿。两人一声长叹,只恨自己学艺不精,辱没了汶山刀法的名声。

二人见杜韬男忙着安抚军中死伤士兵和向朝庭汇报事宜,一时无心追讨穆小笙等人。两人商量,由苏英杰送蔡义威的尸骸回汶山老家。苏英智马上去追杀穆小笙。

二人来见杜韬男,向他说明的两个人的打算。杜韬男脸上那近一尺长的伤口上涂了绿萝送来的“流苏胶”,不用缝合竟就合在了一起,而且愈合的很快。

听了苏英杰二人的话,杜韬男道:“英杰先送义威的尸骸回汶山,这我同意。过会我让人给你带上几百两银子,在家乡为义威办个像样的葬礼,若不是我在这分不开身,我也会一同前往汶山,送义威一程的。”他轻轻摸了下脸上的刀口,又道:“英智说现在就要去找他们寻仇,我不赞成。”他走过去拍了拍苏英智的肩头,继续道:“一个穆小笙,我们大家,还有那么些士兵都杀不了他,现在又多了那个姓姬的小子,就算你找到了他们,你能杀得了他么?”

苏英智“啪”地一拍椅子,大声道:“他杀了义威,又把英杰伤成这样,我找到他,就算是敌不过他,死在他手上,只当是对义威做一个交代!至于生死已不重要。胜得不胜不了也不重要。关键是我要对义威,对英杰有个交代!”

杜韬男轻轻一笑,道:“要个交代,是么?我又上哪里要个交代?我父亲,我哥,全死在他‘马腹刀’之下,他们死得惨不惨?他们保卫皇上有错么?我如果只为一个交代,就去找他拼命,结果死得很壮烈,那有用么?”

杜韬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又道:“英智,是英雄是好汉,那不在一口气上。大丈夫能伸能屈才行,别急,再过几天,咱们缓一缓,我和你一道找他们算账去,血债自要血来还。”

苏英智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想了想道:“我,我只想单独去找那个穆小笙。我们和他现在是个人的恩怨,我不想借助任何力量,只求一战。”

杜韬男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晚上我们给英杰饯行,大家喝上几杯,从长计议。正好京城那边又过来几位老朋友,男子汉活在世上什么事都得遇上,遇上了咱不能急呀。英杰,你说是吧。”

苏英杰起身对杜韬男道:“这次我们汶山三兄弟栽在了这里,义威又尸骨未寒,杜大人,真的不烦你饯行了。我这就带人回汶山去,人手我已经约好了,过会就走,我是特来向你辞行的,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吧。英智要怎么寻姓穆的报仇,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他对杜韬男抱拳施了一礼,又对苏英智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杜韬男见留他不住,忙追出门外,唤人过来吩咐道:“去找庞百通,叫他带五百两银子,给苏英杰带上!”

他转过身对苏英智道:“唉,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呀。江湖上的事,生和死总是随时都得面对的。英智,你心情不好,这几天好好休息调整一下,不出几天,我定把姓穆的交到你手上,让你好好与他干上一场!现在你得挺住啊。”

苏英智狠狠一拳击在自己的手掌上,也没言语离杜韬男去了。

杜韬男回身坐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从桌上拿起那瓶“流苏胶”,愣了会神,问身边的人道:“京城那几个人都到了吧?‘六天教’的人呢,他们到了没有?”

那人回话道:“两拨人都到了,庞大人都已安排他们住下了。”

杜韬男把头向后一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道:“晚上全都凑在一起,聚聚吧,叫人去把那个姓辛的女人也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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