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687400000008

第8章 一起上路(结卷)

一夜风雨,晨始清凉。干净的空气掺杂着植物的芬芳被清风徐徐拂动,使人非常舒适。如此存在的惬意,仿佛昨夜那恐怖的不平静统统被雨水冲刷干净,没有一丝残留。

只是,残留不浮于表,却内嵌于心。昨夜有太多人记得了。

村里的人大多都是目光犀利的主儿,怎么可能看不到?他们看到了,有些比常征看的还清楚。

他们很默契地用眼神交流,有些则用心灵交流,但没有一个人口中提及,因为他们怕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看上去不大的男人。

此时,这个不大的男人来到了常征家,拍了拍门。

“开门,是我。”男人语气中透露着一种威严。他今天态度大变,好像十年间,那个懦弱害羞侄儿的灵魂,突然死掉。

常征打开了门,见到来人,面色微变。他赶忙迎他进屋,并恭敬地问道:“村长,您老怎么来了。”

村长没有答话,更没有看常征,他微仰着头,向下喷出一股鼻息,更是抛下主人,径直往里走。他来到客厅,寻了主座,坐了上去。

常征赶忙伺候,他唤了白殷过来,让妻子为村长沏了杯上好的茶,然后落坐在了客座上,老老实实地陪着客人。白殷则是从里屋搬了把椅子,默默坐到丈夫身边。

村长将杯子放到嘴边,优雅地吹了吹浮动的茶叶,微皱眉头“啧”地抿了一小口,然后他舒适地哈出一阵白气。

夫妻两人没有说话。也难怪,主座上这个“主人”都没开口,自己这两位“客人”怎么敢如此无礼?

“昨夜~~~~~~看见了么?”主人开口了。他话托得蛮长,语间很是有韵味。

“昨夜?”常征一滴冷汗。他哈哈了一声,应道:“昨夜怎么了,不是好好地吗?很平静,我们也睡得都很香。”

“呵呵,睡得很香?很好,很好。”村长眯起了眼睛,语带戏谑。他又问:“那我昨天交于你的信呢?可曾用上?”

常征邀功地笑着:“已经给于小儿。您交代的事情,我怎能不重视?”

“如此很好,很好。”村长的眼睛眯得更深了,语带满意,点了点头。

他眯着眼儿,又抬起茶杯,吹了吹,嘬了一口。

白殷可没时间和这两位打什么马虎眼儿。她直接问道:“村长,横瑟呢,他人在何处?”

村长再次戏谑地回道:“他的信你们没有看么?问我做什么呀?”

白殷撇了下嘴,这让常征着实心惊。他赶忙偷瞟村长,发现他眼睛睁开了点,但仍半眯着。

白殷仿佛没有看见丈夫连连对自己使的眼色,她继续说道:“信我们看了。但他既然要走,怎么没和我们说,反而交到您那去了?而且,您突然在我们面前出现的时候,横瑟才刚刚送小儿回房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不吭不哈地走了?村长别再和我们开玩笑了,告诉我们实情吧。”

村长抱着茶杯,看着白殷,问道:“你们真想知道?”

常征慌忙接话,有点语无伦次:“不,村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

村长皱皱眉头,眼睛完全睁了开,低声骂道:“什么知道不知道的,我问的是你们想不想知道?”

常征张口就要应,但白殷更快,短小而有力地说:“想!”。常征尴尬地将张开的嘴卡在了半空。

村长的眼睛弯了回去,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发现两人惊恐地望着自己,感觉好生无趣。所以他又回复了漠然的表情,继续半眯着眼睛,显得很是神秘。

接着,他又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家小孩儿呢?”

常征身子一紧,两手猛地握成了拳,湿湿的汗从指缝间被挤压出来一丝。他语气有点颤抖,回道:“汗汗还在后面院子练武。村长,小儿昨夜早早就睡了,您昨夜来时也是知道的。”

村长将眼睛一斜,温声道:“别紧张嘛~~~那个小孩儿我还是很喜欢地。”他带着微微的,和煦如风的笑容,看着很是和蔼。

村长越和蔼,常征越紧张。他有点坐不住了,将屁股向椅子后靠背不安地挪了挪。不敢再搭话。

白殷只好再次接过话:“这关小汗汗什么事,村长!别再和我们绕圈子了,您看把老常急的。”

村长沉吟了半响,正声说:“其实,今天的事,昨晚的事,这十年的事都和你家小汗汗有关系。”

村长顿了顿,闭上了眼睛,用低沉恐怖地语气说:“你们想知道横瑟在哪,我就告诉你们:他在它那里,就在昨天晚上。”

果然!常征满头流汗,低下了头,死死盯着地上的青砖,不敢抬起,只是竖起耳朵。

接着他听见村长语气落寞而又酸酸地说道:“而且,十年里的事根本没有瞒过他一丝。它…全部都知道。”

常征听到这,大惊!他噌得抬起了头,失声道:“什么!它全知道!”

白殷听得一头雾水,她问起丈夫来:“什么事?知道什么事?你们说的它是?”她瞳孔一缩,声音直打颤:“难道是…是…它?”

常征激动起来。对着妻子,他明显放得很开,他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大吼道:“还能是谁!不就是它嘛!它嘛!它全部都知道!你知道这意味什么?”说着说着常征哭出声来,他嘶哑地自言自语:“意味着什么……”

此时村长无情并有些发冷的话语飘了过来:“意味着你们要和常汗离开了,而且是现在。”

白殷着急地一下站起身来,她苦苦向村长恳求:“现在?必须要离开吗?不能再缓些时日?我知道汗汗不能在我们这里久呆,可如今都十六年了,也不急,再等等,好不好?”

村长又重复了一遍:“现在!”

白殷闻言脸色有些苍白,后退了一步,谁知退无可退,膝盖被座面一硌,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他望向丈夫,看见常征双手抱头,胸贴着膝盖,弯得很低,一动不动,默不出声。只好不甘地,呆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村长好像有些被女人问得不耐烦,只见他眉毛一竖,眼睛一圆!厉声道:“什么为什么!这是必须的!”

村长似乎越想越生气,像是生白殷的气,又像是生自己的气。他猛地将手中杯子摔下,杯子在地上呯得一声碎成渣沫。

他表情变得非常厉狠:“老子装了十年孙子!就是想让那个可怜虫去替了那个孩子!谁知道……”村长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睛通红“谁知道就这样,还是没有骗过那个家伙,我们这些年来瞒这瞒那,在它眼里就和过家家一样!”

村长感觉口干,想喝水,突然想起,自己把杯子给摔了。于是他指了指地上,对常征说:“去!再去倒杯去。”

常征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急忙从椅子上跳起,快快拿了个新的杯子,给村长续上。

村长喝了口,气儿好像消了不少。他明显语气放缓了许多:“它这么多年没有戳穿咱们,说白了,是因为关于这里,咱们没有告诉过小孩儿一丝儿。再加上,上次我和它闹得太凶,所以它放了咱们一马,故作不知。”

常征一听,赶忙问道:“那昨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次它又追究了?”也许茶水真能安神,村长的语气又回归了戏谑:“昨天你不是在睡觉吗?”常征十分尴尬,不敢再问。白殷可不尴尬,直接就问:“好了,村长,快说,快说。”

有这么一种说法,男人和女人好说话,女人和男人好说话。所以在谈判的时候,或求人办事的时候,往往是异性出马办成的几率更大些。

不知道是不是基于这个原理,村长放弃了调侃,再次说道:“那是因为那个叫横瑟的。”村长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们不知道吧,连它在告诉我以前,我都不知道。那个叫横瑟的腿脚利索了,就开始偷偷地调查村里了。”

“什么!”常征又吃一惊,他晃晃脑袋“怪不得惹得昨晚那位这么大动静。”

“哼,他那是自作自受,是该我们的,也算还了这些年我装孙子的利息了。我本打算万一它发现这里异常,我就用那个该死的男人去顶上,然后再偷偷送男孩走。谁知道昨天它突然通知我,让我把那个男人交给他。所以咯,我也就交了。”

常汗紧张地问道:“那小常汗怎么办?”

村长用单指,指了指头顶,说:“也交给它,今天我就是来要人的。”

白殷闻言,又站起来。如护犊的雌兽,激动地大声喊道:“不行!不行!不能交给它!”

村长此时,却没有表现得比较强硬,而是安慰母亲:“放心,它只是亲自送孩子走罢了,不会留下他的。”

常征倒是接受了将要离开儿子的事实,他向村长恳求道:“不能让咱们送吗?我记得海馨就是您亲自送走的,我们出不得村去,但您能出去,不能让您送吗?”

村长将常征的请求瞪了回去,言道:“它要自己送,我能拒绝?再说我上次为送海馨耗费了太多功力,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放心吧,它是不会说谎的。它说不会对常汗怎么样,它那就一定不会怎么样;它说送孩子出去,它就一定会送孩子出去;而且它说要现在就让孩子走,我也就只能……”村长一停。

常征听到这话茬,预感到了什么,他急忙想开口阻止。可是还没等他开口,他发现坐在椅子上的村长身影稍稍恍惚了起来,确切点来说,像是他和村长之间插了一层水纹一样的幕,然后这片水幕被人用手指点了一下,水幕一纹一纹圈出来,一波一波摇起来,而村长的身影就在这些波纹里微微变形地晃了一晃。

“只能如此照办才行了”声音刚停,马上就很快地接上了,不仔细注意,仿佛没有停顿一般。在说完这话的功夫,谁都没有察觉,村长不知何时已然站立了起来,而他肩上?常征浑身一震,苦笑了一下。他肩上扛得不是自己儿子常汗,又是谁?

常汗仿佛失去了知觉,像只软脚虾一样被村长挂在肩上,倒让人想起了将要被送去屠宰的野兽。

白殷犀利地尖叫一声,猛地扑到昏迷的儿子身边,担惊受怕地检查了半天,朝村长尖声嘶吼:“你!你……你对汗汗做了什么!”

村长漠然地对女人说:“暂时弄晕了他,你放心吧,我也绝对不能容忍它对我带回来的人做什么的。和汗汗道个别吧?”

女人一听,放开心扉,哇得哭了起来。她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不舍,那么的无辜,那么的无奈。母亲只是哭,只是哭,她拉住常汗的手,想拽他下来,可是拽不动,所以她就抱住儿子手臂,跪在嚎啕大哭!可是凄惨。

村长默默地站在那里,让女人发泄着情感。他瞅见这当口儿,常征撇下自己三人,快步地转进了里屋。不一会儿,他手里拿了个物件出来。

只见常征又找出一张纸,刷刷地匆匆写了几笔,将那个物件抱住,塞到了常汗的怀里。白殷见到丈夫如此,停止了哭泣,边脸上挂着泪水,边也从怀里掏出了个牌子,一同塞了进去。母亲又红着眼睛,怜爱地将儿子衣衫束好,免得掉了。

村长冷眼看着这一幕,突然问白殷:“你将门主信令塞给他,不怕他以后麻烦吗?”白殷带着哭腔地说:“我在外只能留这个护他,希望外面那些小辈儿能帮上忙。愿天祈福!”

村长不在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他侧着头,斜着眼睛,抬了抬肩膀,仿佛是在对肩膀上的人说话:“那么,走吧。小伙儿,祝你好运。”

话未留音,人已不见。留下的只有哭哭啼啼声和叹气声。

(结卷)

结卷语:

我们的小常汗,哦,不,我们的常汗小兄弟,让我们开始上路吧。

我们可敬可爱的横瑟先生,哦,不,我们可怜可悲的横瑟先生,让我们开始你的传奇吧。

村长,再见。我会想你的。

泪落下,人飘走……

<ahref=http://www.*****.com/?a>

同类推荐
  • 家有仙狸

    家有仙狸

    一次上山的采果子,也许是命中注定让刘云无意当中救了一只狐狸,看起来平凡的狐狸身份缺却不平凡,一场家园保卫战就此拉开序幕......
  • 生子当如夏完淳

    生子当如夏完淳

    夏完淳(1631年-1647年),浙江会稽人,自幼聪明,“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十四岁随父亲加入抗清队伍,年仅十七岁,不屈而死,殉国前与洪承韬的讥讽对话令一代名将羞愧不已。柳亚子《题&lt;夏内史籍&gt;》第五首曰:“悲歌慷慨千秋血,文采风流一世宗。我亦年华垂二九,头颅如许负英雄。”
  • 幻素师

    幻素师

    原幻斗气功师。先是跑遍整个大陆让自己变NB(呵呵,好累!),然后就是跟“天使”们干架(神成反派了?)and废柴肉盾和身边图谋不轨的小伙伴们的故事。(后面才会出现)没有龙只有一只龟。(自带少量吐槽)这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大陆。在这片大陆上有无数强大的人类和类人,其中有一部分,他们都可以利用天地间的精华,人们称之为——气功师。从异界到来的张熠辉,拥有的力量与这片大陆上本土居民不同,他可以使用大自然的力量——元素。因此,他又被视为异类。作为异类的他,又是否可以在这片不寻常的大地上生存下去。
  • 仙道武魂

    仙道武魂

    石云,一个卑微的生灵。想要看他怎样演绎人生,践踏对手,有着大毅力大坚持的人到达强者巅峰
  • 九界狂仙

    九界狂仙

    一个偶然的机会,凌风穿越了,并且带着凌家的“无用”古书穿越了,人家辛辛苦苦练级,他直接在古书里磕药,人家有个灵气丰富之地,古书里灵气一抓一大把。人家喊:“你为什么那么牛?”凌风说:“古书在手,天下我有!”
热门推荐
  • 妖孽帝鸢:十二星月逆天记

    妖孽帝鸢:十二星月逆天记

    十二星座转世为人,十枚徽章散落各地;前世故事,今世为人,十二个人无意中形成的组织,却是在未来人人口中逆天的传说。护短、腹黑、逆天,是他们独有的标签!帅哥美女正太萝莉组合,让人前所未闻!
  • 九转仙王

    九转仙王

    万年前,仙魔大战殃及凡界,使凡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凡界第一高手——九转仙王,率领凡界高手奋起反抗,将仙魔两界赶出凡界,封印仙魔两界通道。万年时间已过,封印之力即将消散,仙魔两界将重现凡界。这次,谁会来拯救凡界?!天才少年秦天,偶得九转仙王传承,他注定会成为一代天骄,名扬凡界!他将会是另一个九转仙王?!
  • 遗神裔

    遗神裔

    就算前路茫茫,但我心依在,以我身为路,骨为庇佑,我的道,天?灭不了!仙更不行!今天灭不了我,他日当我归来时,我要这天是红的!地是黑的!因为我,就是神裔!
  • 神魔之女:倾世爱恋

    神魔之女:倾世爱恋

    一泻红尘中本以为早已失去所有蓦然回首却发现爱停留原地从不曾离去泪流满地拾起曾经......曾经笑到达眼底执起你们的手不再放弃......
  • 浩劫之源

    浩劫之源

    在一次人类将近灭亡的浩劫后,人类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家园,了解到了宇宙中还有其他生命的存在,还有一种威力巨大的修炼元素,异能!2100年,一直无法觉醒异能的陈宇浩,意外的完成了觉醒.....魔幻的旅程就此打开!
  • 三国罗曼史

    三国罗曼史

    梦回三国,附身卞秉,看他如何在乱世之中鞭策自己的姐夫一统乱世!卞秉叹着气对曹操说道“孟德啊,我姐姐如何做不了大妇”卞秉叹着气对汉献帝说“陛下啊,我侄儿如何坐不了皇位”
  • 虎啸巅峰

    虎啸巅峰

    虎乃万兽之王,武乃实力为尊,血是热血沸腾,骨是傲骨不屈,我逞热血沸腾之胸怀,傲骨不屈之身躯,以猛虎啸天下之势,踏武学不尽巅峰。
  • 盛世风云倾城邪魅妃

    盛世风云倾城邪魅妃

    盛世之中,烽烟四起,倾世权谋之下牵扯出前世今生的爱恋。男人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耳畔:“泠泠,以后,凌华用生命来守护你。”小剧场:侍卫急忙跑进来向宇文凌华打小报告:“皇上,圣女大人给丞相家的嫡子下了毒。”“结果呢?”“不举····”某皇帝幸灾乐祸:“谁让他觊觎我的女人,活该!去把他的女人都卖到青楼里去。”侍卫无语······
  • 炼体召唤师

    炼体召唤师

    昨日的废柴已成过去,如今我转世重生,那么这就是我的崛起之路已经走上
  • 淡泊仙路

    淡泊仙路

    漫漫长途修仙路,过江之鲫求道者。仙路多艰难,又有几人能够屹立巅峰。玄清发迹于微末,誓将仙路变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