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而且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马成低着头,眼角抽搐,低语道:“我以前并不是普通工人……不,准确说我以前做过,但后来又因为一些事强行辞退了。”
“成叔,你继续。”
马成眼中流露出异彩,嘴中吐露出两字:“牢狱。”
马成的回忆————
我十年前是在一家企业仓库部门的工人,我也有个美满的家庭,膝下有两个女儿,我与小舅子是在一起工作的,当初也是他介绍我进公司的,我对他也心存感激,可后来他和着仓库科长一起做假账的事情被我告发,阴差阳错下变成了我们三人做假账,他们两人也因为被我告发而极力陷害我,最终我来到了莫卡监狱。
三年的牢狱之灾,我一开始并没有多沮丧,因为我对生活充满了向往,我想我很快就能重见天日,可想象的永远比现实来得美好,我出发前被麻袋遮住了头,推上了车,一路上的颠簸让我胃里翻滚,此外旁边还有与我一行的牢犯。
起初两年与我想象中一模一样,照样有着劳动,饮食,睡眠,与外面唯一不同的便是这里拉帮结伙,生活作风黑暗,就在我一日日算着日历上的日子的时候,他出现了。
卢广深,新转来的监狱长,听一起的狱友二毛与小可说他是因为搞同性恋以及虐待狱友所以才换到了这里,那时我听了不以为然,我认为只要不去招惹,一起不作为便不会有事。
时间转眼又过了半年,我心里热潮涌动,连监狱难吃的饭菜都吃得非常香,可就在一次午餐时,我狼吞虎咽时不小心打翻了菜汤,而卢广深监狱长刚好在旁边,我的菜汤上的鸡蛋粘在了他的长皮靴上,我对此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对,对不起。”
我原以为我会当场受到严厉的指责,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卢广深不仅仅帮我捡起了塑料菜碗,而且还对我报以微笑,我吃惊了。
可两日后的夜晚,我正在倒尿壶,就被人后头闷声一棍,我眼前一下子黑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在一个小房间中,这就是一切的开始,我被卢广深用冷水不停地冲刷着头顶,那时还是冬季,水冰冷冰冷的,时间越久身体越感觉阵阵刺痛,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
“以后请多关照了。”卢广深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第二日中午我把人扔回了监狱,我企图控诉他们虐待犯人,可总是被中途截下来,我开始发疯,从原本的三人监狱换到了独立监狱,卢广深的耳目总是在我睡着后开始用警棍不停的牢门,长此以往,我的精神开始崩溃,不过快能够出去的意志让我咬牙坚持。
很快,很快就能离开了!
可卢广深就是个变态,在小可刑满释放后,我听到消息说小可其实是被私人监禁了,而这人正是卢广深,我与二毛想着能不能有一日能不能救小可出来,二毛在入狱前是个搞建造的,对地形与位置相当敏感,经过几日的观察,我们终于找了小可,不过一道有形的门挡在了我们面前。
我打开小窗,小声叫唤,小可并没有出声,身上伤痕累累,手脚都绑着镣铐,头发也秃了一半。
“这,不是真的……”
小可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意识,连基本的动作也没有。
我必须活着出去!我开始恐惧,那一****突然醒悟必须要逃狱!必须要离开那个鬼地方!
二毛也被此情此景吓怕了,最终同意了,我们趁着深夜晃到狱警休息室找到小张,而小张是个充满正能量的小伙,当初的门也是他让开的,当他得知这一切后,知道了卢广深的罪孽后也去探查,发现一切正如我们所说,便弄了两套狱服安排我们跑路,可最终还是引起了卢广深的注意,他害怕我们把一切说了出去,在警报的呼啸,灯光的照耀下二毛被枪打中了小腿。
后来,我跑了。
马成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落寞,并没有太多狡辩的言辞,只是简单阐述了最后的事实。
绉市明望着一脸惆怅的马成,安慰道:“成叔,这不是你的错,你也顶着很大的压力,那后来卢广深的罪行是否被揭发了呢?”
马成听到这个,毅然决然的点头,“我出去后报了警,卢广深也被依法抓住了,我也收到了褒奖以及减刑,能够重见天日,可小可二毛小张……”
“小张也出事了?”葛怡芸问道。
马成心就像狠狠被揪了一下,没有言语。
绉市明也只能在一旁拍拍马成的后背,这如小说里般虐待的剧情竟然真的在现实发生了。
“我原以为那么多年我已经淡忘了,没想到我还是在害怕。”马成伸出他颤颤巍巍的右手,惨笑道。
整间杂货室弥漫着沉闷的味道,绉市明首先打破宁静,望向葛怡芸问道:“你有办法帮助成叔吗,无论你要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帮你的。”
葛怡芸思量时瞅了两眼马成,并不像是撒谎,眉头抽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
“你们先跟我走,把我说通了并没什么用,你们还需要说通我的伙伴,他拒绝的话,我也一样不会帮你的。”
“成叔?成叔!”绉市明重重的捶了下马成的后背,马成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如今仅能选择的两条路。
“好,我跟你走。”马成答应的瞬间两人都松了口气。
“这里很危险,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葛怡芸转身站起,带着两人谨慎的离开,刚下扶梯,耳边便传来交杂的脚步声,三人立刻站住,前路被封,只得逆行而上,三人很快被逼到了三层,葛怡芸四周环顾,瞅见一家牛排餐厅,便直接闯入进去,然后迅速找到厕所一把推了进去,绉市明与马成瞥了一眼是女厕所,愣了一秒还是尴尬的闯了进去,这纯属本能!
葛怡芸打开门外的消防门,拿出里头的消防斧,又匆匆忙忙跑进去,三四下敲碎了外头玻璃,整块玻璃全部碎裂掉落出去,绉市明也在旁边探出头去,就发现一旁正巧架着一台空调外机。
“现在……”绉市明询问。
葛怡芸想了想后,指着外头说道:“我们踩着沿边走,抓着外机的管子下到二楼,二楼的沿边比较低,跳下去应该没有问题。”
“嗯。”绉市明抿着嘴答应,可心里并没有什么底,便问她:“这……有电吗?”
“呵呵。”葛怡芸冷哼两声。
绉市明抓了抓头,看马成一言不发,也当是默认。
“两个大老爷们想先上呢,还是跟着我屁股后头呢。”葛怡芸嘲讽的双脚踏上窗户,一跳刚好踩在沿边上。
绉市明紧随其后,可动作十分的小心,窗户有着一米一高,面对他的身高,简直是扯着蛋过去的,在此磨蹭不少时间。
“恐高?”葛怡芸又发现了绉市明的一个笑点,这让他脸羞红不止。
这就是报复嘛!报复自己两次把她压在身下……咦,我怎么想到这些?
马成毕竟过来人,动作更是娴熟,只是爬管子上稍显笨拙,可对比绉市明来说简直小巫见大巫。
“绉市明,你是不是个娘们啊,快踩沿边啊,别老攥着管子啊,都踩住了还不松手啊,松手啊!”
葛怡芸越说绉市明越急,脚步越不稳,好一会才稳当的踩住。
三人最后跳到一楼,绉市明踉跄两步,连滚带爬的,脚有点软。
“怂蛋,还不快走。”葛怡芸嘴角上扬。
“你笑我?”
“我没有。”
“你肯定笑了!”绉市明一脸宝宝委屈,惹得心情不好的马成也开朗了些。
葛怡芸随后带着两人就像是打野战一样,翻过栅栏,越过楼房,周围的建筑物也陡然变化。
“这里是乡下?”
“这里就像贫民窟。”马成望着这边一个个像帐篷一样的屋子,架着几根棍子就当是顶柱了。
“这个门是怎么回事?”绉市明指着一面用木板挡住的“墙”,“这是门吗?连把手都没有。”
马成与葛怡芸诧异地望着他,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开玩笑吧。”
“额……没见过。”
“这种门面就算在电视剧里也应该看过的吧,里头的人把木板搬开就能开店了。”葛怡芸用手指敲了敲木板。
“额……好吧。”绉市明别提有多尴尬了,就像自己是个白痴一样,知识面怎么这么短缺啊,从一开始的药物到卡车的维修,真的是一窍不通。
想到这里,绉市明心里突然一抽,他想起了以前对着父母吼着:“你们都不懂,不和你们说。”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的是无知。
三人继续前行,电线杆上贴满了小广告,就连一些石凳上都有。
“三个月暴瘦50斤,你要不要试试这电话还打不打得通。”葛怡芸指着石凳上的小广告,而且小广告上还挂着一个肥胖的女子最终变成瘦子的真人画像。
“我很胖吗?”
“当然,你低头能看见自己的脚吗?”
“怎么不能,怎么……(⊙o⊙)…应该是出狱后心情大好,有些暴饮暴食吧。”
……
“到了。”
“在哪?”
“在这。”葛怡芸用手指了指身下,两人的眼神直勾勾朝下。
是扇铁门。
“地窖?”马成惊奇地问道。
“是以前的人建的,现在荒废了,我与我的伙伴现在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