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已经走到二人中间的古兽突然暴起,古兽那毛茸茸的狗头一阵变换,金色的灵气形成了一只巨大的兽头,旋转着攻向白衣男子,而凡哥用手向前一指,所施法术后发先至,“轰”的一声击在了古兽的背部,使得原本急速向前攻去的古兽速度更添一层,金色的兽头更是蒙上一层淡蓝色漩涡形灵气,以虚影般的速度向白衣男子攻去。
白衣男子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左手阵符连摆,右手狂甩,将液化的右手形成一个深涡型漩涡迎向兽头。这一系列动作刚一完成,金蓝色的兽头便以极快的速度撞上了白衣人所施的漩涡,只见金蓝色的兽头和银白色的漩涡不停摩擦,发出咔咔的声响,漩涡和兽头的接触面迸出的金色闪电将灵尘古道的土黄色法罩炸得不停闪烁,可想而知这一人一兽的法术是多么恐怖。
那面一人一兽斗得旗鼓相当,凡哥也没闲着,只见凡哥手持龙纹鞭,身体轻飘飘的悬浮在空中,浑身蓝色灵气环绕,额头青筋暴起双目紧闭,头顶上一圈圈深蓝色光圈如同水波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扩散、消失。待得数个呼吸之后,凡哥突然双目大睁,同时双手向外一震,喝道:“周天四十八脉门——天元脉!开!”
只听“轰”的一声,凡哥周身上下淡蓝色若有若无的灵气突然消散于无形,浑身“啪啪”一阵爆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粗变大,转眼间便变成了一个肌肉扎实的壮汉。
凡哥的变化白衣人自然看在眼里,只听白衣人冷哼一声,右手一顿,“嘭”的一声爆成千万条触手将古兽牢牢包裹在内,同时身躯一扭,包裹着古兽的右手指向正在变化的凡哥,左手握住右臂,浑身白色灵气爆闪,“嘭”的一声将包裹在右手中的古兽激射而出。凡哥听得声响,眼疾手快,抬手将激射而来的古兽接住,怎知激射之力之强连同凡哥与古兽都无法承受,被击得失去平衡向后飞射出去,一人一兽在空中一个翻滚,跳落在古道之上。
古兽落地之后便将身子一低,冲着白衣男子发出阵阵低吼,同时靠在凡哥的腿边低声道:“此人是何来历,好强的灵力,身体也甚是古怪,不知是什么材料,竟然能隔绝灵力,浑身像脱了水的鼻涕一样滑溜溜好不让人难受。”
“我也不知道,此人竟然能赤足走上灵尘古道就说明其来历不凡,恐难保命啊。”凡哥边说边用灵力将那只没有穿登仙履的脚“嘭”的一声包裹住,接着双脚慢慢踏上古道。
“哼!恐难保命?笑话!你我二人还打不过他?”古兽不屑道。
听到这里,凡哥将头缓缓低下,沉声道:“你不觉得……他那一身的材质,像极了传说中的天外云泥么?”
“什么?吼——!!!!”古兽听完此话,睁大了双眼,巨大的兽目中满是不信,回头冲着凡哥一声大吼,浑身噼啪一阵爆响,脱去了一身狗皮,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银白色巨狼,对着白衣人一阵嘶吼,显得警惕之极。
凡哥与古兽低声交谈自然逃不过白衣人的耳朵,只见把一人把长袍一振,正襟道:“没错,你们不用猜了,我这一身确是天外云泥所制,隔绝灵力,不死不灭。”白衣人顿了顿,接着坦然道:“而我在这云泥之中还刻入了【大自在周天七十二绝阵】和半套法决。今日我便是为了那下半套法决而来。”
凡哥一听此言便吼道:“做梦!你少来诓我,且不说这下半套阵法我不会给你,就连你说的那上半套阵法恐也是编来骗我的,你当我凡某人是这么好骗的吗!哼!”凡哥把袍一摆,愤然道。
白衣男子听了此言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将那上半套法决刻在了天庭玉璧之上,可对?”
“你………………..”凡哥一听此言如遭雷击,犹如被人说到痛处一般竟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如何知道得了天庭玉璧?”
“天地之始,万物初开。聚灵开脉,是为五行。人士一身,天脉纵横。奇经八脉,分四十八。三六为天,十二为人。世间之人皆以为天脉为大,殊不知周身四十八脉,天脉奇强,而人脉极弱,人脉虽弱却脉相纵横,引脉互搭,其式不可敌………”白衣男子见凡哥恍若失神,便接着将一套法决的引言徐徐道来,每说一字,凡哥浑身便是一震。
“够了!”凡哥未等白衣男子说完突然浑身灵力一振,吼道;“天元脉合——奇衡术”只见凡哥后背灵光一闪,慢慢浮现出一圈深蓝色光晕,光晕只持续短短数个呼吸便消失不见,融入凡哥肌肤之中,变成了深蓝色的蠕动咒文,缓缓的蠕动在凡哥的肌肤之上。
“死吧!”凡哥睁目欲裂,浑身灵力暴动,双脚一踏便冲向白衣男子,同时身体之上的符文一阵快速的蠕动,最终于身前胸口处汇成了一个“虚”字。而此时凡哥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可分辨起来,拖着长长的虚影左右闪烁着向白衣人攻去。而这时古兽也未闲着,古兽浑身肌肉一阵翻腾,只见其右臂突然向前疯长,出其不意的向白衣人下盘攻去,同时左手一甩,追上凡哥的虚影,在其每个虚影的身后急速书写着什么。
白衣人看向气势汹汹攻来的一人一兽,也不惊慌,左手一抬,化为千丝万缕,封住凡哥去路,逼得凡哥左右闪躲,同时右手化剑,刺向凡哥身后的兽爪,右腿一甩,如面条一般迎向了攻来的另一只兽爪。
白衣人的这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迅速而熟练,布出的万千触手如食人花的巨颚一般吞向直冲而来的凡哥。而凡哥所化虚影面对着白衣人手臂化成的万千触手仿佛掉入了天罗地网之中一样躲又无法躲,逃又逃不出,只得浑身一转,将后背迎向了扑来的万千触手,只见数十个真真假假的凡哥突然同时的向后一转,向空中的万千触手露出了背部的空门和背后被古兽写上的符文。
“轰轰轰轰——”背门大开的数十名凡哥一接触到那万千的触手便一个接着一个犹如实体般的爆炸开来,巨大而连串的轰鸣声犹如虎吼一般响彻云霄,爆炸掀起的巨大气浪将天空中得云彩也吹得向四周扩散开来,漆黑的烟柱直冲天际,好不震撼。
而在这巨大的看似威力不凡的烟雾中紧接着传出了凡哥焦急的大吼:“七脉四十九幻象——虚神殿!”。烟雾散去,只见七个神色各异之人以大周天七阵真言的形式分列于古道之上,露出了被包围其中的白衣人,而此时的白衣人也不能将之称之为白衣人了,只见白衣人一袭白衫被炸得破破烂烂,原本映人眼帘的干净白色也被爆炸炸的白一块黑一块好不凄惨,再看白衣人的脸,更是像那被炸开花的棉花一样,不仅五官已经不可见,就连哪里是头哪里是颈都难以分辨了。
而七位神色各异之人正是凡哥七脉所化,此七人所代表的正是凡哥连横之术的精髓,七大脉相,七大愁欲,七情相织便构成了极强的束术,目的是将敌人困如其中,备受七情之苦的煎熬,从而无法脱身,达到束敌的目的。
凡哥口中低吟法决,七大脉相所化之人也个个手按阵符严阵以待,朗声与凡哥一齐朗诵道:“虚实往我,我往虚世,虚虚假假,身死犹生,如醉梦幻,道乏神征,虚神殿内,你我同生。”七人或低沉或明快的声音汇聚在了一起,就如同沾染上了魔力一般,使人不由得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就仿佛七人所说句句在理,直教人无法反驳抗拒一般,而原本被炸得一干二净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乌云,随着七人咒语的完成,天空中的积云也越压越低,而云层之中电光狂闪,仿佛阻挡什么东西出来一般,疯狂的向中心劈去,只听得噼里啪啦的闪电交织在一起,震得大地也嗡嗡作响,轰隆隆的剧烈颤抖了起来。
紧接着七人将手向天一指,齐声大喝道:“虚神殿至,万圣朝师。”
只见天空中的乌云突然向四周扩散开去,露出了一个圆形的空洞,从古道之上向空洞看去,只见空洞之中电光乱闪,从四周云层中劈来的闪电一接触到空洞的中心便被转换成淡银色的光线,而这些光线在空洞中心游走,勾勒出一栋庞大而华丽的巨大楼阁,楼阁之上更是现出了淡淡闪烁着的“虚”字,“虚”字每闪一次,巨大的楼阁便降下一大段距离,眨眼之间便已经逼近了白衣人的上空,而此时的白衣人仿佛还未从爆炸的所造成的巨大伤害中回过神来,被炸得变形的头部也还未恢复完成,正缓慢的蠕动着修复头部的伤势。
白衣人还未恢复,巨大的楼阁便已“轰”的一声降临在白衣人之上,将其困入阁楼之中,随后七人大喝一声,各自以玄奥的周天大自在阵型归位,七人盘腿坐下脚下金光一闪,将七人连成周天大自在法阵,死死的将白衣人困在楼阁之中。
“怎么这么简单就把他困住了?”凡哥眼见白衣人被困在虚神殿之中却未见一丝高兴,反而疑惑起来,缓缓的向身的古兽问道。
古兽晃了晃浑身银白色的毛发,望了银光闪烁的虚神殿一眼,猜测道:“是不是这家伙本身就没什么实力,只是想扮老虎吃猪?”
凡哥听罢摇摇头语气肯定的说道:“不会,他全身确实是云泥所制,而他刚才破我的绝灵阵之时使出的也是正宗推云手,其手法高超不下于任何一位中州掌门,虽不知道他如何将魂魄嵌入云泥之中,但是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窥。”凡哥顿了顿,接着说道:“趁此功夫,你快些去追赶天儿,刚刚我骗天儿吃下刻有驰地术感应端法阵的丹药,法阵的另一端设定在灵尘古道上,由于灵尘古道不停地运动,天儿也会随着古道的行进而向目的地土垚寺前进,现在你快些走,追上天儿,保护好天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你怎么办?”古兽回过头,巨大的兽目望向紧握双拳的凡哥,静静地问道。
凡哥紧握着双拳,咬牙道:“你别管,天外云泥,隔绝灵力不死不灭,你我二人根本奈何不得此人,如此一来,你我二人凶多吉少,还不如跑掉一个算一个,你逃掉的希望比我大得多。”凡哥挥手打断还要答话的古兽,接着说道:“切莫多言,速走。”说完便上前一步挡在古兽的前头静静的看着银光闪闪的虚神殿,低头沉默不语。
凡哥这一番话将诀别之意表露无遗,古兽只得瞪着巨大的眼睛望向凡哥萧索的背影,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说何是好,二十年的情谊,就因为彼此太过了解,而如今只能呜咽一声,用头蹭了蹭凡哥的衣角,踏着坚决的步伐,向着古道的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唉。”凡哥暗自叹了口气,想到:“贪狼啊贪狼,你我二十余年的交情,我视你犹如亲人,说你是我的兄弟也绝不为过,如此必死之战,我怎会让你身陷其中。十余年间,你、我、再加上天儿,我三人穷尽天涯路,为的就是这灵尘古道尽头的土垚寺,为的就是这一方安然的水土,你可以化成小狗看家护院,我就与天儿耕田织布,再养上些许儿女,悠然天地间,没了这些仇杀与烦恼,那将是何等的快活。可惜的是我再也无法见到,而你们……就好好的活下去吧。”想完,凡哥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驱除了脑中纷乱的想法。再一次的望向了银白色的虚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