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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童生试之高歌猛进(二)

范山皖慢工出细活,交卷交得比较晚,走出府学,回头望了望。范山皖看了看出来的其他人,不管考得好还是考得好歹,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特别是一些已经头发都花白了,佝偻着身子依旧奋斗在府试这一关的“老童生”,那样子就更加的不堪。

这三天吃喝拉撒都在里面简直和坐牢一般,看样子都觉得够呛,范山皖回到客栈,遇到张从良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谈论着,看样子考得不错,看见范山皖进来,就乖乖的闭上了嘴,范山皖淡淡的一笑,这府试几千人只取两百来人,录取的比例不高,不过他是县案首,只要文章不是做得太烂,过府试没问题的。但是能不能有个好名次却是难说,张从良能不能过府试这关,还两说呢。

范山皖回去倒床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觉得全身舒爽无比。

族学你的几个人都一致决定等府试放榜后再回去,大家也就是想趁此机会放放大假。

天气不算太热,范山皖美美的睡了一觉,觉得再屋子里呆着闷,提议出去走走。

安陆府城所在石城,古迹、风景不少,特别是莫愁湖是风光所在,这名字是因为演绎《阳春白雪》的楚国第一美女歌舞宗师莫愁女而得名的。几人租了一艘小船泛舟湖上,湖上游人不算太多,大多数留下看榜的学子读还在休整,几个人渐渐到了湖的“十里画廊”,湖面由细窄逐渐宽阔,呈喇叭状,且九曲回转,湖岔众多。这里湖水清澈,水平如镜,两侧苍翠青山和着蓝天白云倒影在湖中,各种珍奇飞禽穿行其间,湖岸上林木茂盛,花草丛生,时有一两处红瓦农舍掩映其间,可谓湖光山色,引人入胜,恍若人间仙境。几人顿时只觉整个人心旷神怡,这时前面一首小舟传来一阵歌声:“莫愁何处在?莫愁石城西……”

范山皖原本以为是哪个文人墨客又在那里发sao呢,不过仔细一看,却是一仙风道骨之人矗立船头,在那里引颈高歌。

舟子见几人对此也感兴趣,便把小舟摇了过去。

那人见到范山皖等人过来,也看了范山皖几人一眼,然后盯着范山皖看了半响,喃喃的道:“奇怪了,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看得范山皖心里都有些恼怒了,毕竟这么盯着人看,是很不礼貌的,又是一副神棍的样子,范山皖心里颇为不喜,正欲说话的时候,那人大有深意的再看了他一眼,说道:“一世红尘,一世痴,两世修为灼真知,万丈高楼贫贱起,文曲星动程万里。哈哈,小子,你有福气啊。”

范山皖原本以为这人就是骗钱骗人的神棍在这里装神弄鬼,但是一听这话却是吓了他一跳,吃人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世,特别是两世为人,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知道,范山皖生生的把想要讥讽的话憋回了肚子里。改口说道:“仙人谬赞了。”

那人呵呵一笑:“钟聚祥与瑞,毕集至此地,安陆府,好地方啊。”

旁边一大船上,一十来岁的少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安陆可是有王爷治所,当然是祥瑞毕至,何奇之有?”

那仙风道骨之人对贵胄公子有些冲的话也不以为意,笑道:“呵呵,这位公子,天庭饱满,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这位公子的面相……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某去也……”

只见那人衣衫飘飘,小舟飘然而去,没入河叉之中,远远飘渺的歌声飘来:“钟聚祥于瑞,毕集至此地,紫气东来到,王者祥瑞出,移我松林间……”那贵胄公子一拱手说道:“文曲星公子,高姓大名?”

范山皖拱拱手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公子这般岂不是要折杀在下?在下显陵范山皖,见过这位公子。”

贵胄公子年纪虽小,但是也颇有学识气度,交谈片刻,那公子的大船就慢慢的开走了,临走之前,那少年终是按捺不住少年心性,笑道:“呵呵,范山皖,范山皖,这名字倒是古怪地紧……”

大船园区,范山皖心里却是有点不平静,那少年气度不凡,船上还有几个虎背熊腰的长随,一看就是一贵胄公子,范山皖心里一动。贵不可言,还有什么不能言的,那就是当皇帝这样的事不能言,那这贵胄公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安陆是兴王治所,兴王去世后由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王位,恐怕这位贵胄公子就是那位小王爷吧……

范山皖等学子成天游山玩水,知府衙门却是忙得不可开交,几千个人参考,阅卷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安陆知府胡之南虽然阅卷的速度很快,不过一边在卷上批语,一边不时摇头,显然对这些考生的文章很不满意,弄得一边的提学和同知等官员心里也有点忐忑。

“恩?”

几个人看见一直摇头的知府大人突然眼冒精光,一副发现金矿的样子,知道是看到好文了,都凑过头,想先睹为快,哪知知府大人突然一下就站了起来,差点没把凑过头去的几个官员给撞翻。

“哎呀,妙,妙妙……”

胡知府根本不管他被撞倒的这些人,一边看着卷子一边啧啧赞叹。

“你们看看这字,一丝不苟,工工整整,大小一致,遒劲有力,大气方正,犹如版印一般,文章更是出彩:‘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盖君之富,藏于民者也,民既富矣,君岂有独贫之理哉?有若深言君民一体之意,以告哀公……’

文章体制朴实,书理纯密,音调和谐,基调圆熟,四平八稳,堂堂正正,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这不要说府试,就是院试乡试……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好文章,完全可以作为府学的范文了……范山皖,如此好文,怎么没听说过,今年新晋的?”

提学在一边笑道:“这范山皖便是显陵严知县提起过的显陵新案首。”

“哈哈,邀之有福了,他的显陵终于出了个大才,本年府试案首非他莫属了。有如此佳文,我等当浮一大白……”

大家都轰然称是,知府大人请客,那是不吃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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