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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难不死

幕逸一心关注小草,一时竟未发现小草身边之人,听到对方并不友善的声音后,他才发现小草身边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

站在对方面前,幕逸明显要矮半截,体格也差得太多,形象上幕逸比较清秀,却少了对方那份男子气概。仔细看看,对方站在小草身边还是十分般配的,幕逸心中不禁咯噔一声,这就是现实吗。

此时此刻,幕逸却是没有退路,曾经他错过了两次机会,第三次他怎能退却。虽然有感自己这次会输得体无完肤,幕逸还是强制正定,目光转向小草。

学校中经常发生男孩找曱女孩表白的事情,像幕逸这样守在校门口,当着女孩的男朋友表白的却是少数,附近的同学们都不急着离开,等着看眼前的热闹。

幕逸注视着小草清澈的明眸,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后,他才继续用最平和的声音说道:“小草,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见幕逸无视自己,小草旁边的男生已经握紧双拳,双目中尽是怒火,却是强压着没有动手。对于他的怒火,幕逸却好似不觉,只是专注地望着小草,期待着她的回应。

不知为何,小草久久没有回应,苍白的脸上只是有些惊异。幕逸等待许久,心中不禁悲凉,很痛,却没有从梦中惊醒后的心如死灰。原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单纯的坚持了多年,最后却是一场空。

幕逸想哭,眼中却无一滴泪水,幕逸想笑,声带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昨夜的梦竟然只是一个预警,一切早已发生,只是他自己浑然不觉而已。六年啊,花季的六年,他对小草竟是一无所知。唯一二次可能的机会,却因为他性格上的原因而错过,他又怨得了谁。

二中门口的人很多,幕逸却感觉十分的孤寂,身边那一双双怪异的眼神,盯得他全身难受,他还从未如此丢脸过。原本告白失败并没什么,哪个男人没有失败过呢,只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脸皮有些薄的幕逸却有些受不了。

此时他竟有些后悔,不应该急急忙忙地跑来表白,也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更不应该在小草男朋友还在的时候表白。可笑他在恋爱经历上如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凭着一股冲动跑来表白,撞得头破血流也是他咎由自取。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幕逸却不得不表示出男人应该有的风度,微笑着表示自己的歉意,转身翩然离开。

进去时,幕逸是挤着人群进入,出来时,身边的同学却不由自主地给他让道,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一个刚失恋男人的霉头。

回到摩托车边,幕逸熟练地骑上打火,正要换挡离开时,发现自己竟然还抱着那束玫瑰花。原本以为买了九十九朵玫瑰会浪漫一点,却不想竟是如此丢人。幕逸心中怅然,挥手将九十九朵玫瑰抛向了身后,随即换挡加油,摩托车咆哮着离开。

来时,幕逸跑的是八十迈,走时却是加到一百迈。早已猜到结果的幕逸心中十分平静,没有多大曱波澜,行为上却不知不觉把速度提到一百迈。虽然这几年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县城到龙山镇的山路属于县级道路,但在山路上将速度提到一百迈,这和找死没有多大区别。

陇九县城位于半山腰,东门出去便是去到龙山镇,一路上坡还没有什么,待到下坡时,一百迈的速度随时都在和死神交错而过。幕逸却是十分平静,好似不觉自己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倍,只是想着小草,感觉自己这几年单纯的坚持好像傻曱子一样。他平时还在嘲笑同学间游戏般的爱情,却不知道回去后会被多少人嘲笑。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失败的事情肯定会被传得人尽皆知,脸皮很薄的他到时候不知该如何面对。

正想着可能被嘲笑的情景,幕逸却不觉风驰电贺的摩托已经冲出了车道,下面是梯形的玉米地,绿油油的一片,一节一节不断往下,好似无尽深渊。回过神来的幕逸心中惊悸,同时问自己,我就要死了吗?母亲,小草……

原本在见到小草身边的男生时,幕逸已经死心,毕竟大家已经成长,早已不是当初窝在一起玩闹的小孩。成长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变化和选择,幕逸不知道小草的变化,却是十分尊重她的选择。因为爱,所以敬,因此才会有那么多故事中,男孩或者女孩微笑着祝福心爱之人。

幕逸也以为自己可以那样,却在接近死亡之时,心生万分不甘。虽然他的爱情简历是一张白纸,却清楚地知道,这个世上真正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孩只有小草。自从第一次的相逢之后,那种让人心悸的感觉便再也没有出现,虽然他身边有不少温柔娴淑美丽大方的女孩。

幕逸原以为那是上苍赐给自己今生最大的礼物,所以才会在青春躁动的花季压抑了其他的可能,却从未想过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是我太天真了吗?原以为只要心中拥有彼此,即使分开再远,分开再长,该是自己的还是自己的,却从未考虑过现实情况的变化。像小草那样美丽的女孩,身边永远也少不了追求者。面对诱曱惑时,即使是自己,幕逸也不敢相信他不闻不动,唯一能做的只有回避。更何况一个处于花季,向往着浪漫爱情的少女。

对于小草的选择,幕逸没有任何怨言,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软弱,因为害怕母亲和老师的责骂而选择逃避,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迂腐,坚持着什么“朋友曱妻不可欺”,殊不知小草和自己兄弟根本就没有什么。

幕逸啊幕逸,你什么时候才会拥有真正的勇气,勇于面对眼前的现实,勇于追求自己所需,勇于承担自己的责任。

临死的刹那,幕逸想了许多,却已没有机会,飞驰的摩托车带着他冲下陡峭的山道,翻滚到山坳底下。

终于,我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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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天堂吗?又或者是地狱?

幕逸再次醒来时,发现正躺在一间病房之中,一边惊异自己还没有死,一边又十分疑惑在那样的车祸中,自己竟然能活下来。

发现自己还活着后,幕逸心中一阵轻松,虽说知道小草已经有男朋友后他心如死灰,简直如行尸走肉,但还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为女人寻死觅活的事情他是呲之以鼻的,他可不想再自己死后,外间的传言是他幕逸告白失败,故意骑车寻死。

幕逸唯一欣赏的为爱殉情是情人间的忠贞不二,生死相随,好似神雕侠侣中的双雕一样,一人消亡,另一人便不愿独活。对于双方面的感情,即使生死相随的行为看似有些痴傻,幕逸还是十分欣赏的。单方面的殉情或者情杀,对他来说则是最恶劣的事情。

感到身体又充满生命后,幕逸缓缓从床上下来,发现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外,竟然没有一点大碍,这让他十分讶异。按道理一百迈的速度从公路上冲下,底下又是落差近二十米的山坳,不死已经是最大的幸曱运了,竟然只是擦伤,难道自己幸曱运之神附身。

讶异归讶异,幕逸此时却是有些尿急,马上去了卫生间。当身下舒服地排水时,幕逸却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惊恐,致使尿曱道裤子上也没有发现。

镜子中的幕逸除了一身病服外,其他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头顶上多了一个金色的光环,有点像西方传说中的灵魂光环。刹那间,幕逸从一开始发现自己竟然没死的欣喜中跌入万丈深渊,自己还是死了吗?

原本他还疑惑自己一百迈的速度冲下落差二十米的山坳为何只是一些擦伤,现在发现自己头顶的灵魂光环后,他便释然。人已经死了,自然不会留下太多伤痕。只是这里是天堂呢还是地狱,怎么和现实中的医院病房一样?

难道真如那些神怪传说中那样,人死了并不是真的死了,灵魂会转移到新的世界继续生活,好似人神鬼三界一样。

人死后貌似和活着的时候没有多少区别嘛,竟然还会尿急,心中有些混乱的幕逸不禁嘲笑自己。

尿完之后,幕逸提起裤子,现在就想出去确定一下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地狱,怎么跟现实中没有多少区别,这时却听外面传来母亲的声音。

“小逸,小逸……”

听到母亲的声音,幕逸心中更加混乱,但无论现在是死是活,能够听见母亲的声音还是给他带来不少欣喜。

快速打开卫生间的门,见母亲手中提着食盒,原本没有一丝皱纹的眼角却多了几分鱼尾纹,神色也憔悴了许多,幕逸心中酸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见儿子眼中含泪,却是强忍着没有流出,幕安研心中同样忧伤,泪腺也分泌曱出泪水,强制平静着说:“饿了没有?妈妈刚刚去外面买了你最喜欢的鱼香肉丝、红烧茄子和鸡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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