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言只学过“冲剑式”这一招,类似独臂人那样从地底刺击的招式虽然曾经大略看过,但是因为初式中不曾掌握“巽”字,所以无法学习。
在空中的算法和在地底的算法是不同的。符言没有计算好方位,让从地底刺出的白光剑差之毫厘地从红龙剑派一名弟子的鼻子前穿过,飞射入天。
不说那个弟子惊魂未定,独臂人全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两个眼睛也闪现出惊疑的光芒。符言刚刚那一下,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符言的肩膀如果用力,背后的创口就会快速地泌出鲜血,于是他将眼泪汪汪的冯芝放在了地上,他现在有了信心站在这里,凭借脱胎换骨的地阵对付人多势众的红龙剑派众人。
“师叔,我们的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还是撤吧。”一名红龙剑派的三三阵师小声向独臂人说道。
独臂人上下打量符言两三遍,这才犹豫地一挥手,喝道:“走!”
他们说走就走,冯芝不由悄声问符言道:“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不会放跑他们的。”符言看着那群人走远,这才盘坐下,说道:“刚刚我感觉到你的初式融进了我的初式中。我告诉你初式之时,你的感觉如何?”
冯芝思量道:“我倒没觉得自己的初式有什么变化,只不过……你做出来一柄剑好不好?”
符言照做,一柄周身闪烁着电弧的白光剑,出现在了符言面前。
“你看。”冯芝一指白光剑,那剑一下子顺着话音凭空消失不见。冯芝兴奋道:“真的可以使用你的阵力撤掉那把剑啊。”
果然如同传言一样,交换初式就等于将性命交到了对方手上。
符言伸手从腰带中找出一瓶药膏,递给冯芝,然后边脱上衣边道:“帮我把这药抹在我伤口上。”
“哦。”冯芝偷瞄两眼符言结实的前胸,脸红红地接过药膏,跑到了他身后。看着符言皮开肉绽的伤口,冯芝捂着嘴“啊”得惊呼一声。
“仔细想来,你这几天也真是遭了无妄之灾。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带你回师门过几年安稳日子。”符言看着天空说道:“那些人不能放过。他们看到了我的地阵突然变化,如果将这个消息带回红龙剑派,他们琢磨个一段时间,总能猜出其中的奥妙的。到那时就是一场灾难了。”
冯芝脸热心跳,只知道用小手软绵绵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完全没听清楚符言说了什么,只是点头应道:“恩。”
符言继续说道:“我的缺四初式圆满成缺二初式,就地阵威力而言,我已经和我师尊不相上下了。如果我想得没错,你如果离开我身边一定距离,缺二初式就会变回缺四初式。若是果真如此,以后你就得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冯芝依旧点头道:“恩。”
符言将内衣撕成一条条地,在冯芝的帮助下,一圈圈地将符言的上身缠了个严实。符言披上短袍,说道:“我们回许州。”
冯芝愣道:“回许州做什么?”
“红龙剑派的人不能放过。许州是返回红龙剑派的必经之路,我们要在他们回红龙剑派的路上伏击他们。”符言看着红龙剑派几人退走的方向说道:“另外,我这伤也得去许州找个大夫看看。”
冯芝扶着符言站起来,抱过他手中剑,说道:“之前没帮上你什么忙,现在我帮你拿这个。”
“走吧。”符言说道:“先回那个镇子,买上一辆马车,然后回许州。还一路还有好久时间,我现在就教你我们旭日剑宗的地阵。”
冯芝踹踹问道:“我还不是旭日剑宗的人呢,不要紧么?”
“不要紧。”符言说道:“下面我说的话,你记好了。”
“旭日剑宗的地阵名为‘朝阳剑阵’。朝阳剑阵的关键,在于用初式将阵力聚合,生成长剑。生成长剑很简单,只要使用固定算式就可以了。”
冯芝仔细倾听,繁杂的算式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在她的脑中组合起来,好像刻在那里一样清晰。“这样就可以了么?”冯芝双手捧心,试着用她的初式代入算式,胸口小腹两处阵星随之将阵力缓缓汇聚到她的手心正中。
冯芝生成的速度超过想象,短短几步路的功夫,剑柄就生成出来了,锋利的剑刃也在逐渐成型,对于第一次使用地阵生成的新手而言,这样的速度已经算是骇人听闻了。
一柄利剑终于生成完毕,寒光闪烁间,剑刃边不停地划过细小的雷鸣电弧,如果凑近耳朵再闭上眼睛,还以为天上打雷了呢。
“我拿这剑怎么办啊?”冯芝困扰道。这柄利剑虽然浮在她的手中,冯芝却不会操纵,看着利剑干瞪眼。
“散掉,然后再生成一次。慢慢就会熟练起来的。”符言说道。
不是符言敷衍,他这里倒是在专心回忆着当初囫囵吞枣看过的那册“突剑式”。冯芝的初式中没有“乾”字符,在地面上没有战斗能力,必须像那红龙剑派的独臂人一样,将剑藏于地底行动,所以没有办法学习符言得心应手的“冲剑式”。
剑式的奥秘在于击中敌人。而击中敌人的奥秘就在于如何计算更短的距离和测算更精准的方位。符言当年掌握冲剑式只用了一天,但是却直到三年之后才达到百发百中的程度。突剑式和冲剑式使用的算法完全不同,符言一开始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
“咻~”一声剑啸,白光剑从地底钻出,声势惊人,符言却大失所望,他瞄准的是一块圆木,这柄白光剑却根本没碰着圆木的边,倒是将几片树叶削成了两半。
“等我一下。”符言叫住冯芝,将冯芝怀中的长剑拔出,插在双脚正中的地面上。符言走到剑前,“一步,两步……九步”,符言共用九步走到圆木面前,再走回长剑处,还是九步。符言拔出长剑,用剑在面前的地面上划了一条线。
符言口中念念有词,用长剑在地面上划着各种线条。冯芝莫名其妙地看着符言好像玩泥巴的小毛孩一样专心地看着地面,不由得“扑哧”一笑。
“原来如此。”符言再站回原位,这一次,一柄白光剑拔地而起,将那块圆木高高得刺裂成两半。
“好厉害。”冯芝拍手叫好道。
符言终于掌握了“突剑式”的用法,下面,就是漫长的逐渐熟练的过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