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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宋音——终将重逢(下)

宋音就着音乐瞎想的时间到了六点也终于停止了。他去浴室洗了澡,整理了头发和皮肤。镜子里的整个面孔因为休息的好,看起来甚是白白净净。

他把教科书都放在包里,而练习册或是作业本什么的都没准备着,只是放了几张打印用的A4纸来做草稿。

学校的早自习时间是七点十五,住校生昨天的时候已经把宿舍整理完毕了,按理来说第一堂课是班会,都是班主任来上,所以宋音没有任何必要冒着被新老师讨厌的风险去迟到。现在时间是六点半,室外气温也还刚刚好三十多的模样。乘公交到学校是二十分钟,早晨的公交来的很快根本没什么问题。宋音出门后,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情况,只在校门口遇到了熟人打了几声招呼就进校门去找自己的教室了。

宋音就读的高中全称叫叫省级市立罗奎高级中学。罗奎是高中前面那条滚滚奔腾的河流,一条通连着长江的大运河,没有冬汛没有夏涝,河流的平均流量大约在20立方米/秒,不是绝对的河也不会浦涛汹涌。时而有船只泛游其上,水质清冽而水床宽广,运气好时还能看到军用船只顶着国旗顺流前行。

学校早在民国时期就已具备雏形了,之后便是不断地扩建和翻修,基本上需要什么就建什么,球场、体育馆、专门的音乐美术教室、以及图书馆都是自2000年动工后慢慢修建起来的。学校很大,占地150亩,有着江南特有的园林风格,布局是方方正正的,而是有规律的错乱开的、不同的楼层边环绕着各式各样的树木以及装饰用的亭台阁宇,每个年级的教学楼是相对独立的,从正门进去,就能看见三幢楼摆放毫无规律的教学楼,三幢楼用的是同一亮度不同色相的漆面粉刷墙壁,亮绿、柠檬黄和淡蓝色,相当得耀眼夺目。连接各个楼层的是倾斜向下的通道,用黑白装点着。从远方看去充斥着唯美的几何感。这高三的三楼连通着高二的二楼,而高二的二楼连着高一的一楼,和三楼,而三幢房子的四楼则互相连接,理解起来大体是这样,通道的数量一共有六个之多,这样的高难度的建筑可绝对视大手笔,说是巧夺天工都毫不过分。学校是难得的五星高中,市里面对其甚是看中,全部的人都把他当做一个宝贝,钱大笔大笔地批给学校,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对得起收益,就是铁了心要把学校修建得漂漂亮亮的。

三幢教学楼的后方是一座装点着人工瀑布的小花园,在后方则是艺术馆和图书馆。一个六层楼的现代化建筑,没有什么古典的气息,但雕梁画栋地却是出奇地好看。

校园的东边自南到北分布着教师办公室、操场、体育馆以及学生宿舍。置于这些设施和平常学校的也无多大差别,不再赘述。

宋音是高二的学生,他的教室应在那个柠檬黄的楼房里,那是高二的教学楼,他只去过几次,那时候还是去向比自己大一届的同班同学的姐姐借书的时候。因此他对教室的分布不是很熟悉,现在只能凭着感觉粗略地找找看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找个教室难道还会找不到吗……”他自信地想着。

教学楼一公有四层之高,每层的话有四个教室。

宋音传过一段攀满盛开的紫藤萝的幽静小道,来到了高二教学楼的一楼。

教室的门牌上从左往右分别是,高二(一)班、高二(二)班……高二(四班),这么算来,自己的教室应该在四楼的最左边,和一班在同一个位置上,没什么问题。

于是宋音便铎定地沿着靠左边的楼梯往上走了。楼梯上往来的人不多,宋音到了四楼之前也没碰上一个熟人。

“哼,就是这儿了。”

到了四楼后,宋音嘟着嘴自言语道,因为他是从靠左边的楼道上来的,所以宋音看也没看班级的牌号,就从靠近楼梯的教室后门走了进去……

开始进门的时候宋音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越往教室里面走,想找个地方坐下的时候,越觉得有什么怪怪的地方。

教室一共四排位置,却稀稀疏疏坐了一共三十多个……男孩子……

“麻痹,我不是文科班的吗,这什么情况啊。”宋音顿时觉得现在的处境异常微妙。

现在的他像是满弓上被定格的羽矢,现在根本无收回,他晓得自己多半是走错了教室。此时的抉择,要么找个位置坐下来等等再找个时机离开,要么从容不迫地忍受着和议论声从前门走出去,总之是不能按原路走后门离开了。转头灰溜溜地逃出去,以此张露无遗地表明自己走错教室了,这种愚蠢行为就真的太过分了,恐怕被同伴知道了,会被他们嘲笑很多次……

“啊……怎么办、怎么办、这该怎么办才好……”

宋音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他已经走到了教室的第四排了,再往前就是前门……

“要么果断点就从前门离开吧。”

“啊……不要啊,这样子也好丢人。要不装作是检查卫生的学生好了!”

“噢!不!我现在还背着书包呢,这样装只会显得自己更**。”

宋音简直绝望透了,时间流逝地异常之慢,仿佛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在踏过一个春秋一样。

无可奈何地他揣着纠结和矛盾,已经走到了第一排,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也彻底想通。

“从前门走吧!都怪这学校班级排的那么蠢,我想这个班级的孩子们能体谅我的吧!或许……或许……我还不是第一个走错的。”

宋音这样想着,走到了离门口最近的讲台边。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觉身后一股强烈聚焦的视点感,视点所处的位置异常火烈,像是用笔杆戳着背后一样。他自然认为是这个班的学生注意到自己这个诡异的存在而都向自己看着。宋音想,这个时候,多少应该转个头向他们示意一下,就全作为佯作是走错教室引起叨扰的道歉……

可是好像又有点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个视点的存在未必太过独特了,如果是全班都朝自己看的话,那么怎么也不可能都整整齐齐地落在同一处吧。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朝着身后看过去……

此时,宋音的心里发出一阵“哇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狂笑。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有着微微凸起的颧骨和细腻光滑的面孔。刘海肆意地扎到脑后。戴着依稀可辨的隐形眼镜。此时此刻正满面黑线的紧紧站在自己的身后。那个地方已经超过第一排的位置了,所以说百分之百,这个人也一定走错了教室……

她是之前宋音看到的带错瞳孔片的那个少女——采蘋。

他差点就真的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从哪个方面想这个姑娘未必也太神经大条了,竟会跟着自己犯这样的错误。

他就立在门口,看着走错教室的那个少女,少女也看面色凝重地看着他。那种焦躁夹杂着细微愤怒的感觉,搭配合上她如此温柔的面庞,倒是一点点慌乱的感觉都没有,全然是一种傲娇的生气模样。

宋音越看她心里越觉得好玩,突然有了一种想把事态恶化逗逗她的冲动,于是竟情不自禁地问起她来。

“哇哦,你也走错教室了吗?”宋音的声音有点响,他没控制好音量,至少这整个班的学生都听到了他说的话……

江采蘋立刻收起板着的面孔,对着宋音狠狠地咧嘴笑了笑,一脚将他踹出了教室……

宋音踉踉跄跄地出了前门,而后旋即传来那走错的班级里不可抑制的哄堂大笑。

采蘋只好满面通红地跟了出来,和宋音一起朝着教室前门的门牌望去。

“高二(十六)班!哼。”两人用同样阴森森的语气说着。

随后他们又对视了一眼。

采蘋满面不快地把头别了过去。

宋音宽慰道:“没事的啦,不要在意这种事情,我们从楼下绕过去换个楼梯进门,没人会知道刚刚是我们走错了教室。”

少女没有搭理宋音,但也没有走开。

“刚刚那脚真够狠的,哈哈,来按我说的走吧,我想之前的事我没有招惹到你吧。”

听到这话,采蘋把头转了回来望向比自己高出十多公分的宋音说到。

“怎么会呢。请你忘记那件事情吧!连同走错教室这件事,一并给我忘记,以后也别想起来!这样子才算没惹到我。哦,对了!我刚刚想想你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你在几班?”

“十三班咯不然怎么会走错。”

“噗,”采蘋露出了狎颉的笑颜说道,“我也是。”

于是宋音带着她按左楼梯走到三楼,再预备着顺着右侧的楼梯走去自己的教室。

到了在三楼的时候采蘋跟宋音说道,

“等等进教室的时候,等一个人先进去,然后我们再走进去,明白吗?”

宋音不解地问道:

“这是何必呢,走错教室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何况别人又不知道!”

“我不要,去年已经走错过很多……嗯……去年开学的时候已经走错过了,我不想再被人觉得会范这么傻的错误。总之!要进门也是你先进去,不要管那么多!”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快走!”少女站在宋音的身后用力地推了下宋音,宋音往前跌冲了一下,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如果换作平时,宋音应该狠狠地斥责一下那姑娘,“新的学期,才刚开学啊,一切都要以安全为主,怎么能推推搡搡的呢!你们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但一想到,一个这么年轻就开始买酒喝的姑娘,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就作罢了。一声不响地忍着,继续走路。

说起来,这么点路程虽然很短,除去被命令之外,宋音还是问了个有意义的东西。

宋音:“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的同学”

采蘋:“江采蘋。”

宋音:“江彩萍?”

采蘋:“我到时候写给你看。”

宋音:“哦,可以的,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脑子里想的那几个字和你的名字不一样?”

采蘋:“因为走错教室的人,脑子不会聪明到哪里去。”

宋音:“……是啊,真的是一点都,不、聪、明。”

采蘋本来还想问问宋音的名字的,听到这段抑扬顿挫的嘲笑后顿时没了新心情,只冷冷地乜了他一眼……

之后他们二人很顺利地、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坐了下来,也没有人说着什么有关走错教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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