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道在何方
“那怪物名叫魍魉。其实也是一种魂,一种鬼魂。是由诸多的死念凝聚而成的一种毫无神智的怪物。但它天性贪婪,尤以喜欢扑食各种神念。成长速度非常之快。”
那道长看着那怪物,煞有介事的道。
“而这个魍魉,仅仅是红色,便是最弱的红魍,想要除掉,却也不难。但只要有充足的魂念,充足的时间,它便能不断成长下去,不出半日,它便能变成紫魍,到那时,应付起来。可就难了。最可怕的是它变成黑魍,那时候,我们只怕是连逃的余地,都是没有。”
“老道生前那个世界,却也是个半武半道的位面。种族林立,国度纵横,世俗之间,一直是征战不休。百万人的大战,也是时有爆发。那魍魉,便时常从那战场之上,滋生出来,吞噬无边的杀念和死念。壮大己身。为祸人间。老道生前,跟他打的交道,却也是不少。”
那道长看着那神魂,语声唏嘘,似是生前也是吃了这魍魉不少苦头。
“虽然我等已是神魂之态,但想必那些对付它的方法,还是能用得着。”
“想来诸位生前,也都是修行之人。”道长说道,“人之心魂,其实便是万千念头。我等现今虽是灵魂之体,无形无质,没了血肉,没了真元,似是全然没了能力。实则不然。”
“道心有识。时时养之,便能成为神识。神识之妙用,想来各位也是了然于心。大者能闻得天听,篡改天地气运,小者纵游身外,知行识物。运筹千里之外,杀人无形之中。端是妙用无穷,跟这魍魉的战斗,便是这神识间的战斗。”
“原来如此。”
这道长所说之事,似是稍经修行之人,也是知道的常识,他也全然没有藏拙,和盘托出。但对杨盛何言,却是天大的教诲。有如是一种点化。
“道心有识。时时养之,便为神识。但这道心,却又是何物?”
杨盛一直以为这道心,其实只是一种妄言虚拟之物,全然用来概括心中那些难以言叙的诸多玄机,但听这道长所言,却像是真正存在。而且是非常关键非常重要。
“只是跟这魍魉进行神识之战,十分凶险,生前还有血肉精气,神识能有的归宿,无后顾之忧,自会不怯于它。但此时我等却全然没了退路。不胜则亡。容不得半点闪失。”
“还请道长明教我们具体该如何做。我等皆愿听道长安排。”一个白色灵魂开口说道,语声无比的真切。
杨盛也不知道这个白色神魂的名讳,事实上杨盛自己也并没跟别人说起自己名讳。这些人,心中皆是各怀鬼胎,相互提防,根本就没有真正交心,更不可能推心置腹,摸心拿肝。不过是勉强凑在一起,想必一战之后,多是分道扬镳,各行各道。甚至有着一些阴谋算计,都是大有可能。
当然对其中的几个实力高深的危险人物,杨盛还是留了些心思,认真地辨识了一番。以免暴起发难的时候,乱了阵角。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些宁肯留在此处,作死一战,也不愿去跟那些强者,寻一时庇护的高手,绝然是有着长远打算和一些底牌,绝然不会是表里如一,只怕都不会是易与之辈。
杨盛心下那层提防戒备,是全然不敢放松。
“也不是很难。”道长答道。“待会那魍魉消化掉那些‘物什’,苏醒过来,以它那点神智,肯定按捺不住,便向我们下手。”
“它那不入门的饕鬄之口,自是对我等毫无作用。它唯一的手段,便是用那邪恶的神识,冲杀过来。我等要做的,也是简单,便是齐心协力,将它那神识,击碎。冲杀过去。”
道长斩钉截铁的说出这番话,语意铿锵,杀气十足。
“只是那魍魉,皆由那邪恶肮脏的魂念形成,虽无神智,但它的神识,却最是黑暗阴森,暴戾残酷,端是强大无比,还望各位兄弟心里有个准备,不然仓促迎战,只怕是招架不住。”道长继而说道,语声真切,郑重其事,似是全无隐瞒。
“那是自然。”
众人皆是颔首,一脸的正色,似是全然相信,了然于心。
“各位弟兄,小心戒备,这畜生一炷香内,肯定醒来。”道长看着那魍魉提醒道。
众人顿时都是神魂一紧,满脸肃然,小心戒备着。
杨盛看了那道长一眼,犹豫着该不该请教一下那道心,出于何处,那神识,又是怎样发出。
但他更知道,如此这般,便暴露出自己是由那凡人神魂成长起来的马脚,到时自己不但被诸人看低,露了虚实,只怕一旦翻脸,绝然便是先除掉自己这个软柿子。
就算这些人心中良善,存有怜悯,不与自己多作计较。但一旦遭遇险境,自己只怕不得不做那炮灰,在团队之中,再无地位,甚至,再无安全可言。
这般境地,却也不是他所愿看到的。
但离开这里,去那些愿意收容弱者的强者身旁,却更不是他之所愿,虽说那些强者可能会好心提点他的修行,指点他的灵魂之道,但只怕自己也是完全失去了自由,甚至这性命的自主权,都是丧失掉,一旦入了那些团队,再想要离开,只怕是不可能。
他不由得看向远处那些正在战斗着的强者们,他几乎可以断言,那些一心跑过去寻求庇护的神魂们,不管他们是抱有何种心思,最后绝难有好下场,那些强者谁人不是久经世故,心神冷酷,精于算计,对这些炮灰,自是欣然接纳,给他们一夕安宁。却绝不是免费的午餐。
“咦。”观望一阵,杨盛便又是发觉,过了如此之久,那些强者们跟那魍魉们间的战斗,却依然是激烈焦灼,丝毫不像是能立马分出高下。
“想那红色魍魉,也不是易于之辈。那位道长,也不是全然豁达,毫无保留,全盘托出啊。”杨盛意味深长地想道。
“哎,那道心,到底是为何物?”
心神一番计较提防之后,杨盛还是回到了原点,琢磨起那道心来。
“人之心神,皆为神念。想那道心,会不会是一种念头?道心不可能是人生来便是得知,想来,也是这道长那星球的古时之人,多番磨难,才摸索出来的。别人可以,我自然也是可以。”杨盛心中想道,梳理着自己的念头。
这些念头,晶莹透洁,熠熠有神,比之他最初的心神,不知圣洁纯净了多少倍,心念间的计算推理能力,也不知是快了多少倍。
“绝然不会只是一个念头。只能是更玄奥的东西。”
杨盛虽出自那穷乡僻壤的地球,修行之人,向来少见,尤以是近代,更是绝迹。但地球的文明程度以及文明历史,相较之下,却还算是有点开化,至少还能知道宇宙大爆炸的理论,比之诸多星球,自是强上不少。
而且地球之上,也并不是就不曾有过修行之人。想来那些神话传说,诸多野史怪谈上的记载,全然也不会就是空穴来风,即便真的不曾有过,但那些试图修行之人,虔心向道者,却是大有所在,史书之中,多有记载,那方面的感悟,流出于世的,却也是颇多。诸如老子许多理论,许多猜想,放之九州,恐怕都是大有道理。
但杨盛却从来没听说过道念之说。
“欲知道心。自然得先知道何为‘道’。”计算良久,杨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
“这道,会不会是一种理念。”
“道,可道,非常道。”
“道是个结果,宇宙是个局,第一因是人。”
“道,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