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惨战以及目睹亲妹妹的死亡,阿木尔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得成熟了,沉稳果敢的气质渐渐显露出来。
杨锋基本不再参与部族里一般事务的决策,他不希望匈奴养成依赖外人的习惯,毕竟自己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会很长。
全族依靠那大批粮草,熬过了最艰苦的严冬季节,并且还用多余的粮草换回了一批小牲畜。次年春天,莺飞草长的时候,族内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那些半大的牛羊都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强壮起来。为了各尽其能,平常时候,由老幼负责放牧,妇女在家加工一些皮制品和奶酪肉干,青壮年男子则出去打猎和交易。
两年的时光很快过去了,匈奴的富足吸引来了周围数十个小部族的附从,人数迅速增加到了近两千人,能参加战斗的勇士也多了不少。虽说各小族族长来投奔匈奴之后只能相当于一个长老的地位,但因为大家长久以来都是弱小受压迫的群体,所以依旧格外团结。
杨锋也对取得的成绩欣喜不已,但他心里很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只剩一年了。东胡不过一个小小的对外行动就能派出千人规模的骑兵,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批骑兵应该不会超过他们全族兵力的四分之一。要想在一年后和东胡的正面对决中有些许胜算,匈奴至少还得增加三倍的兵力。这个任务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难道还得依靠狼群来帮忙?不行!狼群只能作为奇兵制胜,假如敌人事先有了准备的话,效果就不好了,狼群再凶狠也敌不住万箭齐发的威力。杨锋就这样在成天的冥思苦想中度日。
现今的草原,三足鼎立,东胡和羌族平分秋色,匈奴实力最弱,甚至还不如其他两强任意一方实力的三分之一。但是匈奴却最富裕,这就好比一个小孩,背着大包的金银走在荒郊野外,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劫杀。所幸有狼神之名的震慑和两年前那一场血战的余威,暂时没有谁敢轻举妄动,各方都在等待,等着传言真假的验证,等着狼神之子的离开。
第三年秋天,草枯鹰飞,牛肥马壮。杨锋和阿木尔以及众位长老时不时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然后族里负责放牧的人员就每天赶着牲畜群往草原深处走,有时甚至要数天才会返回来。大部分的年轻人则成天在部族聚居地的周围堆砌土墙,一副誓死抵抗到底的架势。还有部分人就把族内所有衰老伤残的牲畜赶出去交易,拼命积存粮草。
如此进行了一月有余,气温一天天降低,人们心里却在一天天热血沸腾起来。因为和东胡之间的大战随时可能爆发。
这天夜晚,全匈奴族人又齐聚一场,此次集会比当初欢迎杨锋那次的规模要大了很多。近三千人熙熙攘攘,比两年多前足足增长了十倍,而今晚准备的食物光是炙烤整牛整羊就弄了数十头。
人人都知道,老族长将要在今晚宣布退位,新一任族长即将上任。此外还有一件更牵动着整个草原的大事---狼神承诺的三年守护时间已到,匈奴族部要欢送狼神之子离开了。
“各位族众们,今晚有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我们匈奴一盟在这几年来加入了很多的兄弟姐妹,必须选出一个新的首领来领导大家,有德有才者均可充任,第二件就是伟大的狼神之子将要离去。近年我们能发展得如此之快,全托他鼎立相护的福泽。大家有什么话只管畅所欲言,现在是危机时刻,必须要依靠所有人齐心协力才能渡过难关。”老族长走到人群中央,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朗声说道。
“新首领选阿木尔就是,我们没有意见,只是希望杨锋大人能够留下来,至少帮助我们过了这次的危机再说啊!”底下开始喧闹起来。
老族长一脸无奈地望着杨锋,他何尝不是一样的想法,只是人家不求回报地帮助匈奴已经很多很多了,自己一个族长若也不识大体,恳求他留下,这怎么说得过去?
杨锋举起手往下一压,场内立即鸦雀无声。
“匈奴将成为整个大草原上的霸主,这是毫无疑问的,我再说一遍,你们的终极目标不是东胡和羌族,他们还没有这个资格。你们的对手是中原,眼光要放长远一点。现在的匈奴族,已经不仅仅是指流着匈奴血脉的人,而是很多小部族的联盟。所以,新首领不再叫族长,我替你们想了一个新的称号---单于。任何人都可担当单于之位,但他必须要能带领匈奴一盟不停地前进。第一任单于选阿木尔,我也觉得很合适。至于我的离开,这是不可能改变的。匈奴以后必须要靠你们自己了。”
阿木尔大步上前,面对杨锋深深一礼,说道:“杨锋大人,你决意离开,我只能代表全族人向您致谢。草原现在还剩下胡,羌,匈奴三族,极北之地尚有鲜卑、突厥、回纥等势力,我一定不负大人您的期望,把他们全部荡平,让匈奴成为北方大地唯一的主人。到了那时,我还望大人能受下全草原人们的尊号---可汗!只因大人并非草原中人,所以我斗胆取谥“狼”字。大人先不必急着推辞,您就算应下了此封号,也不需要受到任何约束的!”
杨锋正待说话,下面数千个声音已经山呼起来,“狼可汗,狼可汗。。。。。。”这是全匈奴人唯一能想到的报答方式,也只有这样,他们心里才会真正地感觉到杨锋是他们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