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啊！你不可能是第三位的。”婉儿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你再说一次！”沈探云有些难以置信。-
听出沈探云话语中隐藏的怒气，忙开口解释：“我爹娘并列第二，所以没有第三，只有第四啊！”婉儿不敢惹恼他，惹恼了他，婉儿肯定会凭添许多麻烦。-
“真是磨人的小妖女！”沈探云松了口气，轻轻刮了婉儿粉雕玉琢的鼻子。幸好她还喜欢上别的男人。-
婉儿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打开：“弄坏了要赔的！”-
沈探云也不介意：“那我把我的鼻子赔给你好了！”-
“不要，好丑！”婉儿说得很直接很不不客气。-
沈探云大受打击，好歹他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美少年，江湖第一美男子，到婉儿嘴里怎么就成了“很丑”呢？婉儿有慕月华压着还评不上江湖第一美女呢！沈探云权衡一下，有些无赖地道：“这样看来我是赔不起了，那我只好以身抵债了！”-
婉儿俏脸一下子红了：“你再不正经我就不理你了！”-
也许是婉儿的威胁起了作用，也许是沈探云良心发现，总之难得正经：“好！我不逗你了！但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婉儿心里一凉，心知不妙，有些尴尬：“探云！我……”-
沈探云看婉儿一脸尴尬，反而正色道：“婉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骗我。你一定要给我答案，否则我永远不安心。”-
婉儿微叹了口气，他现在也被天一阁的人列为不惜一切代价要除去的人，若不告诉他那个人的真实身份，只怕将来会误事。-
“好吧！镜无缘就是画中人，他本名云中现，按辈分算，他是我的二师伯！对不起，当初不得已向你说谎。”婉儿有些歉意。-
沈探云皱着眉，有些生气：“你都是我未婚妻了！你居然还事事瞒着我，你将我置于何地？”-
婉儿心里一凉，心知不详，不知道沈探云还会耍什么花招，有些心虚，装作有些害怕的模样：“你还想怎样？”-
沈探云有些气恼：“我能怎样？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婉儿忙道：“没有……没有了！”沈探云不大敢信，这一年婉儿演技突飞猛进，连他都看不出破绽。何况四年多来，他岂有不知婉儿心思复杂之理？别看婉儿现在一副温柔婉顺的模样，鬼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沈探云虽然不信，但还是有些不忍，她千里迢迢赶过来与他过中秋节，这一路上也肯定不顺利。-
“婉儿！”沈探云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是普通人，有天下男人一样拥有最爱的女人的小小的得意，可我也同样会不安和忧虑，你知道吗？”-
婉儿点了点头：“我明白。”因为她也一直如此不安和忧虑，而且都是为他。-
“你明白就好！”沈探云有些欣慰，扶着婉儿柔弱的肩膀，“记住，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的。”-
婉儿怔怔地有些感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探云拉着婉儿出了船舱，站在船头。-
淡淡的月色映出朦胧的民居与灯火，苏堤垂柳隐约似画，水中寒月如雪。宁静得如人迹罕至的十里画廊，只有芦苇深处隐约的虫唱蛙鸣。-
婉儿坐在船头，只是把眼看沈探云。沈探云终于被婉儿看得不好意思了：“你怎么老看着我？”以前婉儿可不敢这样看他。-
婉儿一笑，掩饰：“没什么！我只是想看你的秋水剑！”-
什么？看秋水剑？可她刚才一直都在看他脸啊！他剑又没挂脸上！沈探云颇为郁闷：“我们互换一下，你用秋水，我用白霜。”-
“秋水可是把好剑，由五金之精加天外陨铁炼成，剑身亮如秋水，虽无刃无锋，但能吹毛断发，而且正气凛然，天下短剑当以它为第一，是难得的神兵利器，你干吗不喜欢它？”婉儿有些不解。-
从某些方面讲，婉儿是个相剑大师。沈探云虽然不喜欢秋水，但听了婉儿的盛赞也颇为高兴：“我只是不喜欢它的名字！这名字该合女孩子用！”-
“改一个名字不就是了嘛！”婉儿建议道。-
“那你说改什么名字？”沈探云问。其实他并非没改过，只是他一拔剑，别人都会说是秋水，没人理会他想了几天才决定的名字“冰雪切”。-
婉儿思索了一会儿：“叫它‘飞翼’如何？”-
“这名字也太……香艳了点吧！”沈探云一愣，脸色有些尴尬。-
“香艳？”婉儿反而莫名其妙了。-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还不够香艳的典故啊！”沈探云见婉儿一脸诚挚，有些困惑。婉儿眼神明澈如水里的月亮，没有平目的狡黠与复杂。-
婉儿噗嗤一笑，没有骂他心邪，耐心解释：“你们天山派的‘飞翼天心决’是仅次于‘沐春风’的武功心法，‘飞翼’二字出于此典，难道这也香艳？”-
沈探云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婉儿，还是不要这名字吧！我都会想歪，何况他人？”沈探云说得他仿佛是天下第一君子。难道他忘了他曾像色狼一样对婉儿垂涎三尺？-
婉儿忍住了想奚落他的冲动，笑道：“你可以把它送给明师兄啊！”-
“小枫若要这把娘娘腔的剑，早在十年前就要了！”沈探云道。当年天机老人本来打算把秋水传与明枫的，不料明枫不喜欢，只好给他。-
婉儿有些犯难：“这白霜是师父给我的，我不能给你！”-
沈探云放弃了换剑的念头，慕月华留与婉儿的东西，她都视若生命，绝不放手的！-
“探云，今晚只怕不平静。”婉儿有些失望。-
沈探云也觉察出来，周围已经静下来了，无声无息，死亡般寂静。沈探云勾了勾嘴角，笑得甚为诡异：“挑战我们三个，可不是随便人都能做的事！我们来个比赛怎么样？”-
“比什么？”婉儿讶然。沈探云狠厉起来，连她都觉得可怕。-
“芦苇里有二十四人，水底十二人，岸边杨柳隐藏了二十四人，我们比一下，谁杀的多？”沈探云笑得有些邪恶。-
“你们俩杀这些小喽罗有意思吗？”明枫微笑，掀帘而出。-
“的确有点委屈了秋水白霜！”婉儿微笑。但心里却笑不出来，今晚来的人应该是陆玲玲吧！陆玲玲武功不足为惧，但心机却相当可怕，而且，她现在不能杀陆玲玲。-
“这次的正主儿是陆玲玲对吗？”沈探云问，脸色有些阴沉。-
婉儿听出他隐藏的怒气，心下了然，却避而不谈，轻描淡写地说不相干的话：“她有两个月的身孕，不要伤她！”-
沈探云这一惊非同小可，却强制压下：“你一直没有为难她是因为她腹中胎儿？”婉儿是医者，她的诊断从不出错，沈探云没有理由不相信。当下心念一闪，莫非婉儿放过陆玲玲也是因为这个？还是留着陆玲玲来对付镜无缘？沈探云有些摸不准婉儿的用意，婉儿虽然不是嗜杀成性的人，但也绝不是单纯善良的女孩子，也因为如此，婉儿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放过她，也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算计。-
婉儿沉默，没有说话，她做的事，很难瞒得住沈探云。-
沈探云看了一眼婉儿，大致猜到了她在算计什么，也不揭破，如婉儿一样，换了个话题：“既然她有身孕，那正主儿肯定不止她一个，你猜猜还有谁？”-
“至少是天一阁的四大天王吧！”明枫猜测。-
“我想是镜无缘，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我的实力了！”婉儿摇摇头，望着前方驶来的一艘大船，眼神锋利如刀。-
沈探云心里一沉：“若是他，你有几成把握？”沈探云知道婉儿武功在自己之上，但到底高多少，沈探云自己也不知道。-
“百分之百的把握是没有的。”婉儿收敛了锋芒，平静淡然，仿佛两人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沈探云却笑了：“我三人对他们那么多人可绝对没有胜算，你有什么打算？”-
婉儿望着沈探云高深莫测的眼神，有些恍惚。沈探云聪明机智，冷静决断，跟师父一样是惊才绝艳的人物，难为他为自己隐忍了这么久，不禁有些歉然：“硬碰硬自然是下下策！”-
“但你也想知道他的实力，今天一战，势在必行，是吗？”沈探云淡然一笑。婉儿身上的杀气透露了她的想法。-
“是的。”婉儿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在沈探云面前，任何伪装都会被他一眼看穿。-
沈探云明枫同时黯然，但婉儿敢冒大险让他们在一旁陪她，如此行径，似乎婉儿自己也有了几分把握。-
沈探云师兄弟两不管在何种情况下都能自保，婉儿自然不用担心他们。-
婉儿悠闲安静，自顾自横笛而吹，悠扬旖旎的曲子从指间飞出，散入夜风中。-
沈探云心神一震，忙运功相抗。婉儿的乐曲不同以往的空灵宁静，反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想起最怀念的过往，唤醒内心深处的欲望，在虚无的幻想中一直沉沦下去。他刚刚居然看到婉儿穿着大红喜服，在红烛下静静微笑。沈探云有些惭愧，微微转头看了婉儿一眼。-
婉儿面容宁静而安详，眼睛却亮如秋月，笼着一层淡淡的冰蓝色雾气。-
冰魄神瞳！沈探云一惊，婉儿居然练成了冰魄神瞳！-
沈探云默云飞翼天心诀，按住明枫的肩膀，把他唤醒。-
西湖中已经浮出几具尸体，死去是狰狞可怖表情凝固在脸上，七窍流出的血染红了湖水，如雪的寒月也蒙上一层血色。沈探云不禁咋舌，细听岸边和芦苇丛也传出几不可闻的呼救声，估计也没几个活人了。-
大船在三十丈开外停住，婉儿缓缓放下竹笛，眼里的蓝色雾气越来越深。-
大船的甲板上出现一个黑衣人，四十岁开外，英俊儒雅，渊渟岳峙的气度如他高高在上的身份。但一双眼睛却如寒冰利剑，向婉儿三人扫来。-
婉儿眼神光芒一敛，微笑：“这曲《暗香》阁下是否觉得似曾相识？”-
沈探云想起慕月华的那幅画，和黑衣人几乎一模一样，想必是云中现，但又觉得有点不对头。-
云中现面无表情：“你师父从不用《暗香》杀人。”-
婉儿冷笑：“你的易容术很不错，我差点给你骗过了！”
明枫讶然：“你怎么知道他易容？”虽说习武之人目力极佳，但远隔三十丈看一个人是否易容，这不可能。高明的易容术即使在亲近时也极难看出破绽。
黑衣人脸色一僵：“果然是慕月华的得意弟子！”
婉儿眼神微变：“原来不是易容，是整容术！可是你整得再像他，你也不是他！”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黑衣人不解。
“我师父十五年前用《暗香》杀过云中现，废了他右手！他允许你做他的替身，但他肯定没把这丢脸的事说给你听吧！”婉儿的话带着淡淡的嘲讽。-
沈探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示意明枫也袖手旁观，不要插手。-
明枫不懂沈探云玩的是哪一出，探寻的视线落到婉儿脸上，立刻被婉儿一张寒冰脸冻住。-
沈探云笑了笑：“她与云中现打架，是幻剑山庄内部的事，我们闲杂人等，免开尊口，免动尊手。但那条船上的闲杂人等动了爪子，我们就不用客气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沈探云此言，完全把他们当成砧板上的鱼。
婉儿本来寒着一张脸，听了沈探云的狂言，脸色也稍微柔和了些：“云中现不肯来见我，那我亲自找他吧！”也不见她如何动作，人己在大船上了。
“时空挪移法！”沈探云颇有看好戏的心态，望着婉儿的身影。
“你不担心她？”明枫头疼地问。
“她没事！我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沈探云看了看大船：“那条船上虽死了不少，但活下来的武功都不错。”
婉儿脚一粘船，立刻有一柄剑朝她剌来，招式难以言喻的熟悉。婉儿中食二指一夹，准确地夹住剑尖。对上一双怨恨愤怒的眼睛……陆玲玲！
婉儿也不多说，微一用力，剑寸寸断裂！同时衣袖一拂，卸开身后凌厉的一掌，将二人逼出自己的八尺外。
婉儿望着舱门左侧守门的小厮冷声喝道：“云中现，难道你要我亲手揭开你的脸皮吗？”
小厮面无表情，手一摆，陆玲玲与黑衣人立刻退到一边。冷厉如鹰隼的眼睛扫向婉儿笼着淡淡雾气的眼睛：“冰魄神瞳！你会的还真不少！”
冰魄神瞳号称能看破世间所有伪装的眼睛。她今天露出的“落子成风”心法，“时空挪移”，“冰魄神瞳”随便一种都足以震惊天下，这些，即便是当年的慕月华也做不到。这个幻剑山庄的传人，究竟有多可怕？-
婉儿握着竹笛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脸上却一片淡然：“我看你长几张脸皮很不舒服，给我揭下来！”一派颐指气使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