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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梦幻现实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平躺在床上的幕逸却是更加难以入眠。就在刚才的梦中,他梦见小草挽着别人的手离开了他,虽然只是一个梦,却让他痛彻心扉,仿佛那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地发生在眼前。

恍然间,幕逸发现,他一直自厢情愿地想象着故事发展的情节,却忽略了故事的女主人公的真实想法。六年的岁月,只有短暂的三次相逢,他遗忘了这六年之间的变化,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熬过高考就好了。故事却并非他所期待的那样,而是已经发生了不可挽回的转折。

幕逸擦干眼角的泪痕,焦急地等待着天亮,他不希望看到梦中的事情变成现实,却感到梦成为现实的可能性很高。毕竟六年过去,对于小草的变化,幕逸是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时间大多数都花在了学习上面,剩下的一点时间也被抓紧来玩游戏,除了仅有的三次相逢外,幕逸发现他对小草竟然是一无所知。

现在的幕逸十分害怕,害怕梦成为现实,期待着天亮的来临,却有害怕黎明时刻的到来。如果可能,他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块永远停滞不前,那么他就不会知道未来,不会知道小草是不是已经变心。

幕逸的愿望是美好的,只是时间却不会因为某一人的意志而停留。天边的肚白已经亮起,幕逸看看时间才五点半,毫无睡意的他便起床穿衣,怔怔地望着窗外出神。

六点,幕逸已经做好早餐,吃力几口便没有胃口,只得收在冰箱中。镇里到县城的早班车是七点,幕逸却是已经等不及,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我草,你谁啊?这么早打电话?”

电话那面虽是怒喝,声音却不是太大,有些慵懒的迷糊,似乎还未睡醒。没有等他继续喝骂,幕逸已经打断说道:“小西,是我,把你摩托开出来借我。”

“小逸?你要车干嘛?难道今天想逃课?这可不像你!”对面听出了幕逸的声音,说话也清晰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慵懒的味道,也不知道昨天是几点睡的。

幕逸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此时正关好门,接着便说:“哪那么多废话,我急着用车,你赶快起床,我这就朝你家走。”说完,也不等对面答应,挂了电话后,幕逸便一路从楼梯上跑下。

幕逸家住在政府大楼的公寓里面,虽只是镇政府,嘱咐设施却是一点也不差,国家干部科都不会亏待自己。如果可以,大部分都会尽可能地给自己捞好处,毕竟就那几个工资可不够花,社会现状如此,也不怪乎每年都有无数人往体制里挤。

虽然幕逸一直不怎么关注体制内的情况,却因为母亲工作的原因知道部分不干不净之人,但也仅仅限于知道,他是十分厌恶这些灰色世界的。唯一可以欣慰的是体制内也并非全是污浊之人,像母亲那样廉洁奉公,工作认真的也不在少数,不然这个国家早就乱了。

年少之时,幕逸就曾经幻想,若母亲也是一个可以被“双规”的人,一步一步平步青云,自己会不会也变成电视和小说的中“官二代”,答案是他不知道。因为人在面对各种诱惑时,不同心境,不同心情,不同才识下都会做出不同的玄宗。往左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右一步却又可能是海阔天空。认识存在着太多不确定性,幕逸唯一能欣喜的是母亲给自己做了一个非常好的榜样。不然以母亲的能力和容颜,不可能在正科的级别上飘荡了十多年而不见上升的迹象。

幕逸到小西家时,小西正两眼迷蒙地把他的摩托车推出来,看着幕逸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逸,你这是要去哪里呢?今天虽然是周六,但学校还是要上课啊,你不会是每天被你妈关在屋里关出病了吧?”

小西说话时,幕逸已经骑坐在摩托车上,一边打火一边说:“你才的病了!我今天有比上课更重要的事,你去学校记得给我请病假,我回来再把医院证明给你。”说完,熟练地换挡,摩托已经咆哮着飞驰而去。

看着幕逸箭一般远去,小西揉揉脸说:“这他这架势,不会是春天来了吧?可现在是夏天,春天早就过了,小逸不会晚点了吧?”

龙山镇离县城并不太远,只是山区的公路蜿蜒盘旋,四十多公里的路途一般汽车要跑一个小时,速度快一点能够压缩到三十多分钟。幕逸平时骑车并不快,他可不想在车祸平凡的山路上多上他的名字,今天却是飙到了八十码,这在弯道众多,坡度陡峭的山路上是十分危险的。

其实如今通讯发达,他只需要找到小草的手机号码,打个电话便可以,心中却认为那样太多简单,只有当面询问才能了去心中疑惑。

早晨的山路雾气很浓,幕逸最后不得不放慢速度,赶到县城时,各中学都开始了早读。虽然陇九县属于贫困县,但县内矿产丰富,第一批从煤矿上积累财富的人带动了工商业和旅游业的发展,有钱人还是不少。秉承知识是第一生产力的原则,陇九县对教育十分重视,公校私校林立,大部分学校管理都很严。上课期间,外人根本无法入内,幕逸只得在二中门口等待。

由于二中要十二点才放学,幕逸心想自己一直在学校门口等着毫无意义,便骑车离开。昨夜熬了半夜,早晨又忙着出门,此时的他面色十分憔悴,如此去见小草,形象分不知道要降低多少。于是找了一家理发店,将紊乱的头发剃成干净利落的平头,顺便请老板帮自己化妆,除去脸上的憔悴之色。

弄完形象后,幕逸又去附近的时尚商店挑选了一套装备,全身上下打扮一番后,竟也有点帅哥的摸样了。

站在试衣镜前,幕逸左右看看自己,多少年没有注意个人形象了。自从进入初中后,他穿得最多的便是校服,若非母亲时不时给他添置新衣,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土成什么样。

幕逸试完新衣,导购小姐便一脸花痴样的在一旁不断夸奖,说幕逸如何如何的帅,衣服是如何如何相配,好话尽出,就差把幕逸吹成刘德华和金城武了。

导购小姐吹得好听,幕逸却是知道自己情况,身高明显不够,只是和小草持平,由于女生身材的原因要显得比男生高,无形中他便比小草矮了一截,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小草对自己的映像。再者身体瘦弱了点,配上有些稚嫩的面容,总让他的形象比年龄要小上几岁。

随着小草逐渐成熟,她的美丽总是让幕逸在形象上自卑不已,电视上见多了美女帅哥的搭配,他总感觉自己配不上她。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小草的心意到底变成怎样,他是一点也不知道。想想小草那样的美丽女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人群的中心,追求者肯定不少,幕逸的不安更加严重,甚至想要回去,他真的有些害怕,害怕那个梦变成现实。

面对自己在意的事物时,幕逸往往显得有些优柔寡断,这是他性格的缺陷,此时想起逃跑便是如此。犹豫许久之后,最终决定还是面对,他已经逃了二次,不能再逃第三次。即使真如梦中所现,那也是他活该。正所谓有花须折直须折,他当初错过了二次折花的机会,如今又能怨谁。

在导购小姐满意的眼神中离开,幕逸又去早餐店吃了一碗蹄花粉,早上没有胃口,如今骑了四十多分钟的车,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填饱肚子后,幕逸看时间还早,便在二中附近找了一家网吧打法时间。由于心中想着小草的事情,几个战场下来,幕逸被LM虐得很惨,心烦意乱下干脆退出游戏,去优酷看电影。

上网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幕逸见二中快要放学,便下机去二中门口等待。此时二中门口已经有不少人,都是等待学校放学的。有的是家长等孩子,有的是男孩等女朋友,还有一些开着车来的是来泡马子。如今社会开放,一些有钱人都喜欢到学校找年轻漂亮的女孩,学校虽然能制止外人进校内,校外的事情却管不了太多。

陇九县虽然有不少人因为矿山而致富,穷人还是占据大多数,为了摆脱贫穷,一些贫困人家也不在意自家女孩还是学生身份就和那些开着跑车的人谈恋爱。风气如此,也不怪乎那些人敢明目张胆地开跑车到学校门口泡妞。

幕逸抱着九十九朵玫瑰横坐在摩托上,一时和旁边开着跑车来的人形成鲜明对比,引得大部分人纷纷侧目,幕逸却好似不觉,双眼关注着从学校出来的二中学生,寻找着那个扰乱他心灵的倩影。

放学的人流十分拥挤,要从中找到某人却不容易,同样蓝白相间的校服,小草却是那样的醒目。模拟考过去没有多久,她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却不见了当时的憔悴,明显又泛起了生机,明亮照人。

发现小草后,幕逸第一时间便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右手拨开身边的人,左手高举着九十九朵玫瑰。挤到小草身前,也不管小草惊异的眼神,开口便说:“小草,我爱你!对不起,我现在才来。”

说出久违的三个字,幕逸心中一阵轻松,原来这三个字也并非那么难以出口,正带着不知所措的心情等待小草的回应时,旁边一个不太友善的声音响起。

“小草,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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