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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万般皆下品

范山皖和王小五沿着湖边回去的时候,王小五说道:“读书人就是读书人,骂人都能拐着弯骂。不过山皖你比他们都厉害。”

王小五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他还是知道刚才那家伙说的的竹竿是骂他和范山皖,也有点不舒服,即使再卑微的人心里总还是有那么一点自尊。

范山皖安慰他道:“他们不算是什么读书人,只不过是有钱人而已。”

范山皖知道刚才和那群公子哥只是逞口舌之利而已,并不能改变他目前处境艰难的现实,眼下还是要解决生计问题最要紧。

范山皖满腹心思的想找发财的路子,但是却受到了诸多限制:他是读书人不能去经商,不能去做体力劳动,况且他还是一个小孩,在别人眼里信任度也低,最大的麻烦是自从他和王小五去县城里闲逛了一圈之后,李氏从城里的大户刘家接了些针线活在家做,同时也是监督着他读书,这让范山皖有些挠头,他没有多少时间经常出门去走走看看,找找商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怎么搞钱,哪有心思读书啊。

所以范山皖觉得自己得和母亲谈谈:“娘,您成天就做这样的针线活,晚上还在做,太伤眼睛了,这样的活不能做太多了,我都这么大了,不能让母亲老这么操劳,我出去找点事情做,先帮娘分担些家务,一边做点事情一边读书可好?”

“三儿,你有孝心,娘很高兴,你好好读书,娘更高兴。你父亲临终一再嘱托我,要让你读书,你父亲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出人头地,光耀我们范家的门楣。”

范山皖忙说道:“我伤完全好了,出去一定会注意的,娘,我会认真读书的,一边找点事情帮帮娘一边读书其实也耽搁不了什么。”

李氏很坚定的摇摇头,说道:“要不是你父亲过世,说不定你已经考过了童子试了,再耽搁,明年的童子试怎么办?三儿,你就先在家里安心温习功课,下半年家里有钱了再让你去学堂,读书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

范山皖想了许久,读点书,范山皖没什么太大意见,虽然范山皖对这八股文有点抵触,但是思前想后觉得从长远来看不认真读的书是真不成,这年头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读书人是这社会的统治阶级,地位很高,不说做官,就是要想出人头地,混得好一点,还是要读点书才行,这得入乡随俗。但是肚子都填不饱,成天肚子饿得慌,这书怎么读啊?

虽然她望子成龙的心切了一点,但是范山皖也知道这个母亲对他这个儿子那也是没话说的,但是对他品行、读书之类的实际上要求很严格,范山皖央求半天,不管他找什么理由,李氏始终没答应他的要求,见他还想争辩的样子,李氏露出有些怅然和失望的样子,看着她幽然的样子,似乎是想起了逝去的父亲,范山皖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不好拂她的意,“娘,我会好好读书的……”

范山皖答应李氏要努力读书,至于改善家里的环境还是要慢慢想办法。

范山皖既然答应李氏要好好读书,也真的开始静心读书,做八股文就是要揣摩透四书五经的意思,然后用固定的八股格式表达出其中圣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思想,文章里面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当然也不可能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而是要把自己的思想润物细无声的在里面体现,这种体现还要迎合考官的理解,所以在几百字的文章中要用得体的语言把很多东西体现得更淋漓尽致,就像他前世的车工要把零件精确到微米数,虽然八股文害人不浅,但是要是智商和情商不够,估计要把这玩意玩转,也是很难的,即便是对这个研究得很透彻了,能不能考上举人进士,还要有运气,毕竟参加考试的人一大把,能考中的只有极少数,可见这考科举特别是要中进士的难度比考大学考研究生考公务员大多了,正因为难度非常大,也才会有范山皖的本家范进中举之后狂喜得疯掉了,而中举人只相当于中专毕业,就那么难,金榜题名中进士那就更难了。

虽然这考科举很难,但是范山皖发现他也有优势,他是秘书出身,一旦静下心来屁股坐得住,按照前世办公室人员的说法是秘书有做宅男的潜质。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是秘书写东西也是不要有自己的思想和主张,秘书的职责就是要在文章中体现领导的意志,这一点来说,秘书文章和着八股文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范山皖有些郁闷的是他活两世人,文章都没自己的思想——前世是领导的,这世是古人的。

范山皖虽然也很想中个举人进士的,但是这个事情他觉得觉得不能太强求——他本家老祖宗之一范进范大官人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在那里摆着呢。即便是中不了举人进士,他可以想其他办法,条条大路通京城,想要做官,能想的办法很多,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范山皖他伤好以后,家里的伙食水准直线下降,饭里老是混些添肚子的杂粮或者其他的玩意,虽然基本能填饱肚子,但是这饭实在太难吃了。

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是范山皖相信,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的,总会有办法的,在没有想到彻底解决家里生活的办法前,暂时改善下伙食是必要的,在他的争取下,李氏觉得他身体已经全好了,只要天气好,同意每隔一天下午,他有两个时辰可以去钓鱼。

范山皖难得有这样放风的机会,兴匆匆的和王小五去钓鱼,只是钓具太简陋了,偶尔能钓到几条鲫鱼,家里也经常能喝上一熬就是乳白色的像牛奶一般的鲫鱼汤,饭菜总算是经常带着点油腥味。

只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范山皖,一直也在苦思冥想生财之道,范山皖和王小五在湖边转战各处钓鱼,这天转战到金霞山脚下的湖边,看见半山上有个金霞寺,王小五看着寺庙有些惋惜的说道:“和尚们又在念经了,算算日子,菩萨要过生日了呢,也不知道那天我家里会不会放我出来看热闹?”

范山皖看了王小五一眼,菩萨过生也就是民间所谓的送子节,县城里平常没什么活动,最热闹的是端午节赛龙舟,送子节也算是县里很热闹的节日了。王小五跟着他老爹学手艺,他老爹很难放他的大假让他去玩一天,而范山皖要在家也是被母亲拘着读书,肯定是不会被放出来的

送子节,范山皖脑子里一闪: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赚点钱?

范山皖塔头看着半山露出一角的金霞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即使有子有女的也希望子孙繁茂,所以送子节到庙里烧香许愿的人不少,这些人那都是求子心切,肯定是舍得花点钱的,可是想要把他们口袋里的钱转移到自己的口袋里来,这还是要想办法才行。范山皖目光从半山沿着山路向下看,看着上山必经的小桥,心里一动,有了!一个发财计划在心里闪现。

范山皖这个赚钱大计,是受到他前世旅游的地方都有卖纪念品的启发,虽然这是古时候,没有导游之类的联合起来里应外合宰游客,用前世卖的方式赚钱肯定不是太多,但是范山皖觉得把计划好好完善一下,还是有机会的。

范山皖想到这,高兴得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把一边的王小五吓了一跳,看着他道:“山皖,怎么你一惊一乍的?把鱼都吓走了。”

范山皖站起身呵呵笑着说道:“小五你继续钓,我去庙里拜拜菩萨。”

王小五见范山皖高兴的样子,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他,问道:“山皖,你这个时候去拜菩萨着什么?”

范山皖笑道:“拜菩萨还分什么时候?”

王小五看了看他,说道:“当然啊,得沐浴焚香斋戒。”

范山皖呆了一呆,他忘了这茬了,这时候的人对这个是非常虔诚的,笑着说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只要有心就好……我就是上山去看看。”

说完范山皖就走了,王小五想了范山皖的话有些不明白意思,搔搔头嘀咕着,看范山皖走出了一段,赶紧喊道:“你得快一点。一会就得回去呢,不然回去又要挨骂。”

范山皖应了一声,他去拜菩萨不过是个借口,既然有了好想法,他是想实地去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这想法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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