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０１］
上午。丽莉进了杨家前院大门，看见一个女孩儿从后院里出来，便问道：“小妹妹，杨明峰是在这里住吧？”
这女孩儿就是八姐，打量了丽莉一眼，说：“是在这里住。他是俺六哥，你是谁呀？”
丽莉：“我是他的同学，你叫他出来一下好吗？”
八姐：“你叫么？”
丽莉一笑：“我叫王丽莉，快去喊喊你哥哥行吗？”
“行。”八姐转身就走，进了后院的门便大声地喊：“六哥！快出来，有人找！”
明峰出来一看是丽莉，惊喜地说：“你怎么找来了？快进来吧。”
丽莉跟着明峰进了东屋。明峰让她坐到床上，自己坐到椅子上，看着丽莉说：“真没寻思你能找了来。”
丽莉：“你一说你家屋后面有个矮墙，能去大明湖，我就知道了。”
明峰疑惑地说：“怎么呢？”
丽莉含蓄地一笑：“那边省府宿舍里有一个俺家的亲戚，他女儿领着我从矮墙上过去，到大明湖里去玩儿……”
明峰恍然大悟，又开玩笑说：“好哇，我说俺家的核桃红枣的经常少了少了的，是不是你们偷摘着吃了？”
丽莉很不以为然地说：“哼，人家给俺送的南山核桃乐陵枣比你这个好多了，你这个给我都不喜吃！”
明峰嘿嘿一笑：“冤枉你了哈！把你家那好的给俺点吃吧？”
丽莉：“行啊！……你不是说给人家修收音机还没修完么，你修的那收音机呢？”
明峰心里登时就有点发毛，但是闪电般的就假装平静强作微笑地说：“昨天晚上刚修好，给人家送去了。”然后又以攻为守地说，“闹了半天，你这是来偷袭检查我是吧？”
丽莉毫不掩饰地一笑说：“我就是来看看，是真修收音机呀还是不愿意去俺家说瞎话。”
明峰心虚理亏地说：“是真修收音机，你要是昨天晚上来就好了。不过下个星期天就没事了，我一定去行吧？”
丽莉不再纠缠真假了，用温柔但却是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下个星期天你在家等着我，我找个轿车来接你。”
明峰赶紧摆手说：“可别可别！骑自行车去就行。”
丽莉一笑：“你不知道，骑自行车进大院麻烦事挺多，小轿车进去没麻烦事。”
明峰：“噢……”明峰没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０２］
杨家大院门外，王丽莉从一辆黑色小卧车上下来，径直往里走去。
丽莉进了后院的门，见明峰正在院子里，就说：“车来了，快走吧！”
明峰：“还真开车来了嘛！”
杨母听见有人说话，从北屋里出来。
明峰赶紧介绍：“妈，这是俺班的同学，叫王丽莉。”
丽莉赶紧笑脸迎上去：“伯母好！”
杨母温和慈祥地说：“屋里坐下说话吧。”
丽莉：“不屋里去了伯母。我这是借了一辆小车，接着明峰去俺家修收音机；车还有别的事，得快点回去。”
杨母：“是么，那你们快走吧！再来可多坐会儿。”
八姐九妹也从屋里跑出来，和妈妈一块儿送他俩出了大门，看着他们上了小卧车。
［０３］
王丽莉家。丽莉领着明峰进了花园似的小院，来到客厅，只有姨妈在家。姨妈的气质富态高雅。
丽莉兴奋地介绍：“这是俺姨妈。这是俺同学杨明峰。”
明峰有点儿拘束地喊：“姨妈好！”
姨妈一眼就挺喜欢明峰的，就和对待亲戚的孩子一样，拉着一只手坐到沙发上：“这么精神叫人喜的呢！快拿苹果橘子来吃！”
丽莉更是喜不自胜地又是苹果又是橘子又是糖果的放到明峰跟前。然后又倒了一杯特香茉莉花茶。
姨妈抽出手来给明峰扒开一个橘子，递到明峰手里：“先吃个橘子吧，这是广东蜜橘。”
明峰放松下来，开始吃橘子。
姨妈笑眯眯地看着明峰：“学习怎么样啊？”
丽莉抢着回答：“全年级第一名！还会安装收音机，还会拉二胡，拉手风琴，唱歌也很棒……”
姨妈：“哟！这么聪明嘛！真叫人喜！”
丽莉：“姨妈，一会儿让他上楼弹弹钢琴，他弹得挺好。”
明峰：“钢琴我弹得不好，没时间练，只是弹着玩儿，不会弹和弦。”
姨妈：“慢慢来，练钢琴不能急。你俩上楼去练吧，拿着这些水果。”
丽莉领着明峰到了楼上她的卧室。明峰惊异地说：“你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嘛！能赶淑莲家的两间屋大！”
丽莉说：“咱先弹琴唱歌，然后再复习英语，行么？”
明峰：“可以。”
丽莉幸福甜美地一笑，麻利地把钢琴上的紫绒罩掀掉，打开盖，兴奋地随意弹了几下，然后深情地看着明峰说：“快点儿来弹嘛！”
明峰看见钢琴虽然心里非常高兴，但却被不如在淑莲家自由随意的感觉包围着，有点矜持。
丽莉说：“你随便一点儿好吧？别这么板板正正拘拘束束的，就和在你家一样就行。你看俺姨妈这么喜欢你……”
明峰：“你姨夫和你表哥回来再不高兴呢？”
丽莉：“他们回来也没事，今天到晚上才回来哩，你大胆地玩儿吧！”
明峰坐下弹钢琴，丽莉就紧贴着他的后背看着他弹。明峰弹了几下就说：“你别靠着我，这样没法弹。”
丽莉抿嘴一笑，离开他一点。
明峰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弹和弦弹不好，只能右手弹主旋律，左手弹低音配合。他弹了一会儿就停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时间按照正规的演奏方法练，只是
随意地乱弹。”
丽莉说：“我听着你拉的手风琴很好嘛！比那个姓刘的拉得好。"
“小刘拉的是自己的手风琴，有空就拉，所以拉得比我熟，也正规。不过他拉的吧，叫我说有点只追求指法的正确，音乐感情不能充分表达出来，特别是大合唱伴奏，或者器乐合奏，他拉不出气势来。老师曾专门让俺俩分别试过，老师说他伴奏的效果不如我伴奏的效果好。他只适合搞个独奏。”
“我就是听着你拉的比他拉的好听。”
“我也不想干专业的，只是自娱自乐而已。”
“快弹吧！你弹我唱。”
［０４］
上午。淑莲心烦意乱地在屋里走动，不时地从窗口向外张望；看看马蹄表，十点了……
董惠君进来，淑莲正从窗口向外张望，就说：“明峰到这时候不来，可能是家里有事儿。”
淑莲：“妈，我去他家看看。”
董惠君看着女儿的脸：“也可能下午来，你在家学习等着他吧……”
淑莲没听完妈妈的话就穿上件上衣出了门。
董惠君满脸无可奈何的神态。
淑莲进了杨家后院，八姐正在铁条上晾衣服。
八姐惊喜地说：“淑莲姐！”
淑莲：“你哥哥在家吗？”
八姐：“六哥跟着一个叫王丽莉的女生走了，是坐小卧车走的。”
淑莲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