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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天

十月十日那天,典礼会场。

一大清早人群开始逐渐涌入会场,许多想要赶往会场或路过的车辆,因道路实施交通管制,路上逐渐拥挤起来,有些人乾脆直接远远就找个付费停车位,下车步行前往。

会场是开放民众参观的,小绿及几个少女老早就偕同前往地点,前往靠近讲台很靠近的位置观礼,打算大饱眼福。

少女们在人群中走着,吱吱喳喳像群小麻雀,然而,这些声音在更大的人潮之间转瞬就被淹没了。

一个绑着马尾的少女牵着小绿的手往前穿梭,边走还边问说:“小绿你那天跌倒的伤口好些了吗?”

小绿嗯的一声回答说:“小小的擦伤而已。”

马尾少女有感而发说:“你也不要把书带那麽多,一天是看得了几本呢?”

小绿腼腆地说:“我很怕突然要考试,又没有准备……,”小绿轻巧地推一下黑色粗框眼镜的右侧边框,“而且最麻烦的是,我竟然把我妈妈留给我的紫色钱包给弄丢了。”

马尾少女听了问说:“跌倒时候弄丢的?”

小绿点点头,又想了一阵说:“应该是那时候掉的吧?我也不太确定呢!”

马尾少女调侃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种丢三落四的个性到现在还没改!”

小绿脸红了起来,啐道:“哪有这回事,要不是跌倒我哪会用丢呀!”

“……………”

两个总角之交跟在几个同年纪的同学或邻居後面,来到视野良好的位置上。

“这次算进去,我们一起来的次数就有三次了,希望以後我们不管在哪边,都能保持这样的友谊。”小绿将双手放在胸前,微笑地自己的好友说道。

“干嘛突然有感而发呀!”马尾少女一个粉拳往小绿的脑袋瓜儿轻轻敲去,“我们的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呀!”

小绿回头扮了下鬼脸。

“典礼开始了!”两人旁边的朋友兴奋地提醒道。

只听司仪引领着典礼进行,又有着大团体的表演,几个少女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仍旧觉得赏心悦目、引人入胜。

司仪说着:“欢迎屠会长上台致词。”

一阵如雷的掌声,小绿混在人群中,也跟着人们拍了两下手掌。

屠会长身高体壮,外型予人一种严谨狠厉的看法,他右手握着麦克风,左手边做夸大的手势,致谢一些人,接着说道:“今天,这是一个难得的日子,我还要再感谢几个特别的人仕,因为他们的贡献,带领本会往更美好的未来前进,本会特别为他们准备做为这项殊荣的勳章,希望他们能上台来接受这个奖项。”

一阵更大的掌声响起,像是鼓舞着得奖人士,他们得到的荣耀是多麽令人羡慕。

司仪每念一个名字,那个名字的主人就会得到一次短暂却肯定的掌声,一会就有五个西装笔挺的人站在台上。

马尾女孩指着那排成一列的第四个秃头大叔,对小绿说:“小绿你看,那个秃头大叔的脸色好像有点铁青耶!”边说还边指点着硬要小绿她看得清楚。

小绿看着那秃脸大叔,脸色的确不太好看,跟马尾少女咬耳朵道:“他生病吗?还是怎麽的,眼睛在找什麽东西呀?”

台上唯一的秃头大叔,在其余四个头发浓密的人看起来的确非常显眼,但追根究底,原因还是在於其他人欢欣喜悦的脸庞,跟他自个儿一脸儿看起来像家里有人出了车祸的慌张对比起来,实在是太不一样。

颁奖开始,屠会长一个个为他们别上勳章,并且握手,对其中一位还拍了拍肩膀,乐队不停地奏着颁奖时的音乐,整个颁奖仪式显得庄重而且温馨。

五个人勳章别完,屠会长站到第一位受勳人的隔壁,示意台下的人拍照。

台下记者及摄影机跟着抢拍镜头,现场大众不论或远或近都注视着讲台,家家户户盯着现场转播的也不在少数。

「咻!」「咻!」连续两声,伴随着奇异地碎裂声响,感觉像是用大铁槌往猪肉块上狠狠敲下一般。

台下的人看得清楚,人群中尖叫声迭起,许多人开始往出口处涌动,彼此互相推挤的怒吼詈骂声,跌倒的人遭到践踏的惨叫声,像野牛群受惊一般可怕,几个少女无助地在人群潮流中被冲散了。

“小绿、小绿!”小绿一开始还听得到好友的呼唤,看得到好友向自己伸出援助的纤手,但是在人群之中她也是显得多麽瘦弱……

小绿已经在人群的涌动中浮沉,自己恐怕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

台上的秃头大叔跟站在屠会长隔壁的中年人,就这样,头颅像是瞬间被敲碎的西瓜,前一刻还有着五官,下一秒就碎得不成原样,迸出红色与白色的液体,肉块跟碎骨溅射满整个讲台,第二位中年人在看到隔壁的中年人还搭在他左肩上的手臂,马上就晕了过去,

第三个跟第五个受勳人心理状态还好些,连滚带爬的,恨不得爹娘再多生几条腿跟手给他,爬个几步,两人竟然还合作起来,搀扶着从讲台半滚下去。

司仪声音也抖个不停,但是还是死命地挤出:“请……大家……不……不要慌张,妈呀!……不要推挤………”虽然当时没几人在理她了,却不得不佩服她的敬业。

记者们在听到枪声的时候,还傻不隆冬的歌颂着该会的丰功伟业,正大肆大吹大擂之际,他们不约而同地发现眼前的摄影师脸色有点古怪,铁青者有之,惨白者有之,有的後来乾脆丢掉摄影机趴在地上,记者们陆续回头看往台上,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就有人有样学样跟着摄影师趴在地上商讨保命事宜,聊着聊着还互相抽起香菸递起名片套近乎。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认为这根本就是天赐的成名良机,死命地逼着摄影师背起摄影机继续报导,只不过急速叫棚内人员将报导标题撤换。

“电视前的观众朋友,您可以清楚看到讲台上有两名受勳人遭到不明人士的狙击,已经身首异处,死无全屍。”

“讲台上的屠会长,在一阵惊慌过後,竟然无惧狙击手的威胁,还试图挽救两名受勳人的性命。”

“您可以清楚看到连司仪都躲下她的司仪桌……目前警方跟军方人员已经散开维持秩序及控管场面,狙击手似乎在目的达成後已经一击远扬。已有多名专业人士赶上讲台,军方派出手持防爆盾的人员保护这些人员的安全,前去确认现场状况……”

不仅仅现场一片混乱,电视机前也像炸窝的蜂巢一般,人们都像突然发现有电话这个新奇的玩艺儿,拼命的打、拼命的打,结果理所当然市区无线基地台瞬间就超过通讯负载。

挂在网上看转播的,即时通讯软体飞快地换上一个个异口同声的状态。

“我头一次看两个人头被炸翻!”

“屠会长的精神真是令人敬佩!”

“狙击!凶手到底是谁?”

“安检问题是不是过於疏忽?”

“…………”

陈思正在距离会场後方的不远处,看着手表投射而出分割的四个画面,两个画面是自己架设的狙击枪狙击镜里的画面,一个是会场的广角画面,一个是讲台上的近距画面。

陈思的手在颤抖着,这不是应该有的事情,自己明显在想一件事情,一件非常恐怖令自己不敢想下去却又不得不去想的问题。

几十秒之前镜头上的六个人,第一名受勳人的确是自己要狙击的对象,但那是第二目标,而第一目标是……屠会长。

狙击枪的击发按钮在手上,没有动用,照理说,两个人都还不该死的,无论是将被击杀的第一受勳人还是秃头男子。

但那两个人的确是死得不能再死,却不是自己下得手,有人在他出手之前先动手了。

哔哔声响起,陈思冷然道:“接上。”

自己还没找他们,他们却已经先找上门来了,正好问个清楚。

女娲的声音响了起来:“十三号,您的任务失败。失败任务编码为SC01243821。任务等级为S级,此次任务失败已经结束您的任务零失误纪录。在未来一年内,您不能再单独接洽S等级的任务。”

“我问你,有人跟我接同一个任务吗?”

“任务编码为唯一,所以不可能会有同一任务不同人接洽的情形。”

“换个方式问好了,有不同人申请同区域同时间的任务?”陈思转念问道。

女娲沉默一下回道:“抱歉,这属於机密内容,不能提供。”

陈思冷哼一声,关上手表其中三个画面,任务已经失败,即使自己把那故作英勇的屠会长解决,也无济於事。

陈思在最後的那个画面上,盯了几秒钟,下了句口号:“引爆A、B点。”

会场远处的两处高楼同时传出轰隆隆的爆炸声响,火光和烈焰及冲击而出的碎玻璃,令会场的民众更惊慌了,维持秩序的军警也有心无力,甚至有些乾脆就故作样子,赶紧放这些如受惊绵羊的民众去找个地方龟缩起来。

陈思无视这些变化,握紧双拳,转身离开会场,边走还边在语音屏蔽空间里狠声说:“要是让我知道是你们出卖了我,我会把你们猎杀殆尽。”

“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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