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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因为是媛女

风从黑暗中夹着呜咽吹来,吹干了女孩奔涌而出的眼泪。

落荒而逃的背影,在讲述什么心情。看不懂,所以更难过。

媛女瘫坐在地,无声的抽噎,一下一下,鞭打她的心脏。

男孩站在做了标记的地方,对着黑暗的空气,大喝一声:“我同意!”

黑色影子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男孩身后。

“我说我同意,你快出来啊!”男孩继续高喊。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一瞬间,像是触了电般跳开。看到如幽灵般半身在外,半身隐没在树干里的影子,长长地舒了口气,抱怨说:“吓死我了!”

影子直奔主题:“我们开始吧。”

“开始吧!”男孩盘腿坐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心里还是在戒备,也有恐惧,就好像在等待宰割的羔羊。

影子“飘”到他身前,五指张开,悬在男孩头顶。男孩急忙闭上眼睛,心想:我不会死吧!可是什么也没发生,等他这个开眼,他只是看到一团明亮纯白的火焰在影子的手掌上,燃烧。

“这是我的心吗?”

“这是你心里的光明,从此后你将变成黑暗的奴仆。”

男孩丝毫不关心影子写了什么,只是抢着问:“为什么没感觉?”

“我们开始吧!”多么尽职的商人,拿了报酬便急于交出货品。

“等你学成了,才有剑。”

男孩虔诚点头。

尽在咫尺的欲望,让他克服了对黑暗的恐惧,跟着不知名的物体,夜夜修炼着奇怪的魔法。

男孩想让影子白天也教他,影子回答:没有形体的暗夜之物,无法直面天光。

于是男孩像野人一般,在林中穿梭,打猎。甚至跑到远方的海域去捕鱼,他奔跑的速度快赶上风了。

一年之后,学成了的少年,俨然成了一个大人,强健的体格,颀长的身材,刚毅的面容。他背负着自己用一颗心的代价换来的血之剑,踏上了回归的路。

一年前驻扎的地方,已经荒芜了。少年将一只臂膀伸出去,风从指尖略过,他就可以判断出部落迁徙到了哪里。

这只是他全部力量的一块小角而已,这样看来,这场交易再合适不过了。

少年并不动用自己飞翔的力量,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回去,他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淋漓尽致的享受回归的快感。

沧辕离开后,一个名叫冷风的风族少年,接受了同样的交易。这是一切祸端的开始。这个风族少年挑起了第一次的神界战争——众神之战。这场战争,前面已粗略的讲过了。

即将到达部落所在地的少年,远远地看到在一片五光十色的花丛里,站着如画般美丽的少年少女。少年轻采一朵素美的白色花朵,小心翼翼的插进少女白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长发里。那白色在天光的照耀下,闪着琉璃般的七色光芒。

少年感觉胸腔内一阵剧痛。

“不是说,失去了心便不会痛了,为什么我——”扶着快要撕裂的胸口,少年喃喃自语。

视线中的人影,越来越模糊,感觉身体像是陷进了泥沼里,被拖拽着往下坠。

“沧辕!沧辕!”恍惚间,少年听到有人在唤他,已经好久没人唤过他的名字了,他想看看是谁,可是他就是睁不开眼睛。

我是不是死了,死了多好,死了就不会再心痛了吧!被黑暗困住的少年竟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想死,还那么拼命地学魔法干什么。在见到媛女之前,少年抱的心态就是让她后悔,让她难过。一见到那张美丽面容的一刹那,那种念头只在胸腔里冒了个泡就破碎了,只剩下满腹的痛楚和空洞感。

媛女就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一扇叫心痛的门,少年没能掌握关闭的方法。

“醒了!醒了!”如歌声般美妙的声音忽近忽远的响起。

少年转了转眼珠,然后无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梦幻的微笑着。

少年兀自伸出手,极力的想要触到那张脸。手一把被握住了,紧紧的握着,有一只手的掌心有一道长长地粗糙的线,冲着这个标记,少年判断,是媛女来了,我回到媛女身边了!

正与风族少年冷风“交谈”的影子,突然停住:怎么可能,光明的力量在复苏,明明已经抽尽了。

“沧辕,你怎么样了?”女孩焦急的问。

少年轻轻地摇了摇头。

少女滔滔的跟少年讲话,一点也没有一年未见得生疏,她问少年这一年都做了些什么,少年只是回答说去流浪了。

少年的父亲看着回归的少年,一言不发,见他醒过来就离开了,这应该是一种无声的妥协吧。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少年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星尘战斗,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媛女极力阻止,问他:“为什么要战斗,是朋友啊!”

“是你的,不是我的。”少年在这段时间平静下来的心,又酸楚起来。

“你总是存心让我难过,你究竟怎么了?”

“与你无关!”少年冷冷的回答。

无关!少女如坠冰渊,彻骨的疼。

一步一步的后退,远离这个伤人的傻瓜。

战斗还是发生了,就在那片花丛里。少年的身体扬起周围的空气,形成盘旋的风,衣袂翻涌。

十招就赢了。

星尘坚实的剑术功底令他抵挡了一阵。他的魔法力,根本不值得一提,连媛女的都不如。没有天赋,就用比别人多的努力去争取,这是这个叫星尘的少年的格言。对魔法力、功力如此,对媛女也是如此。在无数个开怀的白天,无数个绝望的黑夜,星尘就像个玩偶,静静地聆听,沉默的拥抱,如此而已。

那种感情就像涓涓细流,包裹着媛女的心脏,抚慰她的伤痛。

“星尘,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一年前沧辕离开的那个晚上,媛女星尘并排坐在高坡上,夜风习习的吹着,面对着连绵不绝的翡翠树林,媛女向沧辕吐完了苦水,才开口问到这个问题。

星尘的回答令得媛女终生难忘。

他说:

因为你是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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