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好母猿之后,沈钺顺原路返回,将事情的经过对龙剑隐说了。龙剑隐道:“这两只白猿看来至少有百年以上,颇通人性,咱们可要多添两位朋友了。”
“好朋友?您是说白猿?”沈钺不明所以。
“咱们回去吧,”龙剑隐难得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臭小子,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沈钺倒不好意思再问,背起龙剑隐回到大松树那里。经过这几个夜晚的折腾,龙剑隐、沈钺师徒二人疲惫不堪,现在事情终于有了水落石出,并且又是这样的好事,两人心中都很是高兴,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月挂枝头才醒过来。草草用过晚饭,趁着月色沈钺运了回北溟神功,舞了一回剑。这时已是冬季,天气凛冽,夜晚尤甚,空中的一轮明月散发着冷冷的光芒。
待沈钺练功完毕,龙剑隐咳嗽了几下,道:“钺儿,过来。”深山无人,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龙剑隐与沈钺的感情渐深,形同父子。龙剑隐身上的戾气也消失了不少,对沈钺的称呼也改变了,不再动辄以“臭小子”相称。龙剑隐道:“逍遥派的武功博大精深,为师贪多务快,误入歧途,所得不多。现在你已掌握了北溟神功、逍遥游轻功和逍遥剑法这几项最重要的本门绝技,差不多已可跻身于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尤其是你内功深湛纯厚,除了逍遥子师祖、少林寺的空闻大师、武当派的清虚道长等廖廖几人差可比拟之外,几可已无敌于天下。上泉信纲虽然剑术高妙,有‘剑圣’之誉,也胜你不得。”说到这里,龙剑隐停了下来,抬头望着高高的夜空,出了一回神,接着道:“目前你所差的正是临阵对敌的技艺,可惜为师内力已失,不能与你对练,唉,不过为师已找到与你对练的‘人’了。”
沈钺奇道:“是谁呀?这雪山鬼谷之中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龙剑隐微微一笑,神秘地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龙剑隐、沈钺师徒还在半睡半醒之中,就听到门外传来低沉的呼叫声。沈钺正纳闷间,龙剑隐道:“快去把门打开,咱们的朋友来了!老夫以为还要过几天,没想到来得这般快!”
沈钺赶紧起身过去打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的雪地里站着两只白猿,正是住在断崖下的白猿夫妇。在旁边的雪地上还堆放着几十枚红色的果子,想来是白猿夫妇摘来报答沈钺与龙剑隐的。见到沈钺出来,白猿夫妇走上前去,亲热地挽着他的手,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沈钺又惊又喜,心中想道:“原来师父说的朋友就是这对白猿!”连声叫道:“师父,师父,你看谁来了?”一边走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母猿的伤口,才过了一日一夜,母猿的伤口基本愈合。沈钺替母猿换了药重新包扎好伤口。
这时龙剑隐也走了出来,微笑道:“我说的不错吧?这就叫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对白猿确是通人性。”白猿夫妇也过来与龙剑隐亲热地打“招呼”,捧着果子递给龙剑隐与沈钺。龙剑隐、沈钺见白猿如此的通人情,心中甚喜,接过果子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吃过果子,龙剑隐对沈钺道:“这对白猿如此之通灵,老夫喜爱之至,想收他们为徒当你的师弟师妹,你看如何呀?”
“啊,这……”沈钺这下子可是彻底的懵住了,心想,师父莫不是老糊涂了!
龙剑隐诡异地笑了笑道:“怎么,不喜欢你的师弟师妹吗?”
“一切谨遵师父之命!”沈钺恭敬地回答。
“很好,你跟白猿很熟,过去将为师的想法跟他们说一下。”
这可是个难题,白猿虽说通于人性,但要他们懂得人类的语言还是有点困难。师命不可违,没有办法沈钺搔了搔头想着要怎样表达才行,走到白猿跟前站定,用手比划着摆了个武术招数的姿势。说来奇怪,白猿好像懂得似的,点了点头。沈钺大喜过望,上前去紧紧握住雄猿的“手”。
见到白猿答应,龙剑隐心中甚喜,声色俱厉地对沈钺道:“你与白猿虽是同门师兄弟妹,但为师传授白猿武艺时你可不能在场,更不能偷艺。如若不遵,老夫对你可不会客气!”
“是。”沈钺实在不知龙剑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心中很是好奇。不过想到白猿居然成了自己的同门师弟与师妹心中还是很高兴,这在武林各门各派中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了。待到母猿腿上的伤痊愈之后,龙剑隐带着两只白猿在鬼谷林子深处隐蔽授艺,沈钺则谨守师命自行练习逍遥派的功夫。
为了方便,沈钺还分别给两只白猿起了名字,雄猿叫威威,雌猿叫柔柔。练功之暇,沈钺还带着威威与柔柔砍了一些粗大的树干,在大松树旁边盖了一间简陋的房屋,让威威与柔柔居住。这样他们之间的往来便方便多了。沈钺不知道龙剑隐传授给威威、柔柔的是什么样惊天动地的绝技,搞得如此神秘,心中很是好奇。碍于师命又不能去偷看,从威威、柔柔的行动举止中又看不出端倪。
过了两个月的一天午后,龙剑隐将沈钺、威威与柔柔叫到跟前道:“钺儿,你一定奇怪为师为什么要背着你给威威、柔柔授艺,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就武艺而言一个人独自练习往往难以精进,因此师门之中往往有师兄弟姐妹几个,这样同门之间便可互相喂招对练,共同切磋。如果师门中只有师徒二人的话,师父也会给徒弟喂招。现在你的情况有点特别,为师内力已失无法给你喂招,大大阻碍了你的进步。为师见这对白猿甚通人性,才灵机一动,想出教他们武功,让他们与你对练。与高手相比虽然差了甚远,可也聊胜于无。之所以不让你在一旁观看,并非是怕你多学一门武功,而是这些招数邪毒之极与本门大大不同,看了于你有害无益,威威、柔柔是兽类却无此虞。为师的一番苦心望你能够理解。”
沈钺这才了解龙剑隐的一番苦心,心中感动,道:“多谢师父!”但想威威、柔柔毕竟是兽类,焉能是自己的对手。
“好了,现在你就以逍遥剑法与威威、柔柔比一比吧。”说毕,俯身从脚边拾起一根树枝递给沈钺,权当作宝剑,然后又对威威与柔柔使了一个手势。这两个月来,威威、柔柔跟着龙剑隐学艺,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见了手势立即走到沈钺面前排好架势,一副随时出手的样子。
沈钺按照江湖的规矩抱拳拱手道:“承教了!”话音刚落,只见威威双拳猛擂自己的胸部,呲牙咧嘴一脸苦相,好像马上就要哭了似的。沈钺奇怪,心道:“这可奇了!你不打我而是自己打自己干嘛?看来这武功确实邪门得很!”看到威威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一软,不由得放松了警惕,刚要走上前去安慰他。忽然威威两只大手成环状,向自己的脖子箍了过来。沈钺一个不提防险些被箍了个正着,心中大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威威这是诱招,忙倒身向后纵跃。还未站稳脚,就听得脑后金风作响,不知何时柔柔已然绕到了他的身后,突施偷袭。这时沈钺腹背受敌,眼看已经没有了退路。
要说沈钺的武功自然要比威威、柔柔高出何止数倍,只是从未与人交手过才会手忙脚乱。这时情况险急,沈钺更不回身,一招“背负青天”直劈柔柔。一般而言,这时柔柔定会退身收招,避开沈钺这一剑。但柔柔不退反进,双手分别成龙爪状,分别抓向沈钺右手手腕和腰间的“志室穴”。拿穴精准如斯让人惊叹!便在这时威威也恰好攻到。沈钺见威威、柔柔招数如此之怪异,大异于常理。无法只得“决起而飞”凌空跃起,人在半空中顺手使了一招“垂天之云”分击威威、柔柔。但都被威威与柔柔以不可思议的身法避开。一时之间,两团白影围着沈钺斗得难解难开。交手中威威、柔柔诡异的招数层出不穷,沈钺一时倒真的无法适应。
初试身法便遇到了这样的劲敌,沈钺精神倍增,收起轻视之心,紧守门户小心应敌。威威、柔柔怪招虽多,毕竟是兽类,对龙剑隐所传授的武功十不能了解三四。使来使去也就那么十几招。数招过后,沈钺已心中有数,寻了个破绽,“水击三千”逼得威威、柔柔连连后退,无法再出招进攻。威威、柔柔倒也识趣,知道不是沈钺的对手,适时收手不再出招。同时,亲热地拍了拍沈钺的臂膀表示祝贺。
看见沈钺打败了威威、柔柔,龙剑隐捻须微笑,道:“也难为威威、柔柔了!钺儿,逍遥剑法你已掌握得不错,但于诸般变化还不是很多。要知逍遥剑法虽只有十五招,却是逍遥子师祖的得意之作,变化繁多,随意赋招。重在剑意,而非剑招。只有做到这一点,你才算是真正掌握了这套剑法。”
“剑意。”沈钺似有所思,口中喃喃道,找了棵树倚着坐了下,苦苦思索起来。龙剑隐知道沈钺已有所思,倒也不打扰他,让他静静地思考。
天已渐渐地暗了下来,龙剑隐在雪地上生起一堆火,将早上捉到的一只山鸡褪了毛,放在上面烤。威威、柔柔则吃了一点果子。待到沈钺从树下站起身来时,一个崭新的武学境界在他的心中逐渐明朗起来。直到此时,他才算是悟到了上层武学的真谛。
自此,龙剑隐每天都会传给威威、柔柔一些怪异的招数,让他们与沈钺过招。自从沈钺悟得“剑意”的真谛后,不管威威、柔柔的招数多么鬼怪,都无法在他的剑下走过三五招。
威威、柔柔的到来让岑寂的鬼谷生动了起来,沈钺可以尽情地与他们玩耍嬉戏,树林间、雪谷中经常能听到他们欢快的笑声。但沈钺也发现,龙剑隐眉宇间的隐忧越来越重,愁眉不展,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沈钺起初认为他是为即将到来与上泉信纲之间的决斗而担忧,安慰道:“上泉信纲乃是扶桑国剑术第一人,武功卓绝,徒儿只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就是败在他的手下也不是什么奇耻大辱。但他曾夸下海口说在三十招之内定能打败徒儿,徒儿想三十招之内未必能败于他。”
龙剑隐哈哈一笑道:“为师倒不是担心这个,以你现在的功力不要说三十招,就是三百招上泉信纲也未必能赢得了你。”
“但是……师父似乎心中不怿,不知是否有心事?”
龙剑隐脸一沉道:“那是老夫自己的事,不要你管!”见龙剑隐生气,沈钺只得打住,与威威、柔柔摘果子去了。
转瞬之间,鬼谷上空的月亮缺了十二次,又圆了十二次,这一天夜晚刚好是与上泉信纲相约的日子。沈钺早早就用过晚饭,并特地用雪水淋浴过,端容坐在林子中静候着一生中的这个关键时刻。龙剑隐也坐在一旁,威威、柔柔好像也意识到今晚要发生的事,收起了平日的嬉戏打闹,静静地在一旁。
直等到月过中天还没见上泉信纲的影子。按理说上泉信纲是武林的一派宗师最讲究然诺,不可能爽约。沈钺心中疑惑,看了一下龙剑隐,见他一脸的淡定,道:“天快亮了,上泉信纲前辈还没来,难道说他不来了?”
“不会的,这五年来为师与他交手了五次,知道此人嗜武如痴,如不战胜咱们是不会罢休的。再等等吧,他会来的。”龙剑隐肯定地说。
听了龙剑隐这么一说,沈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知道习武之人最忌的就是心浮气躁。当下赶紧收视反听,端神凝虑,如老僧入定一般。
又过了大概大半个时辰,仍然没有上泉信纲的踪影,只有山间清风的呼呼声和树间寒虫的唧唧声。威威与柔柔已不耐烦了相拥而睡。
龙剑隐也坐不住了,睁大眼睛向林外眺望,口中呢喃道:“难道是出事了?怎么可能呢?”
正在这时,沈钺道:“师父,有人来了?”他内力精纯,再加上山中阒寂,可以听到数百丈以外的细微声音。而龙剑隐内力已失是以并没有听见。
“为师就说嘛,上泉信纲是不会失言的。”龙剑隐释然道。
沈钺握紧手中的紫电宝剑,又侧耳仔细倾听了一下,道:“上山来的是一前两后三个人,并非只是上泉信纲一个。”
“哦,难道说上泉信纲竟然邀了帮手上来助拳不成?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呀!”
“噫,三人好像斗在一起了!”沈钺话音刚落,林子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刀剑相交的“铮铮”声。“我去看看。”还不等沈钺走出去,就见从外面闯进三个人来。前面一人浑身血迹,脚步踉跄,手中持着一把长剑回身乱劈,已然不成章法。这人正是龙剑隐、沈钺久等不至的“剑圣”上泉信纲。后面紧追不舍的两人一个身材粗矮,一个中等身材,都是武士装束。沈钺定睛细看,那个粗短身材的赫然正是冈迓无起,不由得心中惊诧,不知上泉信纲为何与冈迓无起结上了仇怨。
这时只听得上泉信纲“啊”的一声惨呼,身上又中了那中等身材武士一剑,登时鲜血长流,溅在雪白的白雪上殷红一片,一个站立不稳扑倒在地。见此情景,沈钺一声断喝:“来者是何人?竟敢私自闯到鬼谷中来!难道不要命了吗?”
听到喝声冈迓无起和那个中等身材的武士收剑止步,对沈钺怒目而视。“好小子,是你?怕得我好苦,拿命来!”借着月光,冈迓无起终于认出站在跟前的这个身长玉立,面目俊朗的少年正是从丰臣秀吉将军府中逃出来的沈钺,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恨不得上前一刀就结果了沈钺的性命。原来,冈迓无起、陈东、麻叶三人羞辱沈钺不成,反被劫走了丰臣秀吉最心爱的宝驹“万里追风”,事后丰臣秀吉知道之后狠狠地训斥他们一顿。鹤姬更是对他恼恨入骨,更加疏远了他。冈迓无起曾四处打探沈钺的消息,都杳无音信,只道他已不知冻饿而死在哪个角落里,哪成想冤家路窄在这雪山之上的鬼谷中又遇上了沈钺。
不由分说,举起武士刀向沈钺砍了过来,沈钺不慌不慢右掌推出,掌风到处冈迓无起手中的刀被震歪了准头,向一旁斜了过去。冈迓无起这一下吃惊非小,愣了愣,道:“好小子,一年不见居然学了这一身武艺。再来!”挥刀猱身又要扑上来。他身旁的那个等身材的武士早就看出他不是沈钺的对手,连声喝道:“回来!不要鲁莽!”这时,沈钺已看清这是个五十岁年纪上下的中年人,一脸剽悍之气。
龙剑隐将跌倒在地的上泉信纲抱到一边,见他脸上有一股黑气,这是中毒之象,心道:“怪不得,上泉信纲的剑术扶桑第一,要不是事先下了毒这两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一路上,上泉信纲以内力压住毒气使之不能发作,这时毒气上攻上泉信纲支持不住已经晕厥了过去。龙剑隐从怀中取出一粒逍遥派的独门良药“清香滴露九转还魂丹”送入上泉信纲嘴中。不久上泉信纲才悠悠醒转过来,用微弱的声音对龙剑隐说道:“多谢了!总算赶到鬼谷了,这不能算是爽约吧?”
龙剑隐道:“信纲兄果然是信人!你不要多说话,先运气将体内的毒气排出体外。待钺儿将这两个鬼子赶下山去再说。”上泉信纲苦笑一下,依言盘腿坐下,运气排毒。
龙剑隐对沈钺说道:“钺儿,凡是闯入鬼谷的都是有死无生,你不能破了这个规则,将这两个鬼子的性命取下!”
“弟子遵命。”沈钺在丰臣秀吉府养马时差一点便被冈迓无起痛殴至死,又见他与那中等身材的武士追杀上泉信纲,知道他们定非善类,但他毕竟心地善良不忍滥杀人命,道:“我师父的话你们听见了没有,我不为难你们,快快下山去吧!”
冈迓无起冷然一笑,道:“好小子,别以为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便能吓唬得了本大爷。来来来,咱们再比比!”手中长刀虚劈了几下呼呼作响又要扑上来。
那中等身材的武士又喝止道:“你不是此人的对手,快退下,待为师斗他斗一斗。”那来这人是冈迓无起的师父。
沈钺见此人岳停渊峙,大有名家风范,但也不敢怠慢,抱拳道:“在下沈钺,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追杀上泉信纲前辈?”
“嘿嘿”中等身材的武士干笑了两声道:“在下武光纠夫,小子你管的事也太多了。看剑!”对准沈钺分心便刺。长剑带着风声“嗡嗡”作响,银光闪烁,果然不凡。
沈钺侧身一闪,宝剑仍未出鞘竖在胸前,武光纠夫这一剑正好刺在紫电剑的剑鞘上,“铮”的一声脆响。武光纠夫一击不中,“唰唰唰”连刺三剑,沈钺登时被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剑光中。但都被沈钺左抵右挡轻松架开,宝剑仍未出鞘。武光纠夫心中有气,暗道:“败在我长剑之下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这少年年纪轻轻剑不出鞘如此之托大,哼,非得给点厉害让他瞧瞧不可。”当下催动剑势,如狂风骤雨一般尽往沈钺身上招呼。
这时,上泉信纲已运功完毕,正注视着沈钺与武光纠夫的战斗,识得厉害,高声提醒道:“小心了,这是阴流剑术!”
沈钺见武光纠夫蹿高跃低,伏前纵后,身子敏捷如同猴子,剑气如虹,不敢托大,紫光暴现紫电剑出鞘。一招“北溟有鱼”斜斜刺向武光纠夫右臂。武光纠夫从未见过发出紫光的宝剑,心中一诧,沈钺这一剑已刺到跟前。武光纠夫是扶桑国有名的剑士,声誉之隆仅在上泉信纲之下,心中惶急,手上并不迟缓,回剑向着紫电剑一磕。哪成想,沈钺的“北溟有鱼”刚使了一半,立即变成了“水击三千”。只见沈钺手中的紫电剑如惊涛骇浪,水光四溅。武光纠夫只觉得似有千万把剑向自己刺来一样不知如何遮挡,只得将长剑舞成一个圆圈,将自己全身护住。饶是如此,仍被沈钺寻了个破绽,一剑刺在右腿上,顿时鲜血四溅。这还是沈钺剑下留情,否则这一剑已将他前胸贯穿了。武光纠夫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雪地上。
就在此时,冈迓无起怪叫连连。沈钺扭头过去一看,原来是威威与柔柔正围着冈迓无起斗在一起。原来,刚才的一阵打斗早就将威威、柔柔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沈钺正与一人斗在一起,旁边还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家伙,料想不是好人,不待龙剑隐吩咐就围拢了上去。冈迓无起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高大通灵的猿猴,何况还精通武功,心中早就惧怕了三分。威威、柔柔所使的武功又是如此的鬼异,他焉能是对手,身上的衣服被抓得破烂都成了布条,身上、脸上都是血痕,无比的狼狈。
沈钺知道再这样下去,非要了冈迓无起的性命不可,忙喝退威威与柔柔,正气凛然地对武光纠夫与冈迓无起道:“这次暂且饶了你们的狗命,如再行凶害人,欺压良善,定然饶你们不得。快滚吧!”
武光纠夫与冈迓无起知道今日定然讨不到便宜,狠狠地盯了沈钺一眼,悻悻然下山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