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组对练!”里昂再次加重语气对艾尔说道。
“恩。”艾尔冷淡地回应,他本来对眼前这个所谓的王子毫无兴趣,只不过是考虑到此刻没有别的人会想要跟他一组而已。
“真是冷淡啊。”里昂向艾尔鞠躬行了一个礼,艾尔简单的回礼。
看着孩子们分好组,克罗骑士的高昂的男高音又响起来:
“现在,我要你们像平时那样互相击剑,但这次击剑的动作要慢一点,每挥出去一剑,要在心中画出圣主的模样,集中你的意念,想像将自己融入自然之中,借用自然的力量提高自己的攻击。每一个剑招,都要集中精神,要想象着那些岩石融入自身的感觉,要想着自己的肌肉增强的感觉,要想学会体术,集中精神进行想象力的训练是最重要而且也是最基础的一步。在集中精神的时候也别忘了剑招,每一招都要调整好呼吸。”克罗骑士严格而认真。
体术的训练,其实就是魔法的训练,只不过是土系魔法的一支,但是圣教不同意这种说法,也强烈地抵制魔法这种存在。同时,虽然教士团体内部经常有反对修行体术的声音,但是作为一个源远流长的武技能力,又得到四方大陆上众多骑士的追捧,所以圣教的教士们也只能暂时默认其存在,但这些教士还是利用自己的权力,对于体术中一些言辞表达进行了更符合圣教教义的修改,这使得在某些修行方式的言辞表达上总有些奇怪而矛盾的地方。比如圣教声称体术是借助信仰之力,借助自然间已有之物而增强自身肌肉力量的一种方式,但在修习体术的过程,骑士们却又强调精神的作用,甚至是想像力的作用,仿佛体术是一种凭空想象的东西。
分组练习开始,艾尔和里昂两人一手握着木剑,一手拿着轻型木制圆盾,互相对持,眼神对视。这时艾尔感到面前这位王子,平时虽然温文尔雅,但一旦握剑在手,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异常凌厉,而那双总是含笑的绿色双眼,也变得寒气逼人。
里昂在身材上要高一点,手臂更长,攻击的范围更广一点,他凭借身材的优势,率先发难。只见里昂一个箭步跨上前,矫健的右手握着木剑从上斜劈向艾尔,动作敏捷有力。艾尔也毫无含糊,左手持盾主动向上方挡去,用向上的反冲力去抵消里昂劈剑的冲击力,在格挡的同时,艾尔也用剑向里昂横斩过去,速度奇快,里昂见势不妙,右手的剑刚劈到艾尔的盾牌,立刻左脚发力整个人向后退去,同时左手举盾牌进行格挡,这一退身高优势立现,艾尔的手臂较短,攻击范围有限,他快速斩过去的木剑擦着里昂的盾牌滑过,飞起一层木屑。
这时里昂略微有些吃惊,眼前这个比自己矮的小孩,身体里却蕴藏着一股力量,一点也不输给拥有威尔诺亚王室优良血统的自己,要知道整个威尔诺亚王室在历史上可是出过几名剑圣的强力剑术世家。
其实,艾尔在圣殿学习之前,也曾经在爱莲娜的教导下练习过剑术,所以他的剑术比起这些贵族的孩子来说丝毫不差,甚至还更好,但金发的王子也不同于一般的贵族小孩,在尚武的威尔诺亚王室里,优良的血统加上严格的训练也让他拥有超越一般小孩的实力。
艾尔不等里昂站稳,举着木盾向里昂冲去,右手握剑,将剑尖朝下拖行,在冲到里昂身前,挥舞盾牌弹开里昂的砍下来的剑,右手提剑顺势从下向上斜劈过去,但里昂反应很快,在右手的剑被艾尔弹开的一霎那间,不等艾尔的剑砍到,迅速变招,左手举起盾牌用尽全身力气向艾尔撞去,在艾尔剑还没劈上来之际,一个盾牌的冲击将艾尔撞得向后摔倒。
“喂!那边两个小子!停手!”一声大喝,克罗骑士走了过来。他本来在一群小孩之间穿梭,不时停下脚步指导一下,但突然看见艾尔和里昂在快速地互相攻击,大有以命相搏的架势,连忙大声喝止。
看到教官走过来,两个小孩连忙停手,里昂俯身下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木剑,同时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的表情,艾尔则从草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刚才那一击不轻。
“你们两个小子!难道刚才耳朵打瞌睡了吗!我说了,叫你们分组练习,每一招一式要慢!这节课是学习体术!每一招要集中精神去感受自然之力!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做这些剑招练习!”
“你!金发的小子!”克罗骑士转向里昂,继续大声说道。里昂抬头笑眯眯地看着教官。
“我知道你是来自那个威尔诺亚王室!我也知道他们的血脉有多强大,但你练习的时候最好注意点。刚才那招不就是冲击盾吗?还好是木盾,而且也没有加入体术的增强效果,不然你这位包着头的同学肋骨就不保了!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恩怨,但是要记住,这些招数是用来对付我们圣教的敌人的,可不是用来互相死斗的!想要在我的课堂上解决你们这些私人恩怨,就给我像男子汉那样,提出正式的决斗申请!”
即使受到教官的教训,里昂帅气的脸庞依然笑脸盈盈,一双迷人的双眼眯着看着眼前的骑士。克罗骑士看着里昂的样子,本来还怒气冲冲的,现在也没了脾气。转身又对艾尔说道:
“至于你,小子,作为萨卡族的小伙子来说,你的剑术基础看来还不错,刚才用盾牌弹开他的剑的那招用得不错,但你要记住,情况越是对你有利,危险就越是隐藏得更深。不过要应付冲击盾对你来说确实是吃力了点。”
艾尔看着教官,躬身行了一个礼表示抱歉,胸口还隐隐作痛。眼前的克罗教官虽然严格,而且嗓门大,但是对于艾尔却能做到难得的公平,就这一点,让艾尔对这位骑士十分尊敬。
“好了,你们两个小子,现在放下剑,到那边搬一块石头,然后围着校场跑二十圈。快!别给我捡小石块!”
里昂吐了吐舌头,放下木剑捡石头去了。艾尔自知理亏,也放下武器,跟在里昂身后走去。
“两个夸张的家伙,不过真是有趣,看着孩子们从稚嫩走向成熟不正是我当教官的愿望吗?”克罗骑士看着两个小孩暗暗想到,他捡起地上两个孩子的武器,惊讶地发现木剑和木盾上都有不规则的裂痕,他清楚,这是在武器上灌注了土之力,也就是圣教称为体术的技法之后的效果,两个小孩仅仅过了几招,但两把木剑就像经历过一场持久的大战一般,到处是裂纹和豁口。
在不自觉中都使出了体术吗?而且剑招还如此快速,看来两人的精神力都高度集中,真是优秀的天赋啊。是吗,每过几年都会出现几个不错的苗子啊,克罗骑士愉快的想着,用戴着骑士手套的大手摸了摸光滑的头。
两个小孩在校场边挑选石块,仿佛在攀比一般,一块比一块选得大,仿佛一会他们不是要抱着石块围着校场跑,而是要看谁能选到最大的石块。最后两人各自选定一块几乎两手都快抱不下的石块,然后抱在胸前开始跑起来,两人滑稽的动作引来其他练剑的小孩一阵大笑。克罗骑士看着两个小孩抱着超出他想象的石块,脸上一时也不知道该摆出欣慰的表情还是苦笑的表情。
这节剑术课,艾尔和里昂几乎就是抱着石块围着校场跑过去的,两人就是在跑的时候也互不相让。到终点的时候,两人身体增加了许多不必要的疲劳。
剑术课后,艾尔拖着疲惫的身体主动找到金发的里昂,语气依然冰冷地问道:“威尔诺亚的王子是吗?你和我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当然有。”里昂斜坐在校场的草坪上喘着粗气,歪着头没有看艾尔,此时他的身上除了那身华丽的训练服之外,动作一点也没有一个王族的气势,倒像一个快乐的乡村小孩。而几个威尔诺亚贵族的孩子则毕恭毕敬地站在他们的王子身边,静静地等候王子站起来。
“为什么?”艾尔疑惑,他并不是害怕这个王子,相反的,王子身上时而流露出的一些气息跟他还很像,如果可能,艾尔几乎有点想跟这个王子交朋友了。但是在比剑和刚才的罚跑的时候,艾尔明显感到王子那针对他的竞争意识,他想要搞明白这种竞争意识的原因,毕竟在艾尔的幼小身躯里,有太多的疑问,他不想再增加一条。
“为艾米丽公主。”里昂转过头来盯着艾尔绯红的脸,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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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冲击盾:威尔诺亚王家的护身法宝之一,将盾挡在身前,然后用全身力量向对手撞去,如果是近身的对手,几乎可以一击致命。历史上威尔诺亚王家的某个剑圣曾灌注大量体术,用这一招,一击杀死数名骑马向他冲过来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