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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灾难

那一天是一场噩梦。

熟睡中的凯琪被屋子外面的尖叫声和咆哮声惊醒,在迷糊中冲出屋子,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绿皮和骨头们的战斧和利刃。但是那一幕,依然让她想起了几年前在另一个世界所经历过的灾难。

颤抖的大地,肆虐的元素,倒塌的房屋,哀号的同伴,和天空中血红的满月……就在这一刻,当年度噩梦似乎又重新上演了。

交错在大地上的裂痕如同人脸上一道道丑陋的伤疤,并且还在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继续延伸、扩大,触目惊心;大火正在吞噬着一切它们能够点燃的事物,房屋,森林,还有,尸体;飓风挟裹着泥土、断木和碎石,疯狂地席卷而过,狠狠地击打在人的身上,留下累累的伤痕。

借助着漫天的火光,凯琪清晰地看到不远处几名萨满正紧阖着双眼,向前张开手臂,仿佛像是在迎接来自远方的贵客。但是他们惊慌的表情和满颊的汗水配合着世界末日般的场景,无情地击破了这种幼稚的想法。

“它们拒绝了我!”一个女萨满失声喊到,“它们根本不给我交流的机会!究竟发生了什么?!”

“该死的,赶紧去通知先知,元素们失控了,伤员必须立刻转移!”一个正在治疗伤者的牧师扫了一眼同样惊慌失措的其他萨满,对身旁不远处的圣骑士大声喊到。那个圣骑士点了点头,将背上的伤者交给另一个同伴,踉跄着向艾索达的方向跑去。

“我们必须消灭它们!”一个长象迥异的萨满大声喊到。凯琪认识他,他叫努波顿,是德莱尼萨满之道的长者,也是一个破碎者——那些在德拉诺时曾被燃烧军团的邪恶力量所污染而退化的族人。

“什么?你疯了吗?!”另外一个萨满失声喊到,“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努波顿看了他一眼,急促却又坚定地大声说道:“是的,我们可以!元素们已经失去理智了,它们正在做着自己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如果它们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也会希望我们这么做的!”

四周的嘈杂声依然没有丝毫的减弱或是停息,但是凯琪却感觉这些萨满身边却寂静的可怕,仿佛他们身处的是另一个世界。仅仅一会儿,或者说仅仅一个停顿,他们再次抬起了双手,只是这次不再是友善的姿态,有的人用手指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有的人则双手握拳,虽然他们依然颤抖,脸上的表情却坚定无比。

随着萨满们不明涵义的吟诵,大火逐渐地减弱了,一些房屋上甚至只剩下零星的火苗。周围的人开始露出惊喜的表情,一些人已经发出了低声的欢呼——也许是大声的,但是被飓风的轰鸣声所掩盖了。一些萨满开始放松下来,有人疲惫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吐着气,头上汗如雨注,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疲倦。

但是,就像一位萨满曾经说过的,元素的桀傲就如同圣光的善良一样著名。毫无预兆的,已经逐渐平息的火焰突然疯狂地爆发了,它们凭空地涨高了数丈——也许更高,直冲天际。一条巨大的火舌疯狂地席卷向人群,瞬间将那位女牧师和身旁的两个人吞噬!

人群发出了惊声的尖叫。“不!”,女孩听到努波顿愤怒的咆哮,他本已经放下的双手猛然抬起,狠狠地一挥,火焰仿佛受惊一般迅速退缩回去,但是,原本应该躺着伤员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然而,一切并未结束,本应该减弱的风暴突然再次爆发了!飓风夹杂着石块和树木,疯狂地席卷而来,发出的凄厉的尖啸让凯琪和其他人痛苦地捂着耳朵跪倒在地。大地剧烈地颤抖着人们她甚至无法保持自己的平衡——即使他们此时是跪在地上的。

稍稍适应了一些的凯琪艰难地睁开双眼,却看到了又一幕让她恐惧的场景:远处一条巨大的裂缝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朝这边蔓延过来,它正指向那群萨满所在的地方!她嘶声地喊叫着,希望有人能够听到她的警告,但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自然的暴虐面前是如此的无力。

女孩忍受着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不停地在四处扫动,然后使劲抓起一块石头,向离她最近的萨满扔了过去。石头狠狠地砸在萨满的肩上,但是也许是过于紧张,也许是已经被无数的石块砸过了,他并没有任何反应。凯琪绝望地看着巨大的裂缝离他们越来越近,她从未如此恐惧过,即使是在破碎的德拉诺被血精灵追杀时——那个时候她和其他孩子被一群卫兵保护在车中,从未直面过死亡。

女孩的心中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圣光,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救救我们?先知不是说你永远和我们同在吗?!

然而并没有什么回应她,圣光似乎也在疯狂的元素面前退却了。

凯琪激动地抓起身边一块又一块触手可及的物品扔向萨满,虽然有不少都砸偏了,但是感谢圣光,一位被她扔偏了的硬皮书籍砸到头部的萨满咪着眼睛扭过头来看向她所在的位置。女孩指着裂缝的方向疯狂地叫喊着,虽然她确信对方根本听不见——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在喊什么——她只希望能够引起萨满的注意,就足够了。

萨满艰难地扭动着身体,看向女孩所指的方向,下一刻,他彻底惊呆了,一条巨大到足以让他们所有人万劫不复的裂缝就近在咫尺,而且仍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延伸过来!

几乎是瞬间,他做出了一件让凯琪无法想象的事情。萨满使劲地举起一只手,手掌用力一握,他的身边突然爆发出剧烈的旋风,将周围的萨满们使劲地吹开!

然而就在下一刻,萨满身下的大地轰然开裂,他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向下陷去,紧接着就消失在了女孩的视线中。女孩痛苦地捂着嘴

女孩痛苦地捂着嘴,眼泪无法抑制地涌了出来,模糊的视线隐约看到一个萨满疯狂地发出无声的嚎叫,想要冲上去,却被身边的同伴死死按住。

随后,似乎是心有灵犀般,萨满们努力地站了起来,他们紧紧地挤在一起,抵御着飓风的袭击,然后艰难却又坚定地伸出双手,指向了飓风的中心,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

风暴中似乎发生了什么,竟然在一瞬间产生了停顿,但是随后又继续肆虐起来。

然而萨满们的努力终于起了作用,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女孩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风暴终于还是越来越弱,最终消隐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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