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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虚幻梦影

平行世界里有句名言:“世上没有什么让我感到害怕的事物,除了未知以外。只有未知能让我畏惧。”这句话对于许多人来说,是虽然不完全认同,却普遍适用的理论。现在,谷流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被另一个自己,拥有一头银发,美得妖异的少女,以不能理解的方式随意蹂躏,这就是谷流所面临的不可思议而又残酷的现实。

谷流所有的攻击都没有效果,或者说,能够发挥效果的,只有被反射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银发魔女只是小幅度的轻轻摆动手臂,就能给予他莫名其妙的重创。

流谷带着无言的笑容,眼角微微弯曲起伏,给人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极其稀有的玩具,在手中兴奋的把玩一般。曼妙身姿,轻舞飞扬,眉眼上挑,眸若秋水,盈光忽闪。只是与她对面配合的,时而飞溅出来的鲜血,生出了微妙的不协调。可就是这样画面,却有让人如中迷毒般致命的吸引力。

“也许,我会死在‘自己’手上?”谷流一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涌出强烈的抗拒与抵触。不知道为何,自从能控制左眼的力量,对于死亡,谷流便没有了畏惧,否则他也无法对火龙格里高利做到如此从容的反击,更是反客为主,把狰狞的怪物群体操纵于手。

然而,面对另一个自己,如果输给了另一个自己,那么将会发生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谷流不知道这种理论的来由,却深深的相信着这一点。

“痛觉锁链——灵魂崩坏献祭——生之静止力场。”向虚空处猛烈的一抓,一条让人感到如坠深渊般沉重的散发着黑色黯芒的锁链,拉扯着怪物群体出现。

怪异的尖鸣声开始充斥在东倒西歪支离破碎的书架与书的残迹中。首先崩坏的,是最早追逐谷流的巨刃骷髅,形状疯狂扭曲的巨刃上,喀嚓一声的出现一条不大不小的裂口,然后迅速的蔓延开来,蔓延到巨刃的把手,再到骷髅握刃的手臂以至全身上。以骷髅临终的灵魂嚎叫为起始,美丽的镰刀人偶,水晶般精致的巨鹰,凶恶的独角巨蟒,相继崩碎消散,巨大的力量在谷流头上凝聚成数厘米直径的微小黑洞形状。卷起来阵阵气流将周围的书架残骸或推开或吸噬的排除得干干净净。

在谷流的意志下,黑洞瞬间的往外一张,在方圆二十米内形成了一个七彩光点围绕的迷之立场。这时候,他终于将动作一缓,转首抬眼向周围扫视。然而当他看到对面的时候,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不妙的感觉布满全身。

“糟糕,她怎么不受影响,如果这个梦的确是虹世百年战争,那么向七翼叛逆魔君献祭灵魂换来的生之静止力场,除了施法者自身外,所以生灵的时间都应该被静止而无法动弹才对。难道她不属于生灵?不可能啊。”

面对带着奇怪笑容悠哉游哉向这边靠近的妖娆人影,用上底牌一般的最终手段还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谷流已快要失去方寸了。同时,没有了怪物群体的分担,左眼源源而出的痛觉,再次侵袭全身,身体快要被这种痛感击溃,如果连自己身体都无法控制,那真是一点逃脱的希望也没有了。

“给我爆发啊,市面上各种故事情节里主角不都是这种情况奇迹的突破然后打杀四方吗?”

谷流努力的想让自己颤抖的身体行动起来,可惜虽然拥有左眼堪称逆天的能力,对上另一个自己,却丝毫没有任何用处。

银发少女走到谷流面前,白皙如玉的纤细巧手,动作柔和抚向流谷的额头,此情此景,不由让谷流想起他将痛苦之手覆盖火龙格里高利的时候,正是一样的柔和而从容。

人类到最后,脑海里会浮现什么?

………………………………

妳为什么总是在笑呢?每当我闭上双眼,这位少女便会出现在我眼帘之中。最近,我与她的“相会”变得频繁了。这种状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几天前见到那张久违的睡颜吗?妳总是对我笑着,鼓励着平凡的我,我却总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明明有很多话想要对妳说,直到那一天,妳脸上不再挂有笑容,只是淡淡的凝望着对方。然后,再也没有联系。相互赠送的东西珍重的收藏,某一天拿起,却回忆不出对方的面容。

“那时的我还真是……”

“笨蛋。”

从虚空中出现的,是梦中的少女,那略带嗔怒的表情,还有隐藏在眸中的关切,美丽的身姿,成为了少年的奇迹。轻巧的推开了刚刚触碰到谷流额头的另一个自我,属于银发魔女流谷的小手,然后用力向他一推。

一刹那,又是和来到这里时一样的景象,周围的环境一阵天旋地转。谷流又回到了最后与怪物群共舞的平原之地。

手掌传来温润的触感,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曾经后悔没有好好的抓住的这只玉手,正发出轻微的颤抖。那是因为,左眼源源不断涌的出奇特痛觉,小手的主人,在努力的为他分担着。

与流谷一样,她拥有一头银月色的长发,泛着淡淡的晶莹光芒。慵懒如同刚刚睡醒的娇美容颜,嘴角挂着那个‘澪’极少会有的不满,眼眸清冽冷清似乎生人勿近,虽然这样的她相比印象中有种奇异的反差,却还是能肯定,她是让谷流念念不忘的初恋之人,澪。

小小手心微微颤抖,依然倔强的反握着,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痛傻了吗,快放开。”“哼。”

轻蔑的将头撇过一边,澪作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口中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却一点要解释的样子也没有。

“嘶……好可爱,我的澪虽然可爱但不可能是这种类型的可爱啊。”

这时,远处地平线外忽然冒起一阵烟尘,那个样子,就像是一群野兽在并排狂奔。不,不是好像,这就是一群狮身鹿首的怪物群在向这里狂奔而来。

谷流感觉手上一空,便发现澪整个体型变成了半透明,小嘴发出银铃般的戏谑笑声,漂浮在几米的高空处,翘有兴致的看着他。

“哇哇,太多了,不要践踏我啊,锁链,锁链,通通连起来。哇啊啊。”

湛蓝色的苍穹下,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呼吸着都市污染所无法比拟的清新空气,几米高处虚空漂浮的少女掩嘴轻笑,在她之下是呼吸着浑浊烟尘手忙脚乱的少年。

少年虽然着装颓废,周围飞舞环绕仿佛无尽锁链与面容中显露的自信却昭示着他的不凡。少女亭亭玉立,黑白相间的罗裙,一袭披垂如瀑的银月发丝随风飘动,犹若仙女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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