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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抛弃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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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试过去爱一个人呢?即便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了,但只要想到他在身边,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天生地,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在所有人都对我感到失望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的人生怎么会这样子。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太优秀的人吧,所有的人都拿我跟他作比较,我恨那样优秀的他,也爱那样优秀他,如果没有他一切是不是就会好一点,多么恶劣的想法!

我爱那个少年,因为他跟我一样,活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只有在他的眼里我很好,我们都不需要别人的掌声。

但现在,我想起的却是那个叫流潋的女孩子,我喜欢她的倔强和勇敢。那种女生天生就和我这种人不一样吧,可有时我又会莫名地觉得她和我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是我也希望成为她那样的女生吧。我们的有生之年永远都在羡慕自己身边的人,想得到那些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人都太贪心了,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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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悦神清气爽地往自己的房间走,路过安若里的房间里看见她房间的灯还亮着,肯定还在学习,于是没敲门安悦就推门进去。安若里果然在做那些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习题,真不明白第一名真有那么重要吗?

“安悦你进别人的房间能不能先敲门?”安若里回过头来,看到安悦大咧咧地走过来,立刻闻到她身上的烟酒味,很受不了地皱眉,“你又跑出去鬼混了,你就不能好好的呆在家里,不让爸妈担心吗?”

“我又不是你!”安悦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把皮包仍到他的电脑上,伸手拿过他的习题看了一会,不懂,又把它扔回桌面。

“你总是这样子,别人就算想关心你也没法关心。”安若里很头疼,安悦从小就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在念幼稚园的时候就曾把一个小男孩的书包从五楼扔下去,还把人家欺负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安悦仰起头来看他,“那你们可以不要理我啊!反正我从小就跟你不一样。”突然想起什么,安悦笑起来,“安若里,你猜我今天遇见谁?哈哈!是你的女朋友哦!在“很久”遇到的。”

安若里立即弹起来冲到门边把门迅速关上,转过身来小声斥:“你能不能小声点,爸妈还没睡呢!”

“切!”安悦脱下高跟鞋扔在地上,“喜欢一个人又不是犯罪!”

“我没有你那么自由,安悦,妈妈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了,我不能辜负她的期望,不能让任何事毁了我的人生。”从小到大,他只知道他必须是全校第一名,做最优秀的学生,考上最好的学校,他的前途必须是无比挑剔的一片光明。

“早恋就非得去死吗?它还能毁了你的一生?”安悦不苟地反驳他,安若里永远都是这样,好像一切都以别人为中心,从来不去想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流潋居然可以忍受你这种人?”

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安若里跑去开门,安悦闭了嘴,妈妈走进来,安悦朝她耸耸肩,“妈。”

妈妈走到她面前,皱眉,“你这么晚回来打扰你哥哥学习干什么?老是往外跑,出去鬼混,回来还影响你哥学习,你能不能安分点?”

说完还不解气又继续念,“穿的什么样子啊你?高中生就穿成这样子你还好意思吗?学习差也就算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光耀门楣什么的,但也别往我和你爸的脸上抹黑!”

“我觉得我挺好意思的,我就是这样子啊!”安悦无所谓地把双手搭在椅子的靠背上,漫不经心地回答。

安若里挡在安悦的面前,拉住妈妈的手劝道:“妈,你别生气了,最起码安悦也没闯什么祸啊!”接着又回过头来,对一脸无所谓的安悦说:“安悦,你先回房间。”

“就你会做好人!”安悦白了他一眼,把自己的皮包扯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妈妈火气又上来了,一下子蹿到她面前,“你喝你哥只不过相差了十五分钟,怎么整个人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除了诧异妈妈异人平常中年妇女的敏捷度,安悦的脾气也莫名的窜了起来,“不然你还想着怎么着?就像去商场一样,安若里是个昂贵的商品,而我就是个廉价的附赠品,从小到大,你不就是这样看待我们吗?你什么都偏向他,你有优先考虑过我吗?不管什么事,你永远都是先想到哥,我那么优秀的哥哥!”

妈妈都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安若里怒斥她:“安悦!你马上给我回房!”然后又推妈妈坐在椅子上坐去,转身去倒水。

“又发生什么事了?”爸爸打着呵欠,穿着睡衣走进来,妈妈“嚯”地站起来,对着一脸疑惑的爸爸扯开喉咙吼:“还不是你,整天都死在公司里不回来,公司少你一个职员是不是会倒闭?从来也不管教一下你的儿女,你看一下女儿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安悦怎么了?公司不会倒闭但我们会饿死,你在家你都没好好管教,现在反过来怪我?你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

“我怎么莫名其妙?啊?我一天到晚侍候着你们一家大小的一日三餐,忙里忙外的,我怎么莫名其妙了我?”

永远都是这样子,安悦记得很小的侍候,爸爸妈妈她们俩就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争吵不休,然后话题就转到她如何不乖,安若里哪科又退步了的问题上,吵得天翻地覆。小小的她躲在书桌下,抓住安若里的手也不说话,眼神惊恐地望着安若里。安若里拍拍她的头发安慰她,小小的手却给了她最大的勇气。那时候的安真的很怕他们吵完后就会不要他们,恐惧紧紧地笼罩住她,让她紧紧地拉住安若里的手,不安的颤抖。

安若里很受不了地皱眉,把手无奈地放在额头上,别开脸。安悦站起来,捡起她的两只高跟鞋往门外走,穿过爸妈的时候大声地说了一句:“找个时间去法院把离婚手续办了吧!”说完就走出房门,顺手把门甩上,“砰”的一声关了。

事情的最后还是安若里解决的,他的一句“你们还让不让我学习了”就成功地堵住了他们的嘴,两个人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拉耷着脑袋,离开了安若里的房间。

7

流潋收到她的短信时还很疑惑地打了两个问号回来“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安悦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一边笑着想象流潋疑惑的样子,很开心地打了个笑脸回去,并说:“你忘了是我捡到你朋友的手机?”

流潋很快地回了一个:“哦。”字回来。

安悦哈哈大笑,又回了一句“早点睡吧,优等生,明天有课,晚安!”

“晚安!安悦!”

安悦丢下手机,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开始登陆QQ。其实最主要的是她最近帮唯熠申请了一个QQ号码,想看看他有没有上,这样唯熠的动态她都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偶尔也会上那个Q,看看里面的情景,看他有多少QQ好友,或者看看Q空间里有什么日志之类的。但事实上,他的Q友里只有她一个,Q空间也一片虚无。

看到他的图像不断闪动,安悦敲了一连串字过去,“熠,在哦,告诉你一件事,我今天在“很久”遇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

“哦。”

“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得像透明的,身为女生的我都羡慕她呢!而且她很勇敢倔强,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

“这样。”

“对啊!她跟我平常遇到的乖学生不太一样,我总感觉她的身上有某种和我们很相同的东西,熠,其实我们都很孤单,对不对?”我们都是孤单且无比任性的孩子。

这次唯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过了许久之后才迟迟地回了一个“嗯”字过去。安悦晃了晃脑袋对着电脑一片发呆。熠总是这样对别人的事没什么兴趣,也不会跟任何人分享他的心事。她多么想去守护这样的一个孩子,一个任性而倔强的孩子。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他!其实她哪管别人怎样看她,她只知道唯有在熠的眼里,她是一个好女生,也不再需要理会别人的想法了。

第一次遇见熠是在那条黑暗的街道上,他一个人,孤单得让人心疼,被月光拉长的身影拖在地上,显得寂寞无比。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喜欢他,看着他平静却忧郁的眼睛,感觉就会有水从里面流出来。安悦震撼于那样干净纯粹的眼睛,美好又忧伤,倔强又任性。他总是一个人,精致完美的轮廓在月光下纤毫毕现。

真正认识他是他与一个叫朴傲东的人对峙的时候,那个朴傲东有**背景,他的父亲是本市最大黑帮的老大,统领整个**。那个时候,朴傲东已经纠住了他的衣领拳头挥了过去,而他也仅仅做了防御动作,完全没有反攻。好像他完全不敢做任何的反攻一样,只是闪,事实上,安悦后来才知道其实朴傲东也并不是真的会伤害他。但那晚她确实冲过去了想要救他,结果反被他救了。就是这样可笑地慢慢接近他的世界,接近以后,慢慢不可自拔,像中毒般,想要知道全部的他。

许多天以后,熠告诉他,他之所以不对朴傲东动手,是因为他亏欠了他的,至于亏欠了什么,熠就无论如何都没有告诉她。即便是朴傲东之后一次真的对他动手了,划破了他的脸颊,在她的死缠烂打追问下,熠只是说他这样做,是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我是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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