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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财门路

范山皖想送子节那天一大早出门,天刚亮就把这东西在桥上安装好,不然有香客看见了总是有点不好,但是他遇到了麻烦,李氏有些纳闷,卖东西用的着这么早吗?李氏刨根问底,范山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母亲。

送子节拂晓,天还没怎么亮,范山皖在李氏的叮嘱声中出门,到屋后拿了木箱,雄赳赳气昂昂的就直奔目的地。到金霞寺下面,天才蒙蒙亮,范山皖很快的就把木箱给安装到桥头,木箱底部悬空着,里面要是有钱了,他不用动木箱,通过下面那暗格就可以把钱取到。范山皖把这些东搞好后,全身都出了一身汗,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不由笑骂自己,这又不是偷抢,有啥好紧张的。

准备完毕之后,时间尚早,还没有人来,范山皖就在不远处,一边钓鱼,一边吃着母亲专门给他准备的干粮,这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食贵,家里还要还账,这所谓的干粮也就是用榆钱叶和着面烙的饼,榆钱就是槐树叶子,形似铜钱,而得名,曾有诗曰:“老人七十仍沽酒,千壶百瓮花门口。道傍榆荚仍似钱,摘来沽酒君肯否?”

榆钱看着挺好看的,范山皖也巴不得这榆钱叶子能变成钱,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榆钱是灾荒年月老百姓救命的“粮食”,这玩意看起来像钱,但是吃起来就没有诗情画意了,开始吃一顿两顿还勉强可以,天天吃到后面,那涩涩的味道实在不好受,他就是再饿,一见到都有些反胃,好在李氏心疼他,在饼里弄了些猪油,总算是有油腥味,吃起来顺滑些,范山皖也不敢品尝味道,几口就下去了。

这榆钱烙饼差点没让范山皖吃得泪流满面:这日子过得就一个惨字,真是杯具人生,此刻他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如父亲给他取得名字一样,每天都有三大碗香喷喷的白米饭。

范山皖自怨自艾了一会,很快就收拾好糟糕的心情,老想着凄惨,没用的,眼光还得朝前看,办法总是要比困难多,他心里这么想,也祈求着自己的这个创意能带来一些收益,早一点让家里摆脱窘境。

早上辰时,陆陆续续就开始有人开始来了,范山皖也就是把鱼竿架在那里,注意力都集中在木箱上,上山进香求子的人对于竖立在桥边的木箱和木牌都有点诧异,这个东西在那有点突兀,但是也都没有往心里去,很多人还是往里面投钱,这样总不至于空手而归。范山皖也松了一口气。

随着人越来越多,上上下下的人川流不息,还没到中午,范山皖的那些送子包被取走了不少,特别是一些坐轿子的人不少也让下人给取了范山皖的“送子”,这些大户人家出手大方,这才是大头啊,范山皖心里乐开了花,他也从远处转移到桥边“钓鱼”,把鱼篓放到桥下面,准备随时趁人少的时候取钱了,中午的时候,人逐渐少了下来,范山皖看差不多了,瞅准机会就把暗格一打开,里面的钱全部都进了他的鱼篼里,虽然具体的不知道,但是看样子斩获不小。

范山皖“提现”之后也不久留,匆匆的往家里赶,一想到有钱就有鸡鸭鱼肉,有香喷喷的大米饭,范山皖哈喇子真的顺着嘴角直流。

范山皖一路往家里走,一路想,首先去买点什么吃的,这一刻范山皖想起了孔乙己,他有些理解孔乙己了,遥想当年孔乙己为什么要在咸亨酒店摆出排出几文大钱摆出有钱人的雄姿,不是他想耍酷,一个人从富有到潦倒的滋味之难受,实在是很难为没经历过的人理解,老孔他也实在是穷怕了,摆出那样的酷姿不过是表明——有钱的感觉真的实在太好。

范山皖本来去想去卖点卤菜之类的熟食再回家,不过比起吃肉来,他回去清点钱的心情更迫切。

李氏不在,范山皖赶紧关上门把鱼篓的钱给倒出来,看见桌子上铜钱中间银光闪闪,范山皖高兴得差点昏了,都是些散银,比较大的就是偶尔一两二两的,想必是那些肚子一直不见动静着急得不得了的大户人家给的。

范山皖一清点,估计银子恐怕得有三四十两,真是人多力量大,聚沙成塔,居然有这么多,范山皖笑得合不拢嘴,三四十两啊,对现在的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笔巨款了,范山皖虽然一向对数字有点迟钝,但是吃不饱饭,他对米价很清楚,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大米,那是三百多斤,三四十两可以买一万多斤米,一万多斤米搁他前世就是小两万块啊。

范山皖虽然心智是几十岁的人了还高兴得在家里兴奋得手舞足蹈,但他一点也不想鄙视自己,这一刻什么矜持斯文统统见鬼去吧,当一个人连一日三餐都成问题的时候,有点钱是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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