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停止了玩耍手中的门主信令,十分犹豫,不知该不该将牌子交给这个床上的骗子。
交给他吧:自己对这个物事还比较感兴趣,想仔细研究研究,看看是什么大能让一个平凡的小孩变成了灵能者。不交给他吧‘:那又如何搪塞呢,直接戳穿他的谎言吗?不,不……那可对接下来的计划有阻碍。恩,看来该让他出场了!
想到这,村长便合上了眼。
横瑟看着少年起先呆呆地发愣,以为已经说动了对方,似在犹豫,于是正准备说辞趁热打铁,却忽然见少年闭上了眼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至于吧!就算不想交给我门主信令,不交就是了,没必要需要内心挣扎到痛苦地闭上眼吧?
村长可不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方才他已运转玄功打破了空间的限制,通知了一直等候的人。他缓缓睁开了眼,等待着,暗暗希望他别让自己失望。
横瑟见少年睁开了眼,大声地干咳了一下,引得白殷和少年齐齐看向了他。他润润了嗓子,温声询问道:“请问是否还有什么难处,无法将此物还于在下?”
白殷看看沉默的村长,以为他不知如何答话,急忙笑着圆场:“别着急,既然你是为了我们着想,我们自然也不会再怪你,不过……”她一下停了下来,似被什么打断,侧着头顿在了那里,然后她又看了一眼村长。村长还是酷酷地不说话。
横瑟听到关键处,却突然没了下文,有些奇怪。他望了白殷一会儿,发现对方并没有再要言语的意思,不仅有些着急,开口再次问道:“不过什么?”猛地,横瑟听见了微微地脚步声,脚步声并不怎么整齐,相反有些杂乱无章,轻重不一。他将目光从女人脸上横移到了卧室门口。
显然来人比较着急,脚步声接近得很快,变得越来越响,像是有人乱敲大鼓。不一会,人已出现卧室门口。横瑟看见自己的医生走了进来。
白殷自然地迎了上去,开口询问:“征,你怎么来了?”等她靠近丈夫,像是发现了什么,她惊讶地再次问道:“你把汗汗带来作什么?”边说边从常征背后扯出了一个男孩。原来,来的是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藏在身后。
横瑟看着男孩,只觉这个孩子相当可爱。他的头发很是黑亮,却极短得根根炸到空中,没有一绺听话地顺下来。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脸蛋圆不隆冬,有些害羞,却有些好奇地望着自己。横瑟越看这个孩子越觉得喜欢,他脸上难得现出真诚的笑容,转向了常征,却发现对方早已经来到了床前,更是被对方严肃地似乎有些发怒的表情吓了一跳,赞美的话头儿也被惊地缩回了肚里。
常征确实表现地相当的生气,他怒目圆睁,表情发狠,配上那满脸的胡茬,说不出得威严可怖。他怒冲冲地对病人说道:“你那个令牌是什么玩意,对我家汗汗作了什么!”
白殷闻言,急忙蹲下身子,在孩子身上搜寻了一番,没过多久,她愤怒地长长尖叫了一声,声音极其刺耳,饱含愤怒,像峰锐的利剑,戳地在场的另外四人耳膜直疼。只见她像只母老虎一样,拖着儿子一瞬扑到了床边,唬得最先兴师问罪的常征急忙闪到了旁边,让出位置。
白殷对着横瑟拉开儿子胸前的衣襟,亮出那个紫红色的印记,弄得男孩相当害羞和别扭,来回努动着身子。白殷眼中喷火,指着印子,对着病人,大恨地嚷道:“是你弄的?”
横瑟瞳孔一缩,望着那个金钟形的紫红条纹印记发愣,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曾经在得知灵介秘密的那个组织了解到,所有灵能者都会有一个隐秘的身份标记,虽然形状不一,但都有紫红的条状纹路的共同特征。这个小秘密世上很少有人知道,也只有那个势力强大,一直致力研究灵能者的组织才隐约打听到了这个密辛,才会不论真伪地作为研究参考记录下来,才能让自己看见。
难道,灵介的秘密是真的?!那个门主信令真的能让人变成灵能者?
衡瑟指尖微微发颤,情绪莫名地兴奋起来。在自己为之奋斗的两年里,曾经不只一次怀疑过这个秘密的真实性,想要放弃,但为了虚无缥缈的以后,硬是挺了下来。如今灵介的真实性得到了一丝印证,说明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时时纠缠自己内心的阴霾终于被驱走了。起码自己做出了的放弃,做出了的选择,那些是值得的。
只是印记出现在孩子身上,说明他被灵介变成了灵能者。那自己??
衡瑟想到这,一阵凉意涌上心头。他低下了头,用发髻挡住黯然的表情,将目光扫到下半shen。自己痊愈又少了一分可能。他本想:既然能让人变成灵能者,那必然要有精纯的能量作为导引,说不定就会有奇迹发生,疏通坏死的经络,使自己复原。如今……算了。衡瑟提提嘴角,苦笑了一下。现在的状况也不是不能接受,起码自己终是休息了,终是轻松了,更不用担心什么十年之约,什么效力家族了。
一声质问打断了沉思的衡瑟:“到底是不是你弄的!”
衡瑟抬起头,看见怒气冲冲的夫妇两人,非常自然地露出慌张胆怯的表情。他无辜地解释:“在下不知您家公子身上为何会有这个疤,但确实与在下无关啊!要知道,如今我一直都在病床上呀?”衡瑟语气想当诚恳,而且尾音稍稍上扬,更是诉说着当事人的不知情。
常征反驳道:“你不知为何?我家汗汗说是被你一直在找的那个牌子烫的,你这么紧要那个东西,怎会不知情?”
“您全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情,在下怎敢相欺?门主信令就是由普普通通的木头所制,怎么会烫人呢?”
常征奇怪地问:“门主信令?那是什么?那个牌子吗?”
白殷替病人解答:“就是你说的那个东西。我那哥哥认出是天空门的门主信令,遣霸天来问,他也承认了,不过是仿制的。”
哥哥?仿制?常征闻言起先有些迷糊,转而明白过来,马上又忍住不敢笑出声儿。因为他发现村长若有若无地扫了自己一眼,一滴冷汗从后背沿脊梁滑落。他暗暗告诫自己:得抓紧了,别再在这个问题上磨几太久。
“那为何,汗汗会这么说?”
“嗯…那个,那个。”衡瑟仿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见他向下按了下下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开口说道:“恕在下对贵公子不敬,可能是顽童妄言,他自己弄错了。”
顽童?自己弄错?你倒挺会推拖。常征心里暗暗鄙视了对方一下。他表情未变,冲着白殷说:“牌子在哪,让我看看。”
“在我这里。”村长凑了上来,将牌子递于了医生。常征捧着门主信令,翻来覆去端详许久,然后他将牌子交给了白殷,并对她说道:“确实没有什么异样,看来是汗汗弄错了。”
白殷心疼地将儿子衣襟重新束好拉整,关切地朝男孩问道:“汗汗,那可疼吗?”小常汗将头摇摇,小手指着门主信令,稚声答道:“不疼的。就是让它我打败怪兽的那一小阵疼。”
白殷听到这,摇摇头,也摆弄牌子半天,依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便饱含歉意地对衡瑟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关心则乱,刚才冲你发了一大通脾气,过意不去。”
衡瑟闻言放心下来。他心里暗暗点头:我就说应该没人知道灵能印记的秘密。果不其然,连这么高明的医生都不知道。这家人倒也实在,刚才还那么凶,怎么说转就转过来了。灵介估计不会再有用处,看这样子,想再要回也难,先别急着拿回了。
他冲着夫妇两人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反而关切地答道:“没关系的,贵公子身上的那个疤痕虽小,但看着伤势却是极重,需悉心检查疗养,不可放任不管,以免加重。”
常征傲然地说:“那个是自然。”衡瑟闻言才想到:对方既然是医生,怎需自己提醒?这番娇作却是白费了,感情牌没打对地方啊。他连忙又补了一句:“我知恩人您还是对我仍有怀疑,为澄清我的无辜,我愿将令牌交于您两位保管,等您两位查明,真正相信我,再还我不迟。”
常征和村长互使了个眼色,接着便说出了一句让衡瑟心惊肉跳的话:“这个物事我们可以暂替你保管。只是,你无法在这久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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