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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萤火虫轿子

被掩藏的心

当重见天日之时

是不是

已经

迟了?

战争伊始,月神就没合过眼了。这天夜里,在熊熊烈火之中,月神端坐在水晶银座上。方才的忧伤似已平复,只是那双眼,仍定格在将军离开的方向,没有收回。

月亮神族的村落,白色茅草搭建的房屋,在烈火的焚烧中,挣扎、哀鸣!

“明天!让一切都结束吧!”月神暗想。

当耀眼的天光,一起,将光线透过高大的殿门,穿过透明的玻璃涌进来。月神眯着眼,将手遮在眼前,好像长期处于黑暗中的人,猛地见到光芒,会觉得浑身不适,尤其是眼睛。

短暂的时间过后,眼前模糊地景象逐渐清晰。月神双手撑着扶手,站立起来。身体在这几天的战争中,竟莫名的苍老了。而那颗心,早在那洪荒的日子里就苍老了!

一步一步,像暮年的老妪,双腿麻木,两脚沉重,一走一顿。

当月神的整个身体沐浴在天光中时,她感到一阵晕眩,记不得有多久没离开过冰冷的月亮神殿了。

刺眼的光芒忽近忽远的拉扯着,月神将手放在眉端,将眼睛闭上再睁开。

反反复复。

视线慢慢的游转,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她亭亭的立着,及地的裙摆恣意的铺在地面上。

“慕莎——!”月神温柔的轻唤。

没有回应。

“慕莎——!”月神将声音稍稍提高。

少女单薄的身体在这一喝之后,缓缓地倾斜,缓缓地倾斜,从那达两米的高台上垂直坠落。

“慕莎——”月神高喊着,向前奔去,却已经太晚了。

恍惚间听到了叫声的少年,抬头仰望,看到那白色的身影如一片雪花般的,飘然而落。

来不及思考,少年急速的转身,向少女坠落的方向奔去。

正在这时,炙热的火球俯冲到毫无防备的少年身上,虽说金乌铠甲可以化解火的热度,却缓和不了那冲击力。剧烈的冲击让少年一个踉跄,跪在当场。

黑色的血液从少年的嘴角涌出来,少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强烈的震了一下,那闷闷的回声伴着血腥的气味一直从胸腔冲上了脑腔。

火球还在射过来,有时在脚边,有时在眼前,有时在身后。似乎是有意的朝他发射。

无暇顾及还在不断射过来的火球,少年将剑作为拐杖,支撑起沉重的身体,慢慢向前挪动。无情的火球再次正中后心,猛地喷出一大口血的少年,双手挂着寒冰剑,以防自己再次倒下。

继续向前走,每一步都是血的印记,沉重的掀起了一个世纪的哀鸣。

整个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毫无预兆。

雷声阵阵,惊了赤鹰。赤鹰不顾主人的呵斥四下奔逃,想避开震耳的雷声。

少年抓住这个时机,抛下珍爱的寒冰剑。用尽全身最后的向前奔跑。少女的身体落在他的怀里,只听“咔——”的一声,他双膝折下。

浑浊的眼,投射着少女美丽的面容,少女双眼紧闭,月神之泪的火焰在将灭不灭间犹疑。少年的嘴角上扬。

终于接到了!

高贵的头颅无力的垂着,眼皮一点一点的下落,直到少女的脸隐没在黑暗中。

少年面朝东方而跪,这是冥冥之中的巧合,还是命运的刻意安排。

东方,正是莫名岛的方向。对少年来说,如果,人生的最后一眼,要望向哪里?那就是慕莎,和莫名岛。

少年没力气再望它一眼了,只能够让身体朝着那刻在骨子里的方向,膜拜。

雷声停歇,转瞬之间。震耳的“嗡嗡”声,从东方而来。越来越响亮。

当声音的源头出现在视线之中时,将全部的人都吓呆了。

发着幽绿光芒的云,正急速飘来。

真正到近处时,人们才发现,那是一大群的萤火虫,以不可思议的密度拥挤着,快速振翅。

那“嗡嗡”声,是翅膀摩擦的声音。

萤火虫有意识的飞低,人群惊慌躲避。那么庞大的绿色光群将少年少女团团围住。当萤火虫抽身离去时,仍旧俯首跪着的少年一点一点显现,只是在他端着的手臂里,消失了昏睡的慕莎。

少女在萤火虫群的中央,安稳沉睡着。

由萤火虫做成的轿子,承载着失去了意识的月之圣女,渐渐远去了。

萤火虫消失在了来时的方向,黑压压的乌云也被带走了。

众人都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来。

第一个从震惊中醒来的人是安坐在黄金战车上的太阳神,他拍拍身旁的赤鹰之王。

“跟上去!”

赤鹰王的眼睛不敢直视主人,头顶鲜红的羽冠颓败的垂着,细长的脚不自主的向后退。

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而且是赤鹰中最骁勇善战的王,竟然会害怕小小的萤火虫,究竟是为什么?

太阳神更好奇了。

他翻身跃上赤鹰王的背,将手轻轻地放在赤鹰王的脖颈处,赤鹰王的身躯战栗不已。

太阳神双腿一夹赤鹰王的腹部,凶狠的开口说:“跟上去!否则——”放在赤鹰脖颈处的手,慢慢收紧。

赤鹰王猛地伸展开巨大的羽翅,奋力摆动,无可奈何的跟了过去。

追踪了上百里,仍然见不到那庞大的绿色光云。

“它们哪里去了?”

赤鹰王恐惧的摇摇头。

“你这个废物!”

赤鹰王咕咕的叫,声音中的恐惧掩藏不住。

“什么?有很强大的力量在帮助她!什么力量?”

赤鹰王再次咕咕的叫。

“庞大的一群,每一个都有上万年的道行!”太阳神茫然的将赤鹰王的话一遍一遍的叨念着。他再一夹赤鹰王的腹,发号命令说:“回战场上去!”

赤鹰王掉转方向,朝来时的路飞去。

太阳神满脸凝重的回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毛茸茸的发憷。

同样看到这奇妙景象的月神,嘴角泛着笑意。

由月光神石孕育的少女,不平凡啊!或许她真的是,月亮神族的拯救者也未可知!

另一方面,由星尘大将军率领的千人亲卫队,正朝着太阳神领地的腹地黄金城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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