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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徘徊

《撷思》终于成功走出了东大。郑悦也顺利接了赵子晟的班,当上了《撷思》的新任主编。

赵子晟离开编辑室前一段时间,郑悦常常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编辑室的窗前给什么人发着短信。那时身边同学用手机的不多,赵子晟也是临近毕业,凑钱买了一个。郑悦心中也隐隐不安,因为她知道,赵子晟离开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赵子晟走得很匆忙,说是找到了实习单位,那边需要他在最短时间内到岗。因而《撷思》编辑部先前为他策划的一个送别Party,想作为Surprise当作送别礼物给他的,结果在瞬间流产。这让《撷思》成员很丧气,郑悦也倍感失落。毕竟作为首要策划人和活动的最初提议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她曾数次设想赵子晟看见专门为他准备的这个Party时的表情,是欣喜还是惊讶,抑或是别的什么,弄得她连续一个月失眠。没想到,结果竟会是主角匆忙离校,连Party的影子都没瞧见。

这对她的打击很大,只是当时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反映为什么会这么大。失落的情绪直接影响到了她之后的选择——在赵子晟离校后一个月,她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决定——退出《撷思》。于是,只有仅仅一期《撷思》,就是那一年的十月刊上,“主编”二字后面落的是“郑悦”二字。

刚退出《撷思》那会儿,郑悦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业上,期中和期末都考出了相当好的成绩,也发了两篇论文。苏蓝对她说:“郑悦呀郑悦,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干一件事儿成一件事儿。现在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来,倒成了比以前还强的猛将了啊!哎哟,不错,真不错!”郑悦只是对她笑了笑,没有再理会她。可苏蓝却从郑悦的微笑中品到了几许忧伤。不多久,她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我明白了,是因为赵子晟。”苏蓝拍着她的肩膀说。

郑悦急切地否认了,却更让苏蓝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以为你说一个‘不’字我就会相信你,就真的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郑悦啊郑悦,你也太小看苏蓝小姐了吧?”

“我没骗你,我怎么可能对赵子晟那个闷壶有兴趣呢,你也不动脑筋想想。”郑悦将苏蓝的手从自己的肩头上拉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

“是啊,咱们聪明的郑悦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就是嘛,知道你还瞎起哄!”郑悦嗔怪她道。

“可是……哎呀,不好办呐,问题偏偏就出在了这上边。赵子晟那只闷壶偏偏还就在咱们郑大小姐浑然不觉的时候跑进她的心里去咯!”苏蓝俏皮地盯着郑悦,郑悦的脸立马“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打死你,你这个坏人精!”郑悦伸手要往苏蓝的身上打去,不料苏蓝反应很快,不等她的手落下,就跑了出去。“喂,苏蓝,你给我站住!”郑悦一边追着苏蓝,一边冲她嚷着。“郑悦……从小我的反射神经就比你发达,你……不可能追得上我的……”苏蓝拼命地往前跑去。

离开《撷思》后,郑悦迷上了折星星,每晚睡觉她都会折一个放进透明的塑料罐里。每次折星星的时候她都很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就此停止了一般。可渐渐的,她发觉苏蓝对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折星星的时候,脑海中就会闪现出一个人的背影。背影是那么得熟悉而又真切,当拼命地不想要去看见那背影后的脸,那背影却偏又像她靠近过来,直到5月的一天,她终于看清了——那人正是赵子晟!

“哟,星星啊星星,告诉我世界上谁是我最爱的人?”苏蓝清了清嗓子,“哦,大声点嘛,告诉我谁是我的王子啊?”她模仿着郑悦的声音,惟妙惟肖地演练着《白雪公主》中皇后与魔镜对话的那个片段。她一直在校园电视台当新闻主播,每天清晨都早起吊嗓子,加上本来的音质条件就好,模仿起人的声音来是轻车熟路。一段对话下来,连郑悦都听不下去了,抱着枕头捂着脸就钻进了被窝。

“是……赵子晟啊!呵呵呵……郑悦,听见了没?”苏蓝放肆地大笑着。

“大小姐,求求你,让我静一静,你快走吧!没事就去图书馆看看书,别成天有事没事地上我们寝室来,OK?”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元素。

苏蓝却不准备领教:“等你们寝室人回来了,我自然就会回去啦!谁叫你是我死党呢,死党心情不好,我自当两肋插刀!”

“那我求你一刀将我捅死得了!”郑悦在被子里大叫道。

苏蓝坐到床边,用力去拉郑悦的被子,没想到郑悦却把自己的头裹得更紧了。“天哪!我要疯了。大小姐,你行行好,不要折磨我和你自己好不好。下个月大四毕业生回学校答辩和授位,我们举办一个活动,由我们电视台和你们撷思一起,欢送一下我们这两边的前辈。”

“可惜呀,我已经不管撷思的事了……”

“你不管,我管!你只要准备好就行啦!”

“我有什么可准备的。”郑悦有气无力地叹道。

“准备好怎样跟赵子晟告白!”

“啊?!”郑悦惊得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坐起来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苏蓝。

“是啊,他那只闷壶,唉……反正不能指望他先主动向你表白吧,况且他的神经那么大条,说不定现在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这里烦恼有什么说,好歹也得让他知道你对他的一片真心吧。”

“我看还是算了,太……唉,反正这种事我做不出来。”郑悦耷拉着脑袋嘟囔着。

“有什么嘛,你想想一旦赵子晟揣着毕业证书走出了东大校门,你们俩要再想见面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再说了,一旦错过,到时候后悔终生可不要怪我这个死党当初没有提醒你。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你清醒一点,拜托!”

“谁说以后想要见他啊,才巴不得今后老死不相往来呢!”

“行,算我自作多情。你呀!我看你也快变成赵子晟了。”苏蓝撂下这句话,站起身来走了。

“什么呀?”郑悦满心的不解。

“闷壶!”苏蓝清脆却带着一丝生气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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