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易卜爻心中的那位‘天仙’出场了,巽峰的曾博文自报了姓名,那‘天仙’面无表情的说道:“柚白雪,请多指教。”
‘柚-白-雪’,真的是人如其名,‘柚白雪’三个字不停的在易卜爻脑子里盘旋,眼前顿时出现了柚白雪身披雪衣,手持白剑,比划着‘天仙舞剑’的情景,沉醉片刻,被台上两剑相交的‘峥峥’声惊醒,只见柚白雪身姿轻盈的挥舞着手中灵剑,步法极快,逼得曾博文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不知道曾博文是不是不肯与如此美貌的女子对阵,数招过后,曾博文自动弃权认输。台下众人连连叹惜,都觉得看的不过瘾,心里皆怪曾博文早早认输。易卜爻则是心跳加快,精神恍惚,嘴里一直重复着‘柚白雪’三字,对于台上发生的一切,却不怎么记得了。在过去的三年里,心里想过千百回的‘天仙’,到此时才知道她的芳名,也难怪会如此。其实易卜爻早有想过到坤峰上去找她,只是一来八峰之间本就少有往来,况且坤峰上全都是女弟子,如无特别之事,去坤峰闲逛惹人闲话,也不适宜;二来先前听师父说起传送之门里的那种‘迷魂力’会吸噬灵力,心里对此总有余悸。
……
此时已到中午,台上已是第二十三场,乾峰的李志成对震峰的王平,庄周、杨朱、尹文均已比试过了并且胜出,掌管催食弟子早已在忙碌不停的准备午饭。第二十三场以李志成胜出而结束,此时午饭已经烧好,道家众弟子各自分批而坐吃午饭。
考核大会一共要举行三天,每代弟子分出前八名,并在其中选取一部分人下山历练。
吃过午饭,稍作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了比试,几场比试下来,台下众人情绪高涨,易卜爻却有些心不在焉,仍然时而瞥一眼柚白雪。此刻台上是坤峰的素颜对艮峰的黄励,只见素颜腾空而起在空中随风飘舞,风姿绰越,婀娜多姿的身影,黄励竟看的有些痴了神。素颜使的其实也是剑道里的剑法,只不过经由女子使出来,少了那种阳刚之气,却多了几分阴柔抚媚,甚是美丽动人。素颜手持灵剑接连轻勾、轻提、轻扫、轻俯、轻刺,看似温柔,却力道十足,黄励节节败退,过得十几招竟败下阵来。
到易卜爻比试时已是第三十二场,连叫几声之后,易卜爻方才反应过来,上台之后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对手是离峰的王朔,易卜爻拔剑出鞘,除了乾峰弟子及老子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惊,连那四名不识人间烟火的坤峰弟子也是一样,都不由的‘咦?’的一声。首先外形本就很是特别,加上剑刃居然与坤峰女弟子的灵剑一样,呈雪白色,这怎么不叫人纳罕。易卜爻早料到会是如此,于是道:“王师兄,别看我这凌波剑怪模怪样,但威力可不压于其他灵剑哦!”
王朔道:“如此就请多多指教了。”
说完右手一扬,捏了个剑诀,挺剑刺出,易卜爻也不敢怠慢,回剑一挡,双方震开。易卜爻使出剑道十层,身随凌波剑在空中旋转,犹如横着的龙卷风一般,迅速向王朔刺去,王朔连忙飞开,谁知刚一闪开,易卜爻已挺剑到了身前,急忙用剑挡住,‘峥……’的一声,王朔被震后几丈,易卜爻则是微微的退了几步。王朔右手臂被震隐隐作痛,有些发麻,心想那小子果然不弱,出手麻利迅速,看来得拿出真本事了,要不然输给一个后辈岂不叫别人笑话。心念及此,右手把灵剑往空中一抛,灵剑随即以一化八,直飞易卜爻。
易卜爻急忙使出剑道二十层,凌波剑瞬时化为三十二把,剑刃向下不停旋转把易卜爻周身围起来,数把灵剑相撞,各自弹了开去,易卜爻见一团青色光簇向自己飞来,料来是王朔在灵剑飞过来之时,又使出气道夹攻,易卜爻左手运灵使出气道十层,‘嘣’的一声,与王朔的气道相撞。易卜爻随手拿起空中的一柄凌波剑,向王朔刺去,王朔也同样随手拿起一把灵剑,挺剑而去,只听见‘峥峥峥……’直响,右手使剑,同时左手也没闲着,时而有机会便使出气道夹攻,如此都得又斗得五十回合,王朔渐成弱势。
台下众人起先还担心易卜爻那柄奇怪的灵剑顶不住王朔,如今看来这个小伙子还真有几分实力,最初觉得那凌波剑有些别扭,现在却也越看越顺眼了,恨不得自己也有这样一把灵剑。连柚白雪、素颜等四人也暗自称奇。
王朔此时已薄有怒意,心想再怎么也不能被你一个后辈给比下去,连使几次剑道加气道,都一一被易卜爻闪开或挡开,王朔怒意渐强,不禁起了杀意,随后招招都攻击易卜爻要害之处。易卜爻也不敢三心二意,接连避开之后,见王朔仍然是招招致命,也有了些怒意,心想本来师兄弟比试切磋,点到为止即可,你却如此不顾忌师兄弟之情,却也休怪的我。念想及此,右手凌波剑斜提挡开王朔的剑,哪知这一挡,王朔随即被震飞三十余丈,恰好落在‘悟道台’上,台下皆自发出‘啊’的一声,连忙向‘悟道台’跑去,老子站起身来,易卜爻与老子对视一眼,见老子眼中甚有怒意,随即转开,瞧向‘悟道台’。
‘悟道台’上本有七代弟子正在比试,王朔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中间,见王朔似乎受了重伤,忙把他扶起。每座舞台之间相隔有二十余丈,为的是在比试的时候互不受打扰,还有考核大会是以点到为止,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打成重伤的就更是少见。其他台的弟子,见这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也都一并拥到‘悟道台’,易卜爻在台上愣了半天,庄周、杨朱、列寇、尹文上台安慰他,并一起跑去‘悟道台’。老子早已到达‘悟道台’,随同巽老在检查王朔的伤势,发现无大碍后,随即大声道:“考核大会旨在考核众弟子的修行,切忌点到为止,不可伤害到同门师兄弟,如有违此,决不轻饶!”说完向易卜爻瞪了一眼。
易卜爻很是愧疚,向王朔道:“王师兄,你..你没事吧!”王朔心想我修道三十余年,在蜀山从没有受过伤,即便是在上下遇上儒、法、墨三家的修行较高的弟子,也没吃过什么亏,如今却被这个如此年前的师弟打成伤,而且还是在全蜀山弟子的面前,这叫我以后怎么抬的起头来,这口气如何能咽下,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只有勉强道:“易师弟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我王朔佩服。”
王朔在蜀山上还算是薄有名气,稍微年长点的都知晓他,以前有一批下山历练的弟子被儒家弟子困住,幸好一名弟子及时赶回来报信,当时乾龙和王朔带领二十名道家弟子前去营救,杀进重围,并救出围困弟子,最后有四名弟子不幸丧身。易卜爻当年用灵力血洗整个灌口阵时,王朔那时正好在外办事,要不然他也会枉死其中。回来得知乾龙的死讯,深恶痛绝,向离老问起缘由,离老只说是儒家弟子用了个什么灵力爆破器瞬间将灌口镇夷为平地,之后王朔几次带着师兄弟去找儒家弟子报仇,但都被离老拦下了。王朔算是个阅历较为丰富的人,如今说出这般话来可见不一般啊。
众人见王朔伤成这样,而打伤他的竟是这么年前的一个少年,更奇是他手中的灵剑奇特之极,从未见过,皆在各自议论着他,均想这个少年好厉害。
离老在旁气哼哼对着手下弟子道:“把你们王师兄扶下去!”瞪了易卜爻一眼,‘哼’的一声,转身拂袖而去。易卜爻心里很不是滋味。
众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台前,接着比试。易卜爻则有些心神不宁,对于接下来的几场比试,也没怎么去注意,心里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只是轻轻一挡,怎么会伤了王朔师兄呢?下午的比试很快就过去了,催食的弟子已准备好了晚饭,易卜爻见饭桌上尽是些鱼虾肉之类,甚至还有熊掌、白鹿、丹顶鹤、九尾灵狐等奇珍异兽,看来这是对今天胜出弟子算是犒劳,对淘汰的弟子算是安慰吧。易卜爻虽然见到这么平时吃不到的美味佳肴,但却没有什么胃口,对庄周、杨朱、列寇、尹文说了一句:“我吃不下!”便独自走开了,庄周等人一阵安慰之后,见他执意不吃,也不强求,只好任他去了。
易卜爻在众弟子中穿越,与他碰面的都对他微笑点头称:“易师弟。”或者“易师兄。”看来易卜爻已经一举成名,道家弟子中无人不晓,无人不知了。这让他更是老火,随即选了个没有人的地方快步走去。
此时已是黄昏时刻,夕阳西下,霞光普照,易卜爻回头望着正在吃着津津有味的师兄弟们,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凄凉,转头望着夕阳,不由得一声叹惜。
“其实你不用这么自责,这不关你的事。”
易卜爻回头一看,先是一怔后是一惊,舌头打结,道:“柚…柚…柚…柚……”。
柚白雪见他结结巴巴‘柚’了半天也没柚出来,‘噗哧’一声笑,道:“柚白雪。”易卜爻早已羞的涨红了脸,见柚白雪对着自己笑,也害羞般的笑了笑,结巴道:“你…你吃完饭啦!”
柚白雪又是‘噗哧’一笑,道:“我吃过了。”
易卜爻仍是一副害羞的表情笑了笑,不过随即收起笑容,叹了一口起,望着夕阳,道:“真有些想不通啊,我明明只是回手一挡,根本没用什么力,却把王朔师兄伤成那样。”接着又是长叹一声。
柚白雪道:“这不关你的事,是他咎由自取。”
易卜爻道:“师兄弟比试切磋,旨在点到为止,我把他伤成那样,怎么能说他是咎由自取呢?都是我的不是,害得王朔师兄名誉扫地。”
柚白雪道:“我当时看的很清楚,你只是随手一挡,倒是他集起所有灵力拼命般的向你冲过来,这是一招傻招,在高手对决当中,如果对方灵力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话,会被自己的灵力反斥回来,王朔他怎会不知道这一点?可见他当时已经急红了眼。所以,你没有必要自责,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易卜爻道:“急红了眼?”随即想到:是了,如果我这个年前的师弟在众师兄弟面前赢了他,定会让他羞愧难当。只是,比试切磋而已,王朔师兄又何必执着于输赢呢?
余晖撒在两人的面庞,呈现出一片橘红之色,易卜爻和柚白雪两人谈笑风生,谈古论今,时而夹杂着两人的嘻笑声。易卜爻经柚白雪一点,想通王朔受伤之事,便抛之脑后,不去管他了。与柚白雪的聊天倒很是快活,两人一直谈到夕阳落山,明月初显,才各自随其他弟子一起回去。
庄周、杨朱、列寇、尹文四人吃过晚饭,准备一起前去安慰易卜爻,却见易卜爻跟柚白雪在一起谈天说地,很是逍遥快活,便不去打扰他们了。在回去路上,四人把这件事情拿出来洗刷易卜爻,杨朱见此时终于可以洗刷自己的冤屈了,便添油加醋,说的甚是夸张,引的五兄弟哈哈大笑…
夜深,易卜爻躺在床上,想起与柚白雪两人聊天的情景,心里很是甜蜜。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早上,这一觉睡得真是美滋滋。想着今天是第二轮的比试,连忙起床,找到庄周、杨朱、列寇、尹文四人匆匆吃过早饭,便去往阴阳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