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草原上,几个男孩子偷偷离开放羊的大队伍跑到了远处的山上。
“现在我们来玩抓麻匪的游戏,塔斯你先当官兵。”一个块头最大的男孩子用手指戳了一下叫塔斯的男孩子的胸膛,瘦弱的塔斯不意外的晃了一下几欲摔倒。其他男孩子看他那样哈哈大笑着跑开了。
塔斯在原地数到了一百,才慢慢的开始找起来。这个地方他们这一个月经常来玩,所以也是比较熟悉的。他慢慢的走,有时候明明发现了人影也不点破。因为只有在玩找人的时候他才不会被欺负。
最后躲藏的几个人实在是藏不下去了,主动探出了头来塔斯才说发现了。最后还剩那个最大块头的男孩子,他这回没有躲在平时藏身的地方而是跑到了更偏远的地方。在塔斯数数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很大,洞口又比较偏一般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在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终于跑出来,并带着大家去看他发现的洞。
“你们说这个洞会不会有野兽出没啊?”一个比较胆小的男孩子问道。
“找个人试试不就知道了。”大块头的男孩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塔斯,塔斯警惕的往洞口的方向移动。突然几个男孩子扑上来把他摁在地上,有人把带在身上的麻绳掏出来绑住了他的手脚。
“我们明天来看看他还在不在,不就知道有没有野兽了。”说罢几个男孩子一窝蜂的出了洞,完全没有人看一下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塔斯。
日落日出,不知道几天过去了。塔斯凭着强烈的恨意一直支撑着没有倒下去,双眼一直盯着洞口希望那里能出现一个人。前几天他也想着用石头磨断绳子,可是这套马用的绳子实在太粗太韧,磨了一天也没断。夜晚的温度很冷,即使在夏夜的夜晚也不能忍受。
模糊中塔斯似乎看见了阿母在帐前招呼他回去吃饭,又看到狼祭上父亲亲手斩杀狼头。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帕肯离去的背影上,绝情。
日出丘山傍
晨歌惊飞鸟
万里长空鹰击响
千里草原马奔鸣
谁家儿郎套马驹
举起鞭儿轻轻摇
莫道草原女儿蛮
无暇心有七窍娇
坡上羊儿满山跑……
穆格尔发现塔斯的时候,塔斯已经严重脱水了。还好他在草原生活了二十几年,应急的措施还都做的不错。他一直住在这山上,他不喜欢和外人接触,看到山下驻扎了一个部落就没下山。前几天看见这个小部落搬走了他才又下来。
醒后的塔斯去到曾经的驻地上看了一次,什么都没剩下。没有人去寻她,没有人去救他,包括他的父母。
塔斯年幼的心灵里已经没有了亲情,和兄弟情义。他的父母亲不要他,他的兄弟想要害死他。而他只能相信自己。
多年后,图坦部落里来了一个年轻人。他带着一匹白狼,随身之物只有一把长弓箭。族里的族长们都很高兴,因为近几年他们和别的部落因为竞争水草丰富的地带,牺牲了不少的壮士。而能驯服白狼的勇士近几十年更是没有出现过了。
“你能为我们攻下支车吗?”酋长莫卡斯问道。
“我愿意把支车和鞠琴供上给大人。”塔斯平静的说道。
莫卡斯因为多年的战斗已经没有乐观的态度,他现在只想着把住酋长的位置。
“需要多少人马?”
“我一人足矣。”塔斯的话莫卡斯当然不信,他又给塔斯三十人马并要求他十日内除掉支车的酋长。三十人,即使全灭了也不会太影响他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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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车王帐内。
“来来,大王再和一杯嘛?”支车王坦达尔前几日刚娶的新妇正偎在他怀里劝酒。坦达尔好色,眯着眼就着美妾的嘴一饮而尽。随后哈哈大笑。想到几次被他打败的图坦部落现如今只能躲在贫瘠的山丘上放羊,内心就特别的痛快。
“你很快活啊。”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坦达尔身后传来。帐内只有他们二人,在坦达尔刚张嘴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割开他颈动脉,鲜血喷涌出来。男子抓起桌上的酒杯接了一杯血仰头一饮而尽。
抬头看见那新妇睁着惶恐的大眼,手下也不留情,抽出坦达尔的大刀。只见那妇女嘴里喷出血来,也伏倒在桌面上。
少年再不看一眼,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王帐外还是一片和祥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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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塔斯,我敬你一杯。”莫卡斯举杯,一仰而尽。
塔斯没看他,默默地饮进杯中的酒。对面的帕肯眼睛一直恨恨的盯着他。这几年帕肯的身材更是魁梧,俨然成了图坦部落最魁梧的勇士。虽然他好战成性,可是脑袋真的不太好,每次带队都吃了败仗,莫斯卡看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不信任。
而经过此事后,莫卡斯越发倚重塔斯,连今晚的家宴都邀请了他。而犹塔斯的名字会让他想起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因为塔斯是他第一个杀的人,虽然没见血,可是他的确杀了他的亲弟弟。
“犹塔斯,你希望得到什么赏赐呢?”莫卡斯问。
塔斯很想说想要你们的命,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他说希望可以有自己的帐篷,并且不希望任何人不经他的允许进他的营帐。这件事比起牛羊和美姬来实在是太简单了,莫卡斯暗自松了口气,替自己省下的牛羊和美姬感到庆幸。
“犹塔斯你原先是哪个部族的?”帕肯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来历有蹊跷。
“崧吧。一个月前被鞠琴灭掉的那个崧吧。”塔斯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想套出他的身份,凭他帕肯再给一百年也没机会。
“那么你是乔勒兹的兄弟咯?”乔勒兹是崧吧的酋长。
“不是,乔勒兹酋长无兄弟,我只不过是来自一个普通的牧民的家庭罢了。”塔斯早已经调查过草原和戈壁上全部部落的详细底细,帕肯想要他露底简直是做梦。
“哎呀,哥哥,好好的晚宴你老是问这些扫兴的事干吗?犹塔斯都没能好好吃饭。”莫斯卡的小女孩塔日丽不满哥哥一直缠着塔斯说话,仗着莫斯卡的宠爱,一向不满帕肯的蛮横,现在更是当着外人的面不给帕肯一点面子。自己偷偷看塔斯慢条斯理的吃饭,脸颊的红晕就像日落时的晚霞一般,人也显得娇媚可人。
“犹塔斯,你砍掉坦达尔脑袋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兴奋还是害怕。”塔日丽兴奋的问。
“麻烦。我杀了太多人了吧,所以没感觉。”塔斯平淡的回答。自己对这小女孩没印象,怕是自己“死后”这个老头又生下的“妹妹”吧。
“啊?你真的杀过很多人吗?”剩下的时间里都是塔日丽缠着塔斯追问杀人的事情。莫卡斯看着这场景也十分乐见。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族里不少年轻人的表现都比他的儿子好,他这几年在族里的处境越发难看。如果能得到这半个儿子,或许自己的酋长位置能保住也说不定。
不久,在继支车族首领被暗杀后,鞠琴族族长也被暗杀。相传,当晚巡夜的人都看见了一匹白狼窜出来,几个士兵追上去后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狼群出没的痕迹,也没有发现牲畜减少。第二天就发现族长死在了帐篷里,都是一刀割喉。
美丽的草原像神奇的地毯
相约在格桑花开的季节
悠悠牧歌蓝蓝天空
蓝蓝天空悠悠牧歌
白云过处带来你爱的歌声
相约在骏马奔腾的草原
悠悠牧歌青青草原
青青草原悠悠牧歌
山风过处带来你爱的情话
相约在养育我们的大草原
悠悠歌声弯弯河流
弯弯河流悠悠歌声
牛羊归处是你我爱的家
…………
塔日丽披了一块面纱,静静地坐在卧榻前。外面吃喜酒的客人还在嚎叫般唱着牧歌。她一整天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里。或许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幸福了,才没有发现塔斯看她的眼里完全没有她期盼的温情。
今日,全族的姑娘都羡慕她,因为她嫁给了全族最帅最有本事的勇士。塔斯来到图坦部落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他为族里做了很多大事。现在图坦族已经是这一片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部落了。而作为这个部落酋长最受宠的女儿,她今日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自己心仪的男人。
塔日丽曾经旁敲侧击问父亲是否会将酋长的位置传给犹塔斯,莫斯卡虽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不过在提到由帕肯即位酋长这件事时明显十分生气和不看好。所以,现在塔日丽作为一个前景美好的新嫁娘,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幸福。
外面的歌声还在继续,塔斯掀开厚厚的帐帘走进来。看也不看身边红霞满腮的怀春少妇一眼,脱下外套倒头就睡。塔日丽有些气愤,可是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后也就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生气的理由。
第二日,塔斯也没有去拜见岳父莫卡斯一家,而是自己带着白狼离开营帐练习箭法和体术去了。塔日丽受了委屈,跑回去跟自己的母亲告状。
塔日丽的母亲因为塔日丽受宠,日子过的比其他不受宠的妾室要稍好些。有一个独立的帐篷还有一个侍候的仆妇。
“孩子,你已经不是阿姆的女儿了,你是你夫君的女人。一个女人必须要得到夫君的爱护而不是母亲的安慰。回去吧,他的爱必须由你自己争取到。”这个女人也是苦命的过来人,是其他部落战败被抓的俘虏。
莫斯卡对于漂亮的俘虏都是直接收进**,或是赏赐给立了大功的手下。她也曾经年亲漂亮,承欢于父母膝下,受辱后对于无道的莫斯卡并无任何夫妻情义。而女儿却十分亲近莫斯卡,导致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儿。可是塔日丽对她却一直十分亲厚。
“阿姆……”塔日丽委屈道,摇着母亲的双手撒娇着。
“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她绝情的说。
塔日丽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的慢慢出了她母亲的帐篷。她终于明白这次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他酋长的父亲能给得起的了。
一月复一月,塔斯仍旧是跟塔日丽同塌而眠,却一直没有碰她。塔日丽无论怎么努力也没用。她甚至去跟她那些成了亲的姐妹们讨教房里的事情,可是塔斯始终不看她一眼。她跟他吵,他只拿眼斜看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不是他的女人。有几次塔日丽做的过分了,塔斯会直接把它丢下床,把她绑在地上冻上一个晚上。
慢慢地塔日丽不在强求塔斯与他同床了。在外面她一样是别人艳羡的骄傲的女人,只有晚上的时候她才会无助的哭泣。可是,塔斯对他的眼泪无动于衷。
直到他们结婚三年后,塔日丽的肚子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时莫斯卡从女儿的哭诉中知道了女儿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惜,三年的时间太长,莫斯卡已经失去了一切与塔斯抗衡的机会。
塔斯这三年把靠北的大草原都统一起来,因为每次战役几乎都是他拿下的,族里的长辈慢慢的开始只服从他的调动。而被他打败的部落也只愿意服从他的管理,对于在营帐喝酒寻欢半点事情也没做的莫斯卡父子早已经心生嫌隙。
塔日丽这件事只是条导火线,积聚已久的势力犹如破竹的利刃迅速的扫荡了大漠北的草原。原本分裂了几百年的草原部落被一个男人统一了起来。一个新的民族发展起来了,她叫瑈漠。一个英雄被载入了草原大地的英雄史册,他的名字叫天狼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