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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覆盖整个驻虹的这个结界阻隔在人与天空之间,像一层肥皂泡一样表面只需小小的流动便令光线呈现出千变万化的色彩。youyou比较喜欢独自一人站在网际王宫的那片风之花园里望着不断变换着光影的天空沉思。

对他来说,必须考虑的事情太多以至于常常忘了自己个人原本的想法,而大多数时候是不需要他个人的想法的,不管那是对还是错,他不能拿子民来作自己想法的试验品,这是王的职责所限,也是王的悲哀所在。

傍晚时的王宫安静得仿佛一个人也没有。水兰知道youyou喜欢这个时间出来散心,于是特别让所有的人都早早地退下,所以youyou也就只有这个时间里才会换上平常的衣服到花园里散步。

这片风之花园是一片红色风铃花的海洋,风的精灵们或许也是喜欢上了这里这大片大片能够敏锐感觉到它们存在的空间而时常来到这里,扬起和煦的清风,然后便会有一串一串混合着的清脆的生命的笑声发出来。有时会混合着海天一阁那片无际海域上空的潮湿的海风,有时会夹杂着圣影甲高原上特有的火山的硫磺气息,还有时会包含着炽天使盛开的花香、神话丰收的葡萄及酿酒的味道。

youyou喜欢到这里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喜欢站在高及他膝盖的花丛中,倾听肉眼可见的生命与隐藏在光线中的那些生命的声音。

东方的天际隐约浮现了今夜的第一颗星,youyou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不必躲了,出来吧。Du。”

暗处的黑影迟疑了一瞬,还是走出来站在了稍嫌昏暗的灯光下。

Du先笑了两声:“叔叔,你看上去还是很年轻呢——”

“我始终是你的长辈,”youyou轻咳,“你回网际做什么?神话的将军不好当么?”

“不,轻松极了。”Du习惯地耸耸肩,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弧线,“所以我才有空来探亲。”

youyou看着自己很久不见的侄子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探亲……”

“探亲。”他正色道,“然后发现了意外的事情。兰姐被zelto暗算的伤不轻,能撑到这里真是奇迹……你为什么不给她治疗?”

youyou眼里有什么一闪而逝:“你怎么知道是zelto?水兰说的吗?”

“不是,我用这里——”Du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笑,“猜。”

“……那不是我能治的伤,所以我已经召回了最优秀的治愈师,明早应该就会到。”

“嗯?明天会到?”Du的笑容因来不及撤回而冻在脸上,然后变成了冰渣哗啦啦地掉下来,“叔叔……那个人太……优秀,不是你能控制的,她现在竟然甘心被你当做治愈师这样使唤,我认为不值得信任……”

只见youyou已开始有淡淡的岁月痕迹的脸上浮现了一层神秘的笑容。

“你不相信我的魅力吗……?”

“……这……个……”

当第一缕阳光由树梢滑落树根时,网际的大殿外已封得严严实实,进出人马都要接受卫兵的严密盘查。因为王城的人们都听说网际王youyou今天会亲自迎接远道而来的治愈师,于是都早早地便赶到了王宫外,想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见到王一眼,而对于这些普通人而言,光是能见到王便已足以自豪一生了。

一定阶层以上的贵族们也早早地分两列站好,脸上虽然都严肃得很,但心里多少也会因为王难得一次的出现而感到好奇。尤其是竟然令王亲自出面迎接的那位治愈师的身份,他们也会忍不住在心里作了各种猜测。

因为战争结束以来,youyou只有在两个场面上正式出现过。第一次是在镜屋与圣影甲祭司hwei冲突时,他以调和者的身份与sodiumwing一起劝和了镜屋;第二次则是为了某个不知名的入侵者毁掉网际东部某城市时出面制裁了那人。

大家都在想“仅仅是为了一个治愈师”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所谓的治愈师就是指精通医药及擅长恢复魔法的人,这样的人通常是毫无攻击力而且由于过度地使用单一的魔法而令身体产生变异无法承受其它的魔力,人们会形成习惯的概念,治愈师就是比较低等的魔法师。因为魔法无法具有强大的攻击力,对国家军事上的帮助就不是那么显而易见,大部分情况下,治愈师的地位也不会很高。可是如果地位不是很高的话,像youyou那样的人又怎会特别亲自迎接呢?

“恐怕是他以后都要这样出面了吧”……大家最后不约而同的想。

大约快到正午了,城门外传来迎接的号角声,大殿上的人纷纷抖擞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门外即将出现的那位传说中的治愈师。

“你真的要出去?可是你……”水兰透过竹帘看着大殿的情形,youyou就坐在她身后悠闲地扇着羽毛扇子。

“没关系,你先去吧。”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推了水兰一把,于是水兰就出去了。

像平时一样,水兰站在王座左把手的下一阶。这显示了水兰在网际的地位,同时也是为了方便给youyou传话。youyou通常不会大声地说话,他只小声嘀咕,或者与水兰轻轻地用极快的语速商量,然后再由水兰把他们讨论的结果公布于众。

她侧目群臣,然后youyou就出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连正面向王座的卫兵们都忍不住啧啧感叹。因为他们的王今天竟然没有穿着冠服,而是以一身漆黑布质的战衣及内红大披风的、长及腰的黑发用黑布条束成一束的、千年之前那位统帅驻虹大战圣影甲的青年战士之姿,出现在他们眼前。他的面容棱角分明,表情刚毅,丝毫没有老态,透明的瞳孔反射着外界的光而显得魔性十足。

“水兰,治愈师到了没有?”

“回王上,在门外了。”

“传。”

简单的三句对话,不可思议地深深浸入在场每个参加过那场战争的人的心中,时间仿佛退回几千年前,那个紧锣密鼓的战场上。

那时的youyou,身为王却披甲上阵,与王妃一同在每一场大战中首当其冲地亲手获得胜利。之前还有人想趁机叛乱,在youyou的掌握下完全断绝了那种念头。现在网际掌权的贵族们大都是那时候为youyou所震慑而忠诚至今的,而现今久不出现的他终于露面一次,竟与他们回忆中敬畏的那个王丝毫不变,怎么让他们不心情复杂?

那个传说中的治愈师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了。

只见一个穿着驻虹少见的道士服饰的美人怀里抱着一只黄金猫儿迈着轻盈但稳当的步子十分安静地走到了殿的中心。

她仰着头,束在道冠里的黑发因门外强烈的光线而泛了些许妖艳的绿色光芒,漆黑的眼瞳中若隐若现的宝石蓝色也因逆光而折射了冷冷的视线,落在youyou的脸上。那只猫儿就像一件活着的艺术品,柔柔地窝在她的怀里,不时摇动着尾巴。

虽然很美……但也只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一个治愈师而已——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疑惑都加深了,但也都因为失去了悬念而使得脸上又恢复了初始时严肃的表情。

“陛下,”她站在大殿上,也不行礼,就这样直直地盯着王座上的人开口道,“风息神泪以及苏可泰……”怀中的黄金猫儿细细地咪了一声,她轻轻抚着它,“应召到了。”说完她淡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水兰,“总算是来得及。”

“来得及就好。”那个youyou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笑法耸耸肩,靠在王座上懒懒地俯视风息,“风息啊,我让你调查的事如何了。”

那口气听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询问。

“陛下,zelto这次侵入驻虹并非某人所猜的圣影甲的宣战。据我所调查的,他是为了个人修业而到废墟去寻找那柄被称之为神剑的‘水之迦罗佳’的传说之物的。”

“迦罗佳?”

“是的,那是传说中于这个星体远古时代就存在着的五大元素之神中,水神缇赫丝的随身佩剑,其已证实存在的特殊能力之一是非常厉害的魔力增幅。而zelto正在进行的‘冰川之阵’的前阶修行需要借助这把剑的效果……”风息神泪意味深长地再看了一旁仿佛木偶般静止着的水兰一眼,“据说只是为了这样而已。”

然而殿上两人的无动于衷却丝毫不影响殿下人们因这个消息的喧哗。

半晌后,youyou嘲弄地笑了,看上去十分不屑:“冰川之阵啊……那个大面积覆盖率、启动速度快、灭森林大火时尤其有效、小孩子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童话传说中的、召唤缇赫丝之影的魔法阵么……圣影甲暂时还没有人能够格施展吧……?”

“就目前而言,是的。”回答的是水兰。

“那么便不用担心,那不是对圣影甲有什么实际意义的魔法。任zelto的魔力再高,等他发现这一点再回圣影甲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这样一来圣影甲的魔法兵团暂时没有中心,战争就暂时不会到来。”youyou站起来,将披风一收,转身就走,“今天就到这里吧!”

“王上!”群臣还未反应过来,那个耀眼的黑色身影就已消失在层层的竹帘之后。

自几千年前开始,youyou就一直是这样,行事迅速,往往不等人给任何建议就决定了所有步骤然后消失。他虽然原则上以大局为重但是行为上却始终任意妄为,不过这也令圣影甲难以预测驻虹的动向,若从现在看来,youyou的作风说不定正是驻虹能在与圣影甲实力相差悬殊的当时得以存在至今的最大理由。

风息神泪呼了一口气,欲言又止的样子迟疑了一小会,然后不管殿下的各种目光,走上殿王座之下还在的水兰身前。

“冒昧请你回宫,这里不方便治疗。”

暂且将大殿之事略过,风之花园里一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平日的那个网际王正半靠半坐在长廊的某处小憩,瞬间一束风集中了过来,然后方才那个一身黑的青年正得意着一张脸,自风中穿了出来,然后风便散去了。

“怎样?”他抖了抖披风,在youyou所坐的长廊的对面坐下,像个孩子般地盘起一条腿,捋下假发,“今天真是值得我骄傲了,连那个风息都没发现是冒牌货呢——”

youyou眯开一只眼,正想说点什么,一个空旷的声音插了进来:“那怎么可能。”

“吓?”Du的表情瞬间变得很不满,“息息!你既然在干嘛鬼鬼祟祟地不现身出来!?”

“我可不像你,”还是只有声音,混在风中荡来荡去,声音的主人完全没有要出现在这里的意思,“赖在亲人周边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你——”Du正想发作,youyou轻轻的笑声阻止了他。

“水兰的伤势怎么样了,风息?”他虽包在厚厚的衣服之下,但声音里透出的温和与刚才Du扮演的大殿上的那个气焰嚣张的youyou截然不同。

“陛下放心,虽然伤势很重,但因为那个只会游手好闲但好歹也是监视者的家伙做了些应急措施,”风息的态度与方才明显不同,还特地用魔法投影过来,行了礼,“情况还是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youyou点点头:“那就好,水兰对网际……不,对整个驻虹而言都很重要,因此我才会着急地请你回来。”

“我自当尽力而为。”

“那么请小心。”

“是的,我知道。”风息神泪说完,影象也消失了,红风铃间长长的草上被刮掉的草屑轻轻扬起,风之花园又恢复了沉默。

Du挑了挑眉,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倒是youyou闭上眼,很淡地感叹了一句:“这次可是海天一阁的海潮香啊……”

每当傍晚来临时,海天一阁的魔法市场都会特别热闹。因为只有到了夜里,魔法内海——也就是这个星体除表面大陆以外的部分——里居住的水魔族们才会浮上海面来。

水魔族区别于只存在在圣影甲的地魔族,他们只会偶尔到陆地上,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水下生活,绝大多数水魔族登陆的地方是海天一阁,因为水性为主的他们即使上陆也必须只能在海味和魔法气息浓厚的这里才行。水魔族通常都是年轻美丽的少年少女,平常粗略一看与人类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只要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的身体上总有至少一个部分的皮肤呈人类所没有的颜色,并有少数会带有魔族特有的代表魔力结晶的鳞片。他们常常会混进人群中,跟人类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但水魔族与人类不通婚,原因很简单,身为魔族的他们拥有人类所无法比拟的魔力,所以比起要花时间才能培养的感情,人们更容易被他们所能带来的各种巨额价值所诱惑——这种诱惑通常比他们的外貌更令人无法放弃。最常见的做法便是将捕到的水魔族心脏下方一种称之为“核”的魔力主动力源取出与水魔族的血以及一些少见的含有魔力的植物通过不一定的特殊的比例和方法调制,就可以得到媲美“贤者之石”的东西,他们称它做“水魔之心”,可以或全面或可侧向的增强使用者的魔力,具体效力取决于用作材料的水魔族本身的魔力性质及大小。

而水魔族的力量强度通常最直接的反映,就是他们的外貌。

“抓住她——!别让贡品逃了——!”

“她是水魔族——!”

喧哗声由远及近,对应着身后不远处大批人群的迅速移动,一个少女跌跌撞撞地在人群中奔跑着。

她无论怎样看都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少女,但只要靠近一些,就会察觉到她短短的蓝发末梢里那一丝妖异的月亮色。她很美,美得仿佛人间尤物,也因此才会很容易就被人辨别出,才会这样轻易地被人追捕。

突然旁边的一个人类大汉大约是听到了远处的叫喊声而伸手朝少女身后一抓,将她提了起来。

“放开我——放——”她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其实一开始时她就在打算着,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情况下,是否可以使用魔法逃脱。身为水魔族即使怎样不济,也绝对比人类强。

(至少可以以一当十。)

她想着。

但是只要回首望一下追赶而来的人群就会明白使用魔力这种天真的想法根本不可行。且不说这里因为接近了融雪祭而人山人海,单是这个与王宫的极近距离,一旦她伤害了一个人类,恐怕遭到的就不仅仅是在祭典上献给大神官这么简单的事了。如果动作不够快,说不定还会惹到大神官亲自出来,到那个时候,她就算竭尽自己所有的魔力也不敢保证能在那位号称人类第一魔法师的殿下手下以魔族之躯活着。

正在犹豫的一刹那,一声箭响掠过,金色的箭头刺穿了抓着她的那只手臂稳稳地扎在百米远的树干上,没入寸许。

一个戴着细细的墨蓝框眼镜,肤色苍白的少年表情里浮出惯有的懒惫,仿佛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愤怒绝不可能出自他的脸上似的。左手的弓还没有放下,右手已又再往弦上搭了一枝箭。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暂时还未恢复过来,就这么愣愣地坐在地上。

“纤,过来。”

“路……路哥……”这是在叫Looercation。

“过来。”

被唤作纤的少女下意识地站起来,躲进Looercation漆黑的大披风里。

“我送你回去。”他放下弓,转身将纤抱起来。

“嗯……谢谢路哥……”

正在这时,后面的大批人群已经赶到,他们围成一个圈,将纤连同Looercation包围起来。

刚才那个被Looercation的箭射穿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刚才还穿了一个大洞的手臂,现在又完好如初地愈合了,转头看看那钉在树干上的箭,箭头仅露在外的五分之一还映衬月亮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所有人都看着将他们所追赶的那个女孩纳入怀中的少年。

他有着一头薄薄的白色短发以及披着带了厚重帽子的漆黑的大披风,与海天一阁里象征神官的纯白色祭司服仅仅是相反了色调的漆黑的服装看起来显得那头发的颜色亮得特别刺眼,苍白的皮肤下高挑纤细的身形、手中已是半松状态的弓以及仅余六枝箭的箭袋,装扮相当特殊,想必身份应该也十分特殊。尤其他的胸前有着类似驻虹某贵族家徽的图案以及淡蓝色镜片后古代驻虹独有的少见的浅红眸子,令那些人虽然很着急要抓回纤,但碍于不清楚Looercation的身份而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一个中年男子站了出来,用近乎商量的口气大声对Looercation喊道:“放下我们的猎物——她是水魔族,是这次的融雪祭上要献给林柠陛下的贡品!如果你是驻虹神殿的神官,请将她还给我们,并请到大家那边去,接受我们的款待!”

纤伸出还残留着锁链印痕的手抓着Looercation,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着。

Looercation看了看纤,轻轻地说了句:“不必怕。”

不可思议地,不安渐渐消失了。

“路哥……”

少年原本淡淡色彩的瞳孔逐然间深邃起来,变成看见鲜血的野兽的眼睛一般的颜色。他将怀中的纤轻轻放下,搂着,用披风盖好,然后转头,斜眼瞄了为首模样的那个人一下。

“水魔族?你说谁?”

他一开口,就有一种淡淡的迷惑因子的味道在空气中随着缓缓的流动渐渐传播开来。

这是一种效果很轻微的水生植物,平时因为不溶于水而在深海里仅作观赏用,但它一旦被带到陆地上来,其就会随着空气在人的心里长大、成熟、开花、死去。由于它在非水底的环境里并无法形成种子,但是成熟后开花直至死去这段对人类而言不长时间里,人的意志力会受到影响而变得十分薄弱,并且会影响人的思考能力。简单的说就是可以当作催眠药物使用。

受到迷惑因子的影响,人心开始动摇。

“那……那个女的……”

“女的?在哪儿?”

“在……”为首那人疑惑着,指了指纤。

纤抖了一下。

Looercation反而笑了:“喔——她可是来自异大陆?驻虹的雾都?神话的贵族小姐喔——你们认错人了吧?”

“那个……”那人忘却了仔细思考的方法,只记得原先自己认为的概念中,似乎是有一个水魔族的少女逃跑了,自己是出来负责抓她回去交差的,这种程度的事而已。

这就是迷惑因子的力量。

初长成时令它的宿主丧失的思考模式,然后是忘记自己的存在,仅靠本能驱动印随眼前会动的东西走,等到开花的时候,宿主会完全停止活动,陷入半昏迷状态,直至因子死亡,宿主也会随着因子力量的渐渐衰弱而渐渐清醒。

被迷惑因子寄生的人类若受到不同程度的刺激,便有一定可能一定程度上恢复意识。

当然,责任感也包含在内。在这种情况下,便是术士与被施术者间意志的较量了。

“不相信?那边——”Looercation轻轻地抬起手,指向远方海岸的方向,“可是泊着专程来接她的船喔——要不要去看看?”

“我们……”

不等回答,Looercation抱着纤,结束了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虽然他们似乎还有着些许意识,但是明显不是Looercation的对手——小心翼翼地往海边走去。原先追逐叫嚣着的人们此时心中已充满了疑惑,已有不少人散去,连刚才中了Looercation一箭的那个男人都忘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似的转头离开,丝毫没有对手臂仍残留着的淡淡伤痕感到丝毫的怀疑和追究之心。还勉强跟着走来的人在一Looercation上也离去了不少,直至看到夜色下泛着魔性的蓝光、此起彼伏的海面时,Looercation才减轻了迷惑因子的控制,而跟在两人身后那仅剩的三、四个身着兵服的人也才稍稍恢复了理智。

“这……这是……?”望着空旷的海域,他们仍然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Looercation瞄了一脸茫然的他们一眼,放开纤,并在她身后推了一把:“送到这里,路上小心。”

“那路哥你……”

“我还有事。”

纤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只是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力道落入海中,然后就没有再上来。

至此,那几人已大致记起了他们那个追捕回水魔族少女的命令。

“你做什么!”他们纷纷拿好武器对着Looercation,大声喝道,“知道不知道那可是在融雪祭上要献给林柠殿下的啊!”

海风混合着一丝奇怪的甜味吹过来,扬起Looercation薄薄的白发和厚重的披风。他的双手由将纤推落时的姿势松为束手就擒的样子,转过身来——他的左脸颊上一块突起的刺状鳞片正在夜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然后他笑了。

“怎么了?”Looercation环视了一周,“我可是比刚才个女孩要高阶许多的水魔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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